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加上□□之后，陆呈禹连发了俩礼拜早安午安晚安，无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十平连“嗯”都不回他一个，他还劲头十足、乐在其中，坚持天天报备，想到什么发什么，废话连篇。
直到有天他买了一箱挺好吃的橘子，吃不了，没抱希望地发消息问十平要不要。
［陆呈禹不录成语：学长，橘子能吃吗？］
十平破天荒表演了一个秒回。
［十平学长：长期摄入柑橘类水果等酸性食物不加护理易损害牙釉质发生龋坏，能吃，建议吃完漱口］
陆呈禹盯着这长串字，看了好半天才勉强看懂，不明所以地回了一句：
［陆呈禹不录成语：不是，学长，我是问你要橘子吗？］
十平这次等了几秒才回。
［十平学长：哦，不要］
……不要？
为什么不要！为什么不要？是讨厌橘子吗？！
陆呈禹慌了，坐都坐不住了，因为他信息素是橘子味儿的。
［陆呈禹不录成语：为什么啊？学长，你不喜欢橘子吗？］
［陆呈禹不录成语：学长？？人呢？］
［陆呈禹不录成语：学长……学长！］
［陆呈禹不录成语：呜呜学长……/哭］
十平直接不回了。
22
十平不喜欢橘子。
不止不喜欢橘子，他还不喜欢很多过酸、过甜和过黏的食物。
与其说他挑食，倒不如说他讨厌一切伤牙的东西，他三餐规律饮食清淡，从不吃零食，极少吃副餐，如果不是为了身体健康，十平可能连正餐都不会吃。
十平自己也清楚，他的口腔洁癖很严重，严重到病态了。
如果要探寻这病态形成的原因，大概得从十平小学时的班主任说起。
其实他当时太小，很多细枝末节已然记不清晰了，无论是那个学校的环境，那个教室的格局，还是那个中年人的模样，如今想来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早就横陈在他记忆中最不值一哂的角落里，很难再被记起了。
他三年级时被班主任骚扰并强吻，后经人举证，那个alpha以猥亵儿童罪锒铛入狱，这件事就此完美收场，再无波澜。
十平并不是一个会拘泥于过去的人，况且那只是一场性质不太恶劣的猥亵，不足以架构蒙蔽他未来的屏障。时过境迁，他出走的很顺利，抛开那段记忆，他依然优秀，相貌优越、能力出众……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极为出色的青年才俊。
可偶尔午夜梦回时，他还是总能想起那个经常抽烟的中年人一笑起来，咧出满口烟黄牙齿的景象，也总能想起面对那张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的巨口时，他心中难以遏制涌现出的恐惧。
他忘不了那个吻在他脸上烙下的触感。
炙热的、干燥的，带着很浓重的烟味儿，恶心。
他仍经常心悸，像那个吻在他身上某处植下了拆不净的阀门，并不时时刻刻作乱，却总在触及相关时牵动他的神经，使他想起那口狞笑的黄牙来。
初中生理卫生课上播放标记视频时，与同学或兴奋或好奇的神色相反，十平寒着脸熬到下课，冲出教室大吐特吐了一场。
从那天起，他便对牙齿产生了相当异常的关注度，他不但注意自己的口腔情况，也格外在意其他人的，往往与人相处时，十平最先看到对方的牙齿，再去观察对方本身，久而久之，已成了习惯。
他活得忧心忡忡，在一夜又一夜的噩梦中丧失了亲吻世界的能力。在他心里，除了喝水进食，一切需要用嘴巴来完成的非必要活动都很脏，比如恋人接吻，比如ao标记。
他毕业时毅然决然选了口腔医学专业，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他想，总有一天他会看得麻木，不会再同惊弓之鸟般活得诚惶诚恐。
他可以医好那些蛀空腐烂的牙，就像医好自己惴惴不安的心。
他想他永远不会和任何人建立需要唇齿相依的亲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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