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脸青年终于协助搭建天宫,却不上去,天梯断的时候,他被告知一条小路可以直达天宫,后来在人间长久生活,世事变迁,天空上升,人间变得更适合居住。人妖都越来越多。
在倍速播放的加持下,撞脸青年生活的日常就是种地砍树修房子抓妖兽,甭提有多无聊乏味,这要是一部书,都不知道注水注了多少字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来找青年的人忽然多了起来,多半是说现在工程量太大,想要他去帮忙的,毕竟他的天赋在族人里算是极高的。撞脸青年没有再拒绝,扔了永远干不完的农活去帮助族人搭建天宫去了。
“我以为这天梯、天宫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关溟发出一声惊叹。
随着撞脸青年被众人半推半拽地赶往“工地”,关溟二人望向天边的极远处确实有一条细细的线,看来就是他们所说的天梯了。
不知道他们一群人是如何行走的,不多时撞脸青年一众已经到达天梯,去往天宫。关溟野狗一路跟随。
这天梯扎地而建,不知是用什么木材所制作,竟然可以稳稳搭建起承载二三十人重量的悬空木梯。
如此拾阶而上太过缓慢,关溟继续“倍速”。抵达“天宫”后,关溟才了然为什么那些人会说工程量太大。霞光云海之上,金碧辉煌的大殿竖立不下百座,男男女女多是容貌不俗之相穿梭于大殿内外,忙忙碌碌,或是除草种花,或是修筑金殿,勤劳非常。
“现在‘天宫’共建设金殿一零九座,三十大殿,七十九座中殿,如今修整进入了最后的阶段,这悬木是支撑不了所有金殿那么久的,”求助之人指了指金殿立足之处及道路皆是由一种叫做“悬木”的木材撑起,“人间的混沌浊气还在不断上升,现在我们必须将所有金殿升起,斩断天梯,才能保证所有族人不受侵扰,保寿与天长。”
撞脸青年看了看周围这些耀眼的金殿,再透过稀薄的云层看向人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须得研究些时日。”说完就想离开。
“几天?”众人皆逼问着。
青年沉默片刻道:“三天。”说完自天梯而下回家去了。
三天的时间里,青年去往极高的山峰上,采集了些矿石,捶打铸炼成了一柄神兵,再由神兵砍杀凶厉飞行妖兽取灵核融于各种矿石木料中,终于让他制成了一种建筑材料,能取代悬木撑住“天宫”,还能让天宫飞向极高摆脱人间。
当青年去往天宫汇报成果时,他的族人欢呼雀跃不已,有些人甚至顶礼膜拜希望他入住最大的金殿。青年本想拒绝,但是不善言语的他五次三番也推拒不了,于是只能留了下来。
关溟看完后,隐隐有些心惊,联系起一些修真界流传的“无上天宫”,难道他们竟然无意间窥探到了最初“仙人”亦或者是“天人”产生的因由吗?那如今的修真界所要修成的“仙”,就是如那些人一样,只是长居天宫脱离人界,保寿天长的“凡人”吗?
“天地初开混沌未清,其实人界并不太平,妖兽横行,黄沙黑水肆虐,各族群为了抢夺更优质的生存环境,互相厮杀,人类沦为了最底层的群族,而一些稍有异能的人,便想出了一个法子,那就是弃了人间,搭建天宫。”野狗淡淡说。
关溟看野狗如同身在其中一般,有了一个大胆又莫名的猜测,即便她这猜测没说出口,野狗也应该有所察觉,他们心照不宣,等着继续验证心中所想。
随着青年长居天宫,关溟和野狗的“身临其境”被锁在了人界的木屋四周。此时天梯已断,再没有其他路可以通往“无上天宫”。而人间苦厄却频频通过厮杀声和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来,这氛围渲染够了,关溟就继续“倍速”。原以为“倍速”结束他们就可以退出这神诡的世界,但是没想到,原本打算留驻天宫的青年却又一次穿过混沌回到了他早已被荒草覆盖,腐朽不堪的木屋。
因为没有计时器,关溟并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那撞脸青年脸上并没有留下半点岁月的痕迹。
“之前还以为总算可以保你千百年不朽,没想到刚过百年你就撑不住了。”青年抚摸着残破的木屋饱含深情感叹着。
清理杂草,修整木屋,青年继续了人间的生活。
“他为什么舍弃了天宫的生活,回到了人间?”关溟问野狗,她本能地觉得野狗会代替那青年给她回答。
“百年的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如果你很好奇,不如就去看看。”野狗指了指青年腰间挂着的勾玉。
“这不是我伏尸派的勾玉法宝吗!一模一样。”关溟脑海中瞬间就回忆起马峰说过的“勾玉原本是祖师爷日日佩戴的装饰品”,难道眼前的这青年是——“祖师爷?”
野狗点了点头。
关溟有些腿软,他们果然是穿书了,马道长害人不浅。野狗一手搀着关溟,一手握着关溟的勾玉,心思一动,他们便已身处修真界人人向往的“无上天宫”了。
这天宫与他们上次见到时看起来冷清了不少,原本的金殿均是坐落在近处的以方便联系交往,但此时的天宫不知是不是因为又升了几重天,所以金殿已经四散了开去,两处之间相距颇远。
看了一会儿关溟才察觉到有些异样,疑惑道:“为什么之前那些族群的人都不见了呢?”
“不是不见了,而是已经舍了七情六欲,三五结群独守金殿罢了。”野狗解释着。
关溟又继续观察了片刻,有三两人相对经过,均是淡漠神态,沉默走过,跟百年之前的朝阳性情完全不同。
“九重天灵气较盛,可保全族万万寿命。”野狗说道。
“实力通天,居九天而不坠,寿可与天齐,可解人间疾苦,这不就是修真界所有人都向往的仙人生活吗?”
“是啊,这些就是‘仙人’。”口中虽是这么说,但是野狗却满脸的不屑。
“天界那么好,祖师爷为什么不留在天界?”关溟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继续看下去吧。”野狗说道。
画面一转,他们又落回人间,却碰上了灭世的水患。妖兽作恶,掀起滔天巨浪灌入人间,冲走良田,淹没民居,无数凡人死的死伤的伤。祖师爷看到人间有难,背着自己的小箩筐就下山了。
人间尽海,东方一处,鳍耳狮头鱼尾的巨兽立于浪头,俯视此人间活狱不断发出咆哮声,偶尔有浪花带来新鲜的人体,皆一口吞下。
远远的地方,踏浪而行的还有一路行走一路救人的祖师爷。那从腰间解下的腰带化成了救人的绳索,将那些侥幸尚存的人牢牢捆住,被祖师爷一路带往安全的地方。一路上,那些被救的人遇到在水中挣扎的人也会伸出援手,结果绳索上的人越来越多,竟达二三百众。祖师爷只能将他们安排在一处山峰之上。
青壮年们负责给寻找食物,点火取暖,瘦弱的妇孺给大家分配饮水和食物。众人处置好自己才发觉还未向救人的祖师爷道歉,再去寻已经不见他了。
他去哪儿了?
他去诛杀罪魁祸首去了。虽费了些周折,还是将鱼尾狮兽斩杀了。祖师爷将它体内妖丹一取扔入水中,这遍布人间的洪水迅速退去,归于江河湖海,再不掀波澜。
祖师爷又记挂着自己救的那些人,再去往他们安顿之处时发现,只剩下断肢残躯,残喘之人无一,都是被附近的妖兽寻味儿赶来吞噬的。
“凡人本就无力,妖兽趁机伏击也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事情。”关溟说道,像是想开解一下祖师爷,“故此必定会失彼。”
“是啊,想守护住人间,单单一人之力,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野狗讽刺地说着,语气中隐隐藏了些快意。
祖师爷看着那些残肢久久无法移动,像是又做出了一个决定一样,利用勾玉又去了一趟天宫。
一座殿门一座殿门敲过去,祖师爷只有一句话:人间不平,凡人弱小,随我去人间护佑些时日吧。
门内之人均摇头闭门,再敲已经不应。“仙人”三四百人,祖师爷竟然没有劝来半个人随他入人间。
“我们一族早就稳居九天,不再跟人间有什么关系,你也安稳住下来,再不要管那乱世吧。”他们劝解道。但这劝解之词根本入不了祖师爷的耳中。
祖师爷又一次离开了天宫。
之后的百年时间里,凡人在恶劣的环境中不断挣扎求生。祖师爷四海游荡,路遇有难的人必定伸手帮助。
“一个人想要救世,太难了。”关溟沉吟道。这种心境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特别懂,这祖师爷,果然就像马峰说的一样,少有的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行走了百年的祖师爷也终于累了,他一个人倒在荒山间,身边没有一人,只有入夜后肆意叫嚣的虫鸣。
关溟本来只是远远看着,这会儿实在有些不忍心,又走近了些,蹲着看疲惫闭目养神的祖师爷,跟野狗一模一样的面容,但神情软塌了些,太慈悲了。“你说到这会儿了,祖师爷会不会有些后悔了?他帮族人修筑天宫稳居九天,没有一人应他所求;救一众凡人,凡人却还是求生艰难。”
野狗说:“他这人比较迟钝,大概还从没有想过后不后悔。”
“他一个人救世太难了,不多找些帮手,迟早助人为乐到力竭。人间有那么多人,指不定谁跟他志同道合,不就可以一起救世了吗?遇到了有异能的人,问一句,也不是难事。”关溟念叨着,祖师爷如果是个社牛性子就好了。
“是个好法子。”说这话的不是野狗,而是闭目养神的祖师爷。
关溟吓得后退了几步,有一种想要屈膝拜一拜的念头,毕竟这是活的祖师爷啊!连她师父现在都没机会见到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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