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妃几步走到李彻跟前跪下来,双手轻放在他腿上,眼中含泪,极尽妍态:“皇上,你为何要封那陆知微为后?那陆相分明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就不怕他有朝一日……”
“爱妃。”还未等到她把话说完,李彻便用手轻轻抚住她的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轻声道:“你如此生气,莫非是嫌弃朕没有封你为皇后?难道你想做这大渊的皇后?”
“不,不。”白妃心里一惊,立马解释道:“臣妾并不在乎能不能当什么皇后,臣妾在乎的是皇上您。臣妾并不贪图荣华富贵,自从那日臣妾随父亲进宫第一次见到您,臣妾的心中便只有您,只有您……”
李彻似乎被她的话打动,脸上有所动容:“既然如此,你就别让朕烦心了。朕已经被国事搞得筋疲力尽,你再这样,朕真的是没有片刻安宁了。”
“臣妾知错。”那白妃声音软了下来。
李彻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轻斥道:“你的确是有错,而且大错特错。你看那些兰花,都是朕为了你搜遍天下得来的名贵珍品,价值连乘,全都被你打碎了。”李彻口中虽是责备,但语气中充满了宠溺。
那白妃想到那些兰花都是李彻为了讨自己欢心而弄来的名姝,心中又是微微一甜,也顾不得心疼那些花草,柔声道:“臣妾无能,只能仗着皇上的宠爱,耍耍性子。”
“好了,不要闹了。等一会儿朕还要去向太后请安。”李彻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晚上朕再过来陪你。”他说着便将白妃扶了起来,起身走了出去。
那白无双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回味着他方才的甜言蜜语,心中柔情满溢。又一想到与李彻在床第间的缠绵缱绻,不禁又羞又涩,只盼着天色早早晚去。
待李彻走远,白无双方才唤碧如进来问话。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抚摸着微肿的眼睛,一边想着怎么在晚上之前消肿,一边对着跪着的碧如问道:“你去宣政殿,可有人拦你?”
“奴婢被陈公公和几个侍卫拦下来了。”那碧如便将刚才在宣政殿门口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道出。只不过为向白妃表忠心,将自己如何跪着求见皇上这一段加了点火候。
“娘娘。皇上一听奴婢说娘娘发脾气就立刻赶过来了。想那田昭仪,不田婕妤,害得下人挨了板子不说,还被皇上降了级,成了这宫里的笑话。娘娘,皇上真是宠爱您,把您放在心尖上。”碧如这话说得白无双心花怒放。
她见白无双脸上笑意盈盈,已全无早上时的怒气,便大着胆子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娘娘,只是奴婢不明白,您早上大发脾气,为何皇上来了说了几句话,您就不生气了?奴婢还以为您会跟皇上大闹一场呢?”
“本宫为何要跟皇上大闹一场?”白无双看着碧如一脸困惑,得意道:“本宫发发脾气,只不过是把皇上请来,好借机告诉皇上我对他的一片真心。”
“可是皇上封陆丞相的女儿做了皇后,您不生气?”那碧如越来越不明白白妃的话了。
“皇上若是封了别人做皇后,本宫自然很生气。只不过他封了陆知微,本宫看笑话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这白无双已经进宫为妃两年。
在她待自闺阁时,便早已听父亲多次提及皇上与丞相不和。她入宫成为李彻的妃子后,虽不曾接朝野之事,但已经感受到这位与她耳鬓厮磨的帝王的野心与无情。
她更察觉到在他隐忍的外表下,对陆家,对陆慎陆谨兄妹的憎恨与厌恶。
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大块,站了起来,目光睥睨。
“本宫的父亲为大渊为皇上,抵御外胡,捍卫江山,皇上自然是宠我还来不及。”白无双冷笑道:“可陆慎,却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处处与皇上作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上这么痛恨陆家,我看陆知微这个皇后做到几时?”说到这里,白无双快意极了。
“只有本宫,只有本宫才配做他的皇后。”这喃喃自语暴露了白无双势在必得,隐藏在华贵衣冠下的野心。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得意,便有人失意,还有人不在意。
逸兰殿内的白妃正浓妆艳抹,巧试新衣,将自己装扮得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只待天色暗去,金风玉露一相逢,香肌玉肤承龙恩,便若自在娇莺恰恰啼。
那边甘露殿田婕妤却柳眉倒竖,将殿内物件也摔了一地,吓得宫人大气不敢出。
这此田婕妤便是彼田婕妤,两年前她是田昭仪。田婕妤单名一个樱字。真是人如其名,面若桃花,唇若红缨,身姿曼妙。更那堪盈盈细腰,不堪一握,更跳得一支好舞。
不错,田婕妤是舞女出身。三年前除夕在国宴上以一曲霓裳羽衣舞而一眼被李彻相中,纳入宫中,封为美人。从此便由那卑贱的舞女而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一年后,连升三级晋升昭仪。田樱以一介舞女,无倚无靠,短短一年便离妃位一步之遥,便可见当时其受宠程度。
只可惜昔日芙蓉花,今成断肠草。此时此刻田婕妤面目有些狰狞。
“白无双这个贱人!”田婕妤的眼中具是恨意:“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跟你势不两立!”
原来这田樱与白无双过去也有一节。这要从白无双两年前入宫开始说起。
那白无双入宫之前,田樱深得李彻的喜欢。一个月里有半月都是宿在她的甘露殿内。那时的田樱,每日里隆恩沐浴,春风拂面,好不得意。
可是好景不长。白无双入宫后,李彻便不再常常召见田昭仪。昔日里门庭若市的甘露殿一日一日冷清起来。那田樱哪里尝过被李彻冷落的滋味。一日在她侍寝时,便向李彻哭诉起来。
只可惜李彻虽然风流倜傥,可不懂得怜香惜玉,亦不懂得欣赏这美人含泪,欲说还休的娇媚。未等那田樱哭着把话说完,他便失了耐性,大手一挥,让人将她带了出去。
自此,便除了她的牌子,再不召见她。
可这田樱也不是省油的灯儿。面对皇帝的冷落。她不仅不坐以待毙,反而虚心好学。
在她失宠消沉了几日后,便又收拾打扮了自己,来到了白妃的逸兰殿,想窥一窥那白妃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俘获圣心。
不想那白妃不仅没有颐指气使,落井下石,还对她以姐妹相称,嘘寒问暖,好不热情。
田樱心里感概,这白妃不仅模样生得美,还出生高贵,却不嫌弃自己是个舞女,真是平易近人。便将李彻如何恼她的事儿一股儿全向白无双托出。
“妹妹,如今皇上这样恼我,连面都见不上一面。我该怎么办哪。”她抚手握住白无双的手低泣哭道。
“姐姐莫急。依妹妹看如今皇上并不是不想见姐姐,只是被姐姐上次那么一闹,皇上下不来台罢了。”白无双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贴近田樱的耳朵,轻声道:“妹妹如今倒有一个主意。”
“我当那白妃贵女出身,名门闺秀。没想到心思这样歹毒。皇上,那白无双心如蛇蝎,你却还这样宠她。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哪。”
田樱早已得知白妃派宫女去宣政殿,李彻不仅没有责罚,反而前去安慰她,心中又恨又气又妒,却也无可奈何。
“樱妹妹,在外面就听见你的哭声。可小心把自己的身子伤坏了。”外面传来一道婉柔的声音。来人正是贵嫔宋静宜,当今江南首富宋万三之女。
如果说白无双生得国色天香,美艳绝伦,贵如牡丹。田樱桃花点点,秋水盈盈,媚态天成。这宋静宜便是长得清新脱俗,秀色可餐,小家碧玉中的小家碧玉。
宋静宜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容貌也较白无双田樱略逊一筹。但有诗云: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宋静宜以气质取胜,尤其是她那双剪水双瞳,含蓄深婉,像一汪静静的深潭,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两年前,沈彻也正是便被这一双充满故事的眼睛吸引。李彻下江南时在沈万三挥斥重金打造的府邸小住时,偶遇正在园中赏花的宋静宜,彼时宋静宜已双十年华。
这对未出嫁的女子来说,已是少见。宋静宜身为江南首富之女,家财万贯,加之她容貌端庄秀丽。据说求娶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宋府的门槛都被说亲的媒婆踏破了。宋静宜待自闺阁,不为所动,直到遇到了李彻,便由江南雨檐下的细燕成了大渊皇宫里的静嫔。
静嫔静嫔,静若秋水。
宋静宜如今进宫两年有余,恩泽有限。但她整日里读书写字,既不邀功,也不争宠。与世无争,在这姹紫嫣红的大渊后宫中也是一股清流。
“静嫔姐姐。你也来看我的笑话吗?”田婕妤抹了一抹脸上的泪。
“樱妹妹。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宋静宜似有几分不悦:“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呢!雷霆雨露,都是皇恩。我是怕你想不开,才过来看看你。算我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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