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乌抱着碧心回到凤栖圣地之中,虽然已经用灵力为碧心疗愈,但她体内灵力运转还需要时间,碧心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一入凤栖圣地,凤皓尘便去调查凤渊此前在外游历过的地方。
敖乌则随浮云移动到原先凤渊的宫殿,他长袖一挥,原本笼罩住宫殿的那些阴沉的云团便一一消散,露出了宫殿原本的模样。
走之前丢在原地的乾坤鼎依旧静静伫立在其中,没了那些阴云迷雾的遮掩,此时凤栖圣地中的霞光映在鼎身上,似渡了层琉璃一般。
他带着碧心进入乾坤鼎内,变换乾坤鼎规则,使其变为一只可以吸纳这凤栖圣地中纯粹灵气一只聚气鼎。
鼎内景象变为了他和碧心第一次带过的那个洞府,金羽布层层叠叠,铺了满地。
碧心就躺在细软的布羽上,此时她身上的伤口都完全愈合了,她胸口上下起伏,规律的呼吸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而在乾坤鼎的作用下,灵力被缓缓输送到碧心体内,帮助她吸收运转。
碧心只觉自己仿佛躺在了暖洋洋的沙滩上,水之灵力将自己包裹起来,磅礴的灵气涌进体内,而她体内灵力飞速运转着,渡着她受损的经脉。
在运转了不知道第几个周天后,碧心才觉得身体恢复轻盈,她感受到了玄苍剑的召唤,也感受到了她和敖乌之间的契约之力,还感觉到了四两他们焦急。
闭着眼睛,身体不能动弹,但这些看不见的连接却格外清晰起来。
她努力挣扎着,想要回应这些心底的声音。
稀微的一丝亮光出现,视线从模糊变为清晰,那双澄澈的眼睛缓缓睁开。
碧心盯着上方,此处很像她与敖乌曾经待过的洞府。
余光中,敖乌那身缠了金线的衣裳垂在地上,而他正背对着自己,面对着一只小小的黑色丹炉不知道在烧什么。
碧心眨了眨眼,在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凤渊是否被制服,也在想自己突然出声吓到敖乌的几率有多少,末了还是决定别逗他了。
她轻轻回头,嗓子眼里发出细微的轻咳声。
蹲在丹炉前的敖乌一愣,似乎是怕自己听错了,立马回头。
便见到碧心躺在床上,发丝柔顺的贴在她的身子上,而她一双清澈的眼眸看过来,含着水汽,带了几点笑意。
敖乌愣怔时,脸上出现一瞬间惊喜的神色,但很快又被他不好意思的遮掩下去,一边转身过来,蹲在碧心身旁,一边语气还别扭道:
“终于肯醒了?”
“嗯。”
碧心摸不太准此刻的敖乌,一边支起手臂做起来,一边小小嗯了一声。
脑袋上突然被敖乌轻轻敲了一下,力道不重,让碧心抬头看过去,
听到敖乌接着板着语气说:
“没有我在身边,你开启镇魔卷让自身灵力损耗过大,这次修为没有折损已经是万幸了。”
“嗯好。”
她点点头,这次情况凶险,还能醒过来见到敖乌就已经很好了。
碧心看着周围,灵识展开,发现外面是凤栖圣地,原来他们现在是在乾坤鼎之中,而此处凤渊宫殿的迷雾已经散去。
她连忙询问到:“你们将那凤渊捉住了吗?”
“捉?”
敖乌哼哼笑了两声,坐到碧心身旁,让她感受自己现在的修为。
像是在碧心面前邀功似的:“凤渊已经被烧死,渣都不剩,九州的魔气也被我净化了。”
“你们已经解决凤渊了吗?”
碧心追问到。
“当然。”
敖乌还昂着头,骄傲得仿佛下一秒尾巴就要摇起来一样。
“那你们有没有发现凤渊身上的,异常?”
“能有什么异常,他身为神兽入魔,活该被我一把火烧了。”
他轻轻捏了捏碧心的脸颊,忽地一顿,“你看到了别的东西?”
“嗯。”
碧心点头。
将挂在脖子上的镇魔卷项链取下,托在手中。
一只黑底刻白色文字的卷轴项链躺在她手上,在碧心意念之下,项链上刻着的咒语渐渐发出宁和的白光来,这证明着镇魔卷被启用过了。
“应该是镇魔卷在指引我,当时我看到凤渊体内另有一道神识,修为非我所能及,而魔气都是从那缕神识之上散发出来的,我想,我不会看错。”
听到碧心这样说,敖乌安静下来,也看向碧心手中的镇魔卷。
“当时凤渊体内并没有其他的神识。”
这样便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缕神识已经逃脱。
“当时凤渊就像是一具傀儡,所有动作都是被那道神识所控制住的。”
敖乌渐渐皱起眉头,当即将凤皓尘叫了过来。
而凤皓尘过来时,脸上也挂了愁云。
“凤渊这些年足迹遍布花萼大陆,若他散布蛇口莲是为了炼化魔剑,那隐藏在大陆上的修士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含有蛇口莲的。”
“不对。”
碧心摇了摇头,
她道:“他给修士服用蛇口莲,目的不只是为了炼化魔剑,他更多的是控制修士为他做事,他蛊惑那些人说事成之后会给解药,但其实到最后,他们都会转化为魔修。”
“并且,做这些事情的,可能是凤渊,也非凤渊。”
“他体内另有一道神识,神识上的魔气是我见过最极致纯粹的魔气,镇魔卷应该就识别到了那缕神识才会指引到我。”
“控制修士为他做事……”
凤皓尘轻轻念着。
敖乌补充道:“确实,并且这些服下蛇口莲的修士死后会化为齑粉。”
他其实一直疑惑这些修士死后的灵力,或者说是魔力,都会去到哪里。
一般修士陨落后,其灵力会重新归于天地,这世间万物都有因缘溯果,神兽被冠以神兽之名,便是超脱于因果之外,所以他们的力量可以净化魔气,但雾砂城中遇到的人,他并没有出手,但那魔气却不知所踪。
碧心:“我们在九州时,遇到的魔修似乎都在执着于得到某样灵器灵宝。”
譬如湫洲国的魅元丹,猫族守护的木灵果实,还有被吕珠珏拿走的鉴星镜。
凤皓尘颔首:“这些灵宝在九州大陆,其中蕴含的灵气可谓极为纯净。”
传承记忆在脑海中飞速划过,凤皓尘眉头越皱越紧,只因他发现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在于他们都在千年前的大战之中,曾作为对抗魔神的灵宝出现过。
敖乌道:“别忘了,吕珠珏还混入碧氏,妄图取走镇魔卷。”
利用蛇口莲散布魔气控制修士,制造炼化池使魔剑重现,想要夺取灵气宝物,甚至是镇魔卷……
凤皓尘和敖乌的传承记忆同时停下,停在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号前。
“魔神。”
凤皓尘神情微冷,垂下手,“千年前大战的罪魁祸首。”
碧心一惊:“你们是说那缕神识是魔神的?”
她年岁尚小,只在传说中听过,魔神诞生于混沌大陆,天生就会用魔气转化为自身修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由魔入神,算不上什么违背天道,但是这位魔神却残暴而贪婪,妄想将所有大陆都变成魔界领土,而当时大拿们为了守护众生,与那魔神开战,最终,那魔神被封印,混沌大陆也与各大陆用结界隔绝开来。
敖乌按了按碧心肩头,“极有可能。”
他一双眼眸此时微微眯起,瞳孔深处闪着金光,被那神识逃了去,难道这世间又要掀起大战。
他看了眼碧心此时召出玄苍剑,一手握剑,一手持镇魔卷,眉目凛然的模样。
看她一副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战场的样子,敖乌心底失笑,大掌揉了一把碧心的发髻。
这世间太平了这么久,怎么偏他的小姑娘要遇到这些事情呢。
和他们这种老家伙相比,碧心的年龄显得那么稚嫩,她应该不带任何负担的去各界游历,去广交好友,赏遍奇景,累了就回家,回到她家人的身边。
敖乌这么一想,心里不知为何,明明碧心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他却觉得心脏跳动时微微做疼。
碧心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敖乌回神,才发现方才自己怔住了片刻。
碧心问道:“那接下来我们如何行事?”
敖乌看着她,眼神一暗,心里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不会再让碧心离开自己身边,哪怕半步。
他伸手将碧心手臂一拉,将少女拉倒自己身边,道:“我们回花萼大陆,回碧氏。”
“回碧氏?”
这个节骨眼上回碧氏吗?
碧心目露疑惑。
“嗯。”
敖乌颔首,“碧氏本来就是花萼大陆上的老派宗门,由碧氏发出号召,排查魔修更有说服力。”
原来是因为这个,碧氏虽然隐世多年,但扎根在花萼大陆上的历史也很久,更何况她还可以联系万剑山,这样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召出那些体内有蛇口莲的修士。
“好。”碧心点头。
凤皓尘看了眼敖乌,身为神兽,他们两个人此刻应该直接前往混沌大陆,但凤皓尘见敖乌把人类小姑娘护得严实,便没有再说出口。
凤皓尘道:“那我带人前往混沌大陆,检查魔神封印。”
二人商议完毕,凤皓尘便离开,
而敖乌也将乾坤鼎收回掌中,二人打开风洞,再次进入花萼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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