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诚也没有想过姜忆会跑到这边来,要不是提前收到了她的信,他都不敢想象姜忆在元州该怎么办。
等这番折腾下来姜忆也没了什么心思,姜诚也急急忙忙把姜忆送回了京城。
回想起十六岁那一年在元州所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竟然已至天明。
近日王府里有已经开始准备起过年时要用的一些东西,四处已经开始挂起了灯笼,颇有过节的气氛。
江枫和江铃依旧日日待在姜忆身边,片刻也不离开。
不知不觉之间新年已经悄然而至,景元帝在宫中设宴,许多大臣都会带着其家眷前往。
辰王虽然没有娶妻,但有了姜忆自然也是要带着她一同去宫中赴宴。
姜忆没什么心思,随意着了一件平日里的衣服便想着同谢蔺一起去宫中赴宴。
谢蔺只瞧了她一眼便一直紧紧皱着眉头,然后扶额轻声道:“换身衣服。”
“这身不好吗?”姜忆摊开手故意问道。
“不好,今天萧迟也会去。”谢蔺摇摇头故意提起了萧迟。
“换哪一身,你自己去瞧。”姜忆觉着心烦便侧过身去想让谢蔺他自己去挑。
他自己挑肯定就不会不满意,也懒得姜忆还要分心思去想穿什么。
谢蔺也不生气,只是起身到了姜忆的屋子那边去开始认真挑选起了衣服。
最后他选中了一件墨绿色绣着金丝海棠的衣裳。
“这件吧,快些换好,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换好再让江枫把你头上的那些发饰也换了。”
姜忆点点头不语,只是等着谢蔺出门之后便开始换衣服,而后便和谢蔺吩咐的一样,江枫把她头上的发饰都换了下来。
全部都换成了鎏金的步摇,姜忆看着镜中的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大习惯。
不过她也懒得和谢蔺争论什么,他让做什么便就做什么罢了,只要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好了,可以走了。”姜忆换好衣服之后到了谢蔺跟前小声的说着话。
“恩。”谢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起身准备出发。
姜忆也就一直跟在谢蔺的身后,空暇时间脑子里都在想难民的事情,景元帝已经知道了难民的事情却迟迟没有表态。
若是真的等到难民全部抵达京城才开始在城外建立据点定是来不及的。
“近日都待在王府,不觉得烦闷吗?”在马车上之时谢蔺突然开口道。
说是问姜忆是否烦闷,可实际上就是问问姜忆最近怎么这样的听话,没在他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不觉,只是觉得这样闲下来挺好的。”姜忆抬眸看了一眼谢蔺,他今日穿的也是一件墨绿色的衣裳,同姜忆甚是相配。
“这样最好,本王还怕你待在王府中被闷坏了。”谢蔺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好一段的沉默之后姜忆又继续问道:“辰王殿下,你可知当年元州之事。”
谢蔺似乎没有想到姜忆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身子微微一僵然后点点头道:“怎的不知道,不是我那好父皇把元州让出去了吗?”
“怎的突然问起这个。”谢蔺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前些日子做梦,梦见了那些元州人过得一点都不好,他们说要到这京城来看一看,瞧一瞧。”姜忆轻轻抚摸鬓发看着谢蔺笑道。
“你的梦倒是新奇,怎的不梦见萧迟。”谢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姜忆。
“殿下又怎的知道我没有梦到过呢。”姜忆轻轻扯了一下有些乱的裙边笑道。
谢蔺没有答她的话,这一路上都是无言。
两人抵达宫中之时已经有许多人已经到场了,一踏进殿内便引来了齐齐的目光。
然后便是一阵阵细微的讨论声,现在他们两人在朝中名声一点也不好,任谁见到了都会在背地里议论上两句。
姜忆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讨论,看样子谢蔺也习惯了不少,刚开始时还找姜忆发了好一通脾气,现在也只是面不改色的向着殿内走去,甚至还笑盈盈的看着那些人。
两人还没有走多久便又传来了一阵讨论,姜忆寻着那些人的目光往回看去便看到了萧迟穿了一身蓝衣立于殿前,那件衣裳还是姜忆在蓟州时为他挑的,姜忆自己也有一件差不多的衣裳。
两个人隔着那么一点点距离对望着,谢蔺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姜忆身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人,好像这样嫩给他带来些许乐趣似的。
“看吧,我就说萧迟忘不了姜忆的,以前就听太子殿下说萧迟最是怕姜忆了,现在再一次见面也不知是和感受,若是我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毕竟见着自己的心上人嫁给了别人做妾,是谁都不好受的。”
不知是殿内哪里传来的声音,姜忆也没有去看,只是这句话之后便一直有人在说话,且越说越大声。
“你知道什么,辰王殿下若是想要,那萧迟怎么敢拒绝,我听说就是他亲手把姜忆送出去的。”
“那这样看来萧迟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当初溧江沉船之事也是莫名其妙就把他放出来了,说什么是江州的一些船匠因为不满官府而做的,我看都是些假话罢了。”
殿内一直都有讨论的声音,姜忆也不想和他们去争论什么,当初萧迟一定要在宴会之上为她讨一个公道,可现在姜忆却就是任着那些人去说。
“忆忆,若是看够了还请落坐吧,这样下去待会父皇来了也还是有人在说话的。”谢蔺面带微笑的靠近姜忆在她耳边说道。
姜忆点点头然后跟着谢蔺一同落了坐,一直停在门口的萧迟见他们两个人开始动了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那些人讨论的声音也只是变得小了一些,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姜忆才坐下之后便发现她的座位是和萧迟面对面的,这下就真的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无论如何姜忆都没法忽视萧迟的存在。
于是在等待景元帝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就显得无比的煎熬,不管姜忆看向哪一边都觉着难受。
“皇上,皇后娘娘到。”李荣元的声音自殿外响起,姜忆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同其他人一起行了礼。
“免礼,这只是一顿平常的年夜饭罢了,想着各位大臣也忙碌了整整一年,这才想着在这宫中设宴,还望大家不要觉得拘束,就当作在自己家一样便可。”景元帝语气柔和的开口道。
大家自然也没有多拘束,景元帝时常设宴,这样的场景经历过了多次自然也就不必紧张。
外边漫天风雪飘落,殿内却是一番节日气氛,怎么看都觉得心中是泛起暖意的。
姜忆拿着酒杯却迟迟没有喝下,她的酒量不好,有记忆喝酒的也就那么几次,还都喝醉了。
她整个殿内好像只有她一人是心不在焉的,没什么精神。
觉得殿内有些许烦闷姜忆便悄悄溜到了殿外去,刺骨的风裹着雪向着她袭来才觉着透过些气。
从这里看下去便可看见整个宫中的风貌,四处都点起了红色的灯笼,本来雪夜就是泛着些许冷色的,却被那些大红色的灯笼照得暖了几分,姜忆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姜忆。”熟悉的声音响起,姜忆这才回过神来,她知道一抬头便可以看见萧迟站在她的面前笑盈盈的看着她,可是她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沉闷的应了一声‘恩’之后便再无其他。
“新年我还是和你待在一起了,到了塞北我也不遗憾的。”
萧迟也没有拿伞,估计是看见姜忆出来之后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不想看见我吗?”萧迟的声音轻轻的在姜忆耳边响起。
姜忆摇头不语。
“那天的话,是我说得太重了,可定国公一事我没有骗你,真的是我下令射杀的。”萧迟走到姜忆的身边轻声道。
不管姜忆怎么问,他的回答都只有一个,就是肯定。
那天晚上的事情夜夜入他的梦,在提醒着萧迟所做的那些错事,无时无刻不在剜他的心。
“我知道是你。”姜忆沉沉的应了萧迟的话,然后一直低着头看着她的鞋子。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定国公。”萧迟仰起头看着漫天雪花。
姜诚带他犹如己出,在很多时刻萧迟甚至都觉得,不知不觉之间是他偷走了本来应该属于姜忆的父爱。
最后也是他亲手毁了姜诚和姜忆见面的机会。
“那天不是说没有心软过吗?”姜忆依旧还是低着头道。
“我……”萧迟停顿了半天也说不出话,那时候他只是想着随着姜忆来,可是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一遍又一遍说不想让姜忆难过,可最后说出那种话来伤姜忆的还是他。
那几天萧迟全部都听到了,听到姜忆心中所想。
姜忆的所以计划他都知道,姜忆每一次抱着他心底却一直在说对不起他也知道。
他知道姜忆怕狠不下心来对萧迟,于是说来那样的话,萧迟也顺了姜忆的意,按照她的全部计划进行。
可是时至今日,他觉得有些后悔了。
这些天日日夜夜都会梦见姜诚,梦见他说萧迟是个骗子,说好要照顾好姜忆,却让她独自一人承受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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