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屋子里热的很。
睡得很舒服，就连季菡年这个作息时间规律到不行的人，也几乎到上午十点才醒。
江娆倒是很早就起来了，跟李英华打过招呼，很早就出了门。
她是要去染头发的。
过了两个小时，把头发染回了黑色。
不得不说，黑色很称她。
就连漂亮到攻击性很强的脸，也硬生生被黑发磨的温柔了几分。感觉好像，看起来比红发的时候更容易接近。
是长辈会喜欢的那种。
今天天气不错，也不算很冷。
江娆自己一个人逛着逛着就逛到了爷爷家。
正好有两个月没回来了。想着回来收拾收拾。
大门紧闭，她摸了摸地毯下的钥匙，开了锁。
屋子里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被林爷爷周奶奶打扫的。
空气里有股很好闻的香樟味，江娆闭着眼睛嗅了嗅。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白墙上还挂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旁边还贴着自己小时候随手贴上去的贴纸。
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内心惆怅万分，想找人说说话，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羽绒服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在空旷无人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大声。
指节有点僵硬，她伸出手揉了揉。
随后退出屋子，关上大门。
后天就是元旦了，也是季菡年的二十岁生日。
她去商场买了套情侣装。
两件驼色的卫衣，背后有一串英文字母。
重新买了个情侣对戒，这次的是新款，她很喜欢。只不过有点小贵，花了江娆不少钱。
一逛商场就变得忘记时间。
季菡年给她发微信也不回，这会儿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在哪呢？”
江娆声音轻快，没停下脚步。
“在商场啊，给你买礼物”
季菡年:“我去接你吧，你在那等我。”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马上就回去了，别急。”
……
在她回到小区的时候，刚好碰到要出门的季菡年。
他还是出来了。
接过她手机的东西，低头看了看她的头发。
“不是刚补的色吗，怎么染回黑色了。”
季菡年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拎着几个购物袋。
“不是后天要见爷爷奶奶吗，染回黑色更方便点。”
他沉默，没答。
江娆松开他，快步走到他前面，两只手放在脸颊的地方，歪了歪头看着他，问:“我漂亮吗？”
季菡年微微怔住，随后反应过来，笑了，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嗯，很漂亮。”
12月31日。
西庆下了场小雪，像是在告别，也像是在为新的一年接风洗尘。
而季菡年，也即将迎来他的二十岁。
江娆搬回了爷爷家，总觉得这样一直住在季菡年家下去会不太好。
行李不算多，季菡年饭局结束以后还是帮她一起搬了。
第二天睁开眼的瞬间，她想动一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的要命。
她努力回想着，前一天两个人都喝了酒，她想起自己回到家就搂着季菡年亲。
很明显，他也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欲望。
在一起时间拼拼凑凑也有一年。
也做了不止几次。
江娆发现，他并不是表面上这般听话。
他可叛逆着呢。
尤其在这种事上。
身上从脖颈开始到胸口，几乎就没有没被他嘴唇描摹过的。
他总是在她身上尝到甜头，对她的占有欲，从高中江娆就有点看出来了，而上了大学以后，他反到像变了个人一样，两人也跟以前的相处模式变得不一样了。
季菡年走进来，帮她拉上窗帘。手里拿着一只药膏，走过来不由分说握着她的脚踝拉开两条腿。
江娆被他折腾怕了，警惕性极强。
“干嘛？”
他也如实回答，“擦药，肿了会不舒服。”
没再让她多问下去，掰开她的腿褪下她的裤子，不由分说却极度轻柔的替她上药。
伸进两个指节，抹着的药膏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江娆倒是难得的没有反抗。任由他帮忙上好药。
“要不要喝点粥，我熬的。”季菡年走出房间隔了几分钟又再次进来。
江娆揉了揉眼睛。
张开手臂看着他。
意思很明显了，要他抱自己起来。
江娆还是很会撒娇的。
让他抱起来以后还磨磨蹭蹭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才去起身去洗漱。
牙刷叼在嘴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皙的脖颈上成片的红，她已经不抱希望，打算直接穿个高领毛衣遮一遮算了。
正照着镜子，季菡年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看向她，什么都没说。
江娆透过镜子跟他对视。
她满嘴泡沫，就这样对视了有一会，看他也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江娆漱了漱口，洗面奶搓出泡沫往脸上轻轻揉。
洗干净，水分还没来得及擦干。
江娆走过去直接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
季菡年顺势也搂住她。
最近江娆是越来越喜欢粘着他了，有事没事都要抱一抱亲一亲，季菡年也从不拒绝，任由她想做什么都行。
“你熬了粥吗？我想喝。”
他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却叫不出名字的香味。
在他怀里仔细嗅了嗅。跳了一下，直接跳到他身上。两条腿被他拖着，她搂着他的脖子，小腿一晃一晃。
凑过去，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下，随即趴在他肩上撒娇，
“阿年，我好饿。”
季菡年没再多说什么，抱着她去了厨房。
给她放在椅子上，盛了碗粥。
她把笔记本拿过来支着看动画片，季菡年在一边喂她。
“今天晚上就是跨年夜了，要不要带你去玩玩。”季菡年吹了吹手里的粥。
江娆摇摇头，“明天还要跟你家人吃饭呢，今天得早点睡。”
季菡年点头答应。
夜晚，徐峰的夺命连环call准时到来。
被江娆一一回绝。
“真要这么无情啊娆妹，把你对象一起带出来啊。”
“过几天再约。我今天真的没时间。”
“行吧行吧，我先挂了。”
外面有人在放烟花，屋子里江娆开着电视，随便找了个跨年晚会看。
季菡年在厨房给她做甜点。
江娆捧着盘樱桃，起身想要去厨房看看，还慢悠悠嚼着。
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自己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做什么呢。”
季菡年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回手上做的东西。
是个椰子冻，江娆想吃很久了。
他研究了挺长时间才勉勉强强看会。
跨年夜，好像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去到新的一年。
可比起元旦，江娆更想期待着的是季菡年的生日。
凌晨，江娆卡着点把戒指给他戴上，又扬了扬自己的手给他看。
笑，“20岁生日快乐。”
元旦当天下午，他们两个单独去饭店。
下了车，季菡年走过来牵起她的手。
李英华站在门口等他们。
两个人穿的衣服是江娆买的那套情侣装。
江娆眼光很好，那套卫衣穿起来的确很好看。
黑发被她束成丸子头，显得整个人又更年轻活力了不少。
李英华远远打量两个人一番，确实不错。
根本没见过爷爷奶奶，说不紧张是假的。
江娆掌心在流汗，季菡年感受到了，捏了捏她，“别怕，他们没那么吓人。”
她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订的位置在三楼，跟着李英华向上走。
推开门，走进屋子去。
倏地，江娆感觉不少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环视一圈，不只是爷爷奶奶，还有几个她没见过照片的人。
无助的看了眼季菡年，而后下意识站在他身后。
正对面有个小孩在玩手机。
还是她先跟旁边的女人说了话，“这是我哥女朋友吗？也太好看了。”
奶奶笑了笑，“孩子，奶腿脚不利索，跟年年坐，让他照顾你哈。”
江娆弯了弯唇角，点头，“嗯，知道了奶奶。”
饭局上，一家人的话题永远绕不开在场的两个孩子，季菡年和他的表妹。
他们两个成绩从小到大就好，更是听话。
尤是季菡年。
“我们家菡年和英英，是最好的。”爷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调是向上扬的，话语里满是自豪。
江娆一怔，耳朵里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看他们笑着，提到季菡年跟英英的时候，感受得到，那是来自家人的爱意。
只这一瞬，她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看她愣神，季菡年还以为是她紧张的不自在。
自然的把她的手牵过来，攥在手里。
江娆回过神，看向他。
对视了一眼，她却没头尾的笑了。
“现在啊，菡年考上好大学，还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当女朋友，可算是圆满了。”
“英英也要考大学了，得向你哥学习啊。”
奶□□发花白，笑的眼睛眯起来，脸上盘满皱纹，确实很面善的长相。
感觉年轻的时候，奶奶肯定是个美人。
此话一出，爷爷举起杯子。
“元旦快乐啊，还有祝我们菡年20岁快乐。”
夜晚，吃完饭，江娆就一直沉默着不爱说话的样子。
季菡年看出来她的反常，没有多问什么。
他开着车，江娆坐在副驾。
侧目看向她，她却并没有给自己视线，只是久久看向窗外。
“阿月。”季菡年轻轻唤她。
江娆并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应下。
“阿月。”
“啊？”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看向他。
“怎么了吗？”
季菡年伸手摸了摸她蓬松的发丝，“不舒服吗。”
江娆摇摇头，笑了下，“当然没事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深深注视着她，到最后也没有说什么，注意力放回开车上。
最近的几天，季菡年不常回家，天天陪着江娆待着。
李英华他们俩都已经习惯了。
这会儿也是，季菡年习惯性把车往江娆家开。
手机铃声很响，江娆赶紧拿出来，接了电话。
“喂？阿月吗。”
她想了想，可算是知道了这是谁。
“陈阿姨吗，是我是我。”
她那边很吵，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徐峰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可能是把电话拿远了，声音闷闷沉沉说“能不能闭上嘴啊，跟阿月电话呢。”
那边声音一下子变小，陈丽君凑近，“阿月，听他们说你谈恋爱了？那除夕的时候来我们家过吧，带上你男朋友一起。”
江娆看向季菡年，询问他的意见。
季菡年点头答应。
江娆也应声:“好。除夕下午我们过去。”
挂了电话，车里又寂静下来。
“除夕不用去你家里吗。”
季菡年摇头，“不用。”
江娆洗了个澡。黑色的染发剂掉了一地。
她洗了很长时间，直到水慢慢冷掉，冰凉的水顺着她的发丝流入脖颈，她才猛的闪到一边，按下花洒。
深吸了口气，她觉得眼睛发酸。
最后还是没忍住，温热的眼泪不停往下掉。
突然觉得……有点羡慕季菡年……
她洗了澡出来，头发半干搭在肩上。季菡年抬眸看她。
江娆眼眶发红。
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把她拉进怀里。
“到底怎么了，你要告诉我啊。”
江娆摇摇头，笑了，“我没事啦，真的。”
搂上他的腰，手胡乱在他背上摩挲两下。
季菡年垂眸看她。
认真又温柔，“别瞒着我。”
江娆跟他对视。很认真的点点头。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季菡年没有回过家。
李英华也没有多问，毕经这个姑娘对他儿子来说有多重要，她心知肚明了。
很快到了除夕。
季菡年开车载她去别墅区，张思成家。
今天天气不算特别凉，江娆穿了件季菡年的卫衣，随便套了个羽绒服。
按下门铃，是张思成开的门，快速扫了他俩一眼，视线就又轮回手里的游戏。
“来了。”
陈丽君在厨房里摩拳擦掌正做菜，听到家里门铃的声音也赶紧举着锅铲冲出来，在二楼扶手上往下看。
朝着他们挥了挥手，“阿月好啊。”
江娆也挥了挥手，“阿姨好，这是我男朋友。”说罢指了指身边的季菡年。
季菡年:“阿姨好，我叫季菡年。”
陈丽君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然后点点头，“诶，你好你好。”
“快去跟他们玩会，等着晚上吃饭。”
说完就又举着锅铲回了厨房。
徐峰跟张思成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辛宜柠也从楼上走出下来，跟江娆打了声招呼。
脱了外套，扔给季菡年，走上前去跟辛宜柠说话。
“看，我买了不少烟花，晚上咱们出去放。”
江娆拎着一兜仙女棒，举到辛宜柠眼前晃了晃。
沙发上两个人不停在爆粗口，“我操，这队友傻逼吧，怎么不上啊。”
“徐峰过来，这有人。”
声音不小，吵的江娆难受。
“你俩有病吧，闭嘴。”
季菡年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回来就听到江娆的怒斥。
楼上的陈丽君也终于忍不住开口，大声喊:“张思成徐峰，你们俩要是再打游戏不来帮我，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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