周思衡转过身,对着洛桑倒是少了几分笑意恢复了平时的冷淡,只是淡淡地张嘴说道:“洛桑亲王,今日不会怪本殿叨扰吧?”
洛桑对上周思衡的眼,心里有些瘆得慌,但好歹也是思越储君,见过的自然不少,所以即使内心震颤,还是能够表现得镇定自若:“自然不会,也不知今日灵成王为何而来是为了瑶笺姑娘吗?”
周思衡听此话冷笑了一声:“路过罢了。正巧听说今日洛桑亲王也在此处,便寻了过来。本不愿叨扰,但上次相谈甚欢,未尽兴,望来日有闲暇时光,没想到这么快便可在段香楼一叙。”周思衡这话虽是对着洛桑说,可是眼神倒是直直地盯着对面的女子。
许沐夕一听这话甚是熟悉,心里一震:“这原是她写给洛桑的信,这卑鄙无赖竟将信看了去,想来为何洛桑多日未得出宫,怕也与面前这人脱不了关系。”
她轻轻抬眼看向洛桑的方向,发现此刻的他面色难看,想必是被这灵成王来了一剂下马威,若是他将证据摆出,再怎么说,这许沐夕也是青楼女子,他本是使者,若在别国领土浪荡,这思越名声可得败在他手中。
洛桑被这一剂下马威吓得不知所措,只好匆匆告别,又令仆从拿来斗篷披肩遮掩着,想也不用想,这洛桑亲王来时便也这般小心翼翼:“灵成王,沐夕姑娘,今日有些许疲惫,本王便先行一步了。”
许沐夕轻蹲行了个礼,周思衡却是未理会洛桑,待洛桑一出门,周思衡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但又好像比往日更冷些。
周思衡转过身,垂眸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子,眼中一丝冷厉滑过:“抬头。”这语气中没有一丝善意,到像极了猛兽护食时闷声的吼叫,不响却充满警告。
许沐夕毕竟与他在地位上有着云泥之别,虽说平常倒也不怕,可是现下非平常,惹不得,便也只能乖乖地抬起头。对上周思衡凛冽的眼神许沐夕也是心中一颤,一看这眼神便知大事不妙,紧接着周思衡的大手便覆在她的下颌,然后一掐,许沐夕被这一掐痛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竟有些不耻,想着现在的自己一定难看至极,想挣脱却连动也难了。
“许沐夕,你想干嘛?”周思衡恶狠狠地说道,自然也不给许沐夕辩解的机会便自顾自地说着,“你是想着攀洛桑这座大山,然后成为他的小妾,又或者借着这座跳板逃之夭夭,可是,你谋错人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又以为洛桑是谁啊?坐上思越储君位的人能被你这般谋算你是又准备脱衣吗?”
周思衡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尝试着把这口怒气吞下去,但这怒气又很快随着呼出的气逃了出来,嘴角也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但意识到女子的眼眸里已经充斥着泪水时,又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眼神也躲闪着。
许沐夕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抬起头试图让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倒流回去,但都是徒劳,她只好背过身去,迅速用衣袖擦拭了眼泪,又挤出一丝强笑,马上转过身来,朝着垂眸看她的周思衡行了个礼:“多谢灵成王教诲,可是小女有一事不明,我本青楼女子,虽说清倌出身,为何不能以色侍人,灵成殿下不也希望我以色侍你吗?又或是殿下只希望我以色侍你若是如此,我也是愿意的,但愿殿下能给我个名分啊!若是给不起便无需多言,便视我如普通青楼女子便可。”
说着说着这眼泪终究还是没止住,眼泪滑过的地方也留下一片红晕,谁又想以色侍人,本就出身低贱,青楼又是个吃人的地方,她寻不到出路那便是死了,活着和清白自是活着更重要。况且她觉着洛桑为人应是不差,她又看不透周思衡,那还能如何?
周思衡听着这一番话,心中也愧疚于自己的言语,想来面前这个姑娘不过也就及笄之年,心思怕也深不到哪里去,但又难以开口解释,便只能说道:“你若真要我迎你入门吗?”
“殿下,你敢吗?”许沐夕斜着眼看着周思衡,含着质问的语气,王公贵族怎会迎一房青楼女子
“我虽为贱籍,但好歹也算是读过一些诗书,古往今来,伏低做小向来没有好结局,若殿下愿意纳我,便纳我为妻吧!”许沐夕横着抹去脸上的泪,笑得一脸妩媚,笑得一脸…假模假样,许沐夕能说出这番话自是觉得周思衡不可能纳她为妾,更别提妻了,他可是灵成王,他可是帝王之后,世俗礼节不允,皇室又怎会允
“好。”周思衡淡淡地说道。
许沐夕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好仅此一字灵成王可真的是算计了天下啊,怎会如此爽快答应
许沐夕干笑了两声,然后缓了很久说道:“不必了,奴婢只是说笑而已。”
周思衡冷冷地说道:“可是本王并非说笑。”说着,又跨步靠近了许沐夕,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你若要嫁,本王便娶。”两人僵持了许久,才缓了过来。
“你先歇着,五日以后我来迎你。”周思衡说完,便阔步走向了门外。
一打开门,胡六没刹住脚直直地摔了进来,一脸尴尬,只好躺在地上仰着头露出憨笑,摆了摆手:“殿下,”又看向许沐夕,“许姑娘好!哈~哈哈~我无事。”说完艰难站起拍了拍衣袖。
周思衡一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便径直走出门外,胡六见此便也赶忙跟了出去:“殿下,殿下,你等等我啊。”
胡六跑着跟出去几步便瞧见自家殿下已在轿撵上坐着了,刚准备让车夫带着回府,便听见周思衡大喊一声:“胡六,上轿。”
胡六一脸为难地说道:“殿下,这不合规矩。”胡六心里也不是怕不合规矩,以前也常坐,只是觉着自己刚刚偷听被发现了,而殿下现在又处在气头上,实在是怕殃及自身。
“上来。”周思衡强调了一遍,没上一次的好声好气了,胡六能如何,唉,只能上了轿撵。
“刚刚你都听见了?”周思衡声音倒是缓和了些。
“殿下你也真的是…”胡六没说完便余光瞧见周思衡的面色有些难看,便只能矢口否认,“殿下,我什么也没听见,真的。”胡六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蒙混过关。
“好了,你听没听见我又怎会不知,你说便是,我不怪你。”
胡六迟疑了片刻,想来,殿下为人他清楚,说不怪便不会怪了,便就着之前的话继续说道:“殿下,你怎么能说许姑娘以色侍人呢?姑娘家家,况且许姑娘从未挂牌接客,你这样说可未免太不通情达理了。我看许姑娘也不想嫁你,若我是女子,我也惧你,这样想来洛桑亲王倒是温雅些…”说着说着,胡六嘴上便也把不住门了,压根没注意到自家殿下铁青的脸色,一直自顾自地说着。
“咳咳。”周思衡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清了清嗓子以作提醒,奈何这胡六像是睁眼瞎一般不会看脸色,还担心地问道:“殿下,你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然落下病根可就苦了许姑娘。”
“去领十军棍。”周思衡冷冷地说。
胡六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害,不该听信殿下的话,自家殿下向来就爱出尔反尔,恐怕也就许姑娘能让灵成王守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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