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茹。”秦琛上前抱住她,竭力将镇定和安全的情绪传递过去“茹茹……放松,不要怕,我在,不要怕。”
范静茹盯着盯着,眼眶里坠下两颗豆大的眼泪,那泪珠儿直滚滚划下,她面无表情地用手背揩去。
是她想岔了,这里怎么可能是梦境呢,梦里绝不会有这样真实的疼痛。
“我没事了。”她说。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真的“没事”,范谨茹甚至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那笑容初始略有些僵硬,后面就自然起来:“这画里的人真像我啊,你画得真好呢,秦琛哥哥。”
秦琛沉默地看着范谨茹的眼睛,没有说话。
范谨茹微微侧开脑袋,随后又强迫自己与秦琛对视上,她明亮得像被水洗过的眸子一眨不眨。
“太晚了。”秦琛轻轻出声,“去睡觉吧茹茹。”
“不会再做梦了吗?”范谨茹问。
“不会。”
“你保证?”
“我保证。”
又是良久的沉默,范谨茹轻笑一声,当真不再撩拨了,她转过身,露出纤细脆弱仿佛一掐就会断掉的脖颈,正要离开,手腕却被秦琛轻轻扣住:“我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这幅画,我也不知道这幅画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茹茹,你知道这幅画的来历对吗?她对你有极其特殊的含义。”
停顿一下,秦琛又说:“我等你心甘情愿告诉我的那一天。”
范谨茹乜他一眼,有种混不吝的意味:“哦”。
秦琛手指收紧,抿了抿唇:“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你可以选择把画留下,它现在对你产生了很不好的影响。”
纸张再次发出细微的皴皱声响,范谨茹攥得越发紧了,她眼皮轻轻撩起,语气却是不容置喙:“不,我要。”
如果时间倒退回10分钟前,恐怕不会有人相信那种互通心意的爱恋、渴望和灼热,转瞬就会变成提防、恐惧以及冰冷。
秦琛缓缓松开手,他的眼神幽深如潭,里头装着讳莫如深的情绪。
范谨茹终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回到房间,范谨茹险些立不住,她扶住墙,用不受控制发着抖的手摸索到灯光开关,咔哒一声,光亮倾泻而下。
范谨茹重重碾磨着唇瓣,她用刀子一样的目光细细的不错眼地一点点描摹着画中的人。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副画呢?
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跟这幅画有关吗?
自己的重生……会不会跟这幅画也有关系?
突然,范谨茹的瞳孔狠狠一缩,她将这幅复刻版涂鸦画高高举过头顶,光线透过薄薄的纸张,使得任何小小的痕迹都显得纤毫毕现,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
这幅杂乱的涂鸦画上,居然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很明显就是她自己,但还有另一个小小的人,不,不是说那个人本身的身材小或者年幼,是那个人在画中的比例很小,视角从慵懒倚靠的女人开始,在这个女人身后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沉默站立的人影。
这是……秦琛?!
范谨茹第一时间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个。
可她确信,在那段糜烂和浑浑噩噩的时光中,她从未见过秦琛。
不知道是梦境的后遗症,又或者是涌入脑中的信息实在太多太过杂乱,范谨茹的太阳穴一阵阵弹动,脑子里胀疼得要炸掉。
范谨茹松开手,涂鸦轻飘飘落到地上,她捂住脑袋脸色惨白地爬上床,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二天是周六,范谨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期间居然没有人来打扰过她,包括董红雪。
她睡了饱饱的一觉,虽然脑子还有些昏沉,但精神已经好很多了。
去到客厅,只有秦琛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什么东西。
“饭菜刚热上,坐着等一会儿就能吃了,桌上有牛奶,先去洗脸刷牙再过来喝。”秦琛放下手上的东西,抬头说道。
“他们人呢?”
“旅游。”
范谨茹身形微顿,秦琛的声音继续响起:“是我建议的。”
秦琛这算是……在跟她解释?
刚在洗漱台前吐完最后一口牙膏沫,范谨茹一抬头就看见了镜子里的秦琛……又是镜子……范谨茹一动不动,身后的身影逐渐靠上来,滚烫胸腹轻轻的,若有似无地挨上范谨茹的背。
范谨茹不动声色地放下漱口杯,身后的人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后更加坚定地贴过来,大手颇具掌控意味地环上范谨茹的腰,热量隔着衣物源源不断传出。
范谨茹刚要动,秦琛立即出声道:“不,茹茹,不要动。”
他垂下头颅,眼睛微闭起,鼻尖在范谨茹的脸上轻轻划拨着,范谨茹有些发痒,稍稍撤了撤脑袋,秦琛便一下禁锢住她的头,这种怪异的感觉让范谨茹有些许不适,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她不再动了。
秦琛轻轻将她的脑袋掰朝过来一点,随后软软的唇瓣贴上来,那唇虔诚的与范谨茹的唇贴合在一处,等了许久,却再没有什么更多举动了。
范谨茹眉眼一挑,就这?
好吧,就算如此,也确实够她惊讶了,这恐怕就是两个秦琛融合的结果,既有镜像秦琛的霸道和掌控欲,又有本体秦琛的温柔与……羞涩?
思绪在安静的环境下发散起来,范谨茹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这样看来在上个梦境世界中赢的人是镜像秦琛吧,她还是想错了,镜像秦琛不是要取代本体,他也取代不了,他只是想和本体一同出现在真正的阳光下,假如镜像秦琛输了,他将迎来真正的湮灭。
而当时镜像的范谨茹满脑子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最凄惨的人,最后一跃而下也是因为“赌一把”心态,孟懿安说的“一个”,是指梦境世界里只能剩本体或者镜像一个人时才能离开,可其中又有一个极其矛盾的点,一旦本体死亡,镜像也会随之死亡,哦不,这个规律只有镜像秦琛可以打破。
但对于孟懿安和范谨茹来说,就只有镜像自愿赴死这一个选项,否则,只会陷入无尽循环。
就算两个秦琛都告诉镜像范谨茹“你不会有事”,她也从未真正相信过。
范谨茹喉中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她对秦琛的喜欢是如此的廉价且充满猜疑,这样最好,她不会像董红雪一样没了爱情就活不了,也不会像爸爸一样……深情错付。
她只爱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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