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来医院!”许子晴听林昱曈提了一句“住院怎么样”,吓得赶紧朝她摆手,“我今天早上值班,同事叫我去地下仓库取东西,我下去以后觉得怪怪的,感觉货架后面垫的木板那头有东西。我找到了个暗门,心想着会不会有线索,就进去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是一个像黑诊所一样的手术间,血腥味特别重,边上的池子里全都是婴儿的尸体!”
“没看错?”林昱曈捂着胸口问她。
许子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还没来得及出去,就有一个医生打扮的人进来。我提前听到了声音,就躲到了边上的帘子后面。然后我就看到他拖了一具女尸进来,整个腹腔都烂了,浑身是血,特别吓人。
“我本来想躲过去算了,结果他刚好要来我在的地方拿东西,我就只好用能力和他打。那应该是个npc,因为我后面用伞狠狠推了他一把,他后脑勺磕在瓷砖制的手术台上,然后就不动了。也没有东西从物品栏里被弹出来。而且之后我口袋里还多了个这个。我不知道是不是道具,又不敢扔,有点害怕……”
林昱曈就着许子晴的手看了看那个陶瓷天使像,觉得没什么邪气,就让她先收着。这也是林昱曈对许子晴还比较有信心的方面——虽然说起来永远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但基本的战斗力还是可以保证的,不会一害怕就彻底僵住。
“我知道关卡里会遇到这种事,但这个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坏影响吧……”许子晴不放心。
“应该问题不大,”林昱曈宽慰她,“大概率就是个按位置触发的副本,现在你通过了,还拿到了道具,挺好的。”她又把昨天魏显来过这事跟许子晴说了。
吴锐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昨晚上他跑了一路,今天早上倒是没挪地儿,但现在又开始到处跑。
许子晴昨晚还算顺利,成功要到了情人的住址,而且悄悄考察过,确实是那儿。她打算时机合适的时候进去探查一圈。
她取出一张报纸给林昱曈:“刚才路上看到有卖的,提到了一个连环杀人案,就想拿给你看看。万一和大剧情有关呢……毕竟你和魏显学长都说这次是剧本杀。”
林昱曈接过报纸展开一看——嚯!“深夜妓女被砍头剖腹……”
开膛手杰克怎么还来这客串呢。
区别在于这次受害者头没了。
“这次的隐藏任务不会是抓出开膛手杰克吧?还是要找死者丢失的头?那不就成了千古名探了?”林昱曈看着案发街道的名称,在地图上对了对,发现那正是昨天魏显给她指过的红灯区。
这本来再正常不过,毕竟受害者是那种身份。但巧就巧在吴锐昨晚上也在那一片,说不定还目击过什么。
林昱曈非常郁闷,心想这次又不能放个信号弹摇人。
但是魏显那么忙,总不能让许子晴去红灯区把吴锐给她抓来。太不安全了。
“外面有什么消息就告诉我,特别是你觉得可能和我未婚夫有关的,我在串他的信息。”林昱曈告诉许子晴。交代完任务,她就叫许子晴先回去了——留在她这里又没线索又没道具的,浪费时间。
这一天魏显的定位变了好几次。林昱曈回想起他的鞋跟,一时想不清楚到底是自己躺在这难受还是魏显穿着带跟的鞋满场子跑不舒服。不过确实很好看就是了。
到了下午,她的假未婚夫又说要去酒馆。然而许子晴上午才说她路过酒馆门口听到有两个男的在说今晚酒馆老板不在,得其他人撑场子。
那他这是要去哪?
假未婚夫在酒馆里待了一阵,就七拐八绕地往远处去了。林昱曈展开地图,觉得那人的速度不像是全靠走的。
天色已经黑了,酒馆里也开始传出音乐与说笑声。林昱曈点灯对着地图看剩下几人的位置——吴锐还在红灯区,许子晴多半是去她情人住址踩点了,而魏显正在以一种十分可疑的速度朝她靠近。
过了几分钟,魏显从窗口出现。
林昱曈:“……你蛮好走门了。”
魏显理了理衣摆:“走门不保险,万一有其他人还得想说辞,打草惊蛇。”
“嗯嗯对,”林昱曈翻了个白眼,“直接跑窗户不用解释,干脆把别人就地正法算了。”
“先不说这个,”魏显示意她听自己说完,“得请你帮个忙。你未婚夫的定位还收得到吗?我怀疑他会是我查的那个仪式的参与者。今天我的手下看他出了门,一路跟着,结果被甩掉了。今天仪式策划者有集会,但是具体时间地点以及参会人员都不清楚,只能赌一把。你要是状态还行就下楼跟我去找人。”
“我穿件衣服。”林昱曈从床上爬下来,然后小声嘟哝了一句:“怎么听都像是去捉奸……”
魏显:“……”
确实。
林昱曈这两天穿的都是作为内搭的衬裙,现在则是要在衬裙外套上裙子和包裹式的长外套,再戴上帽子。结果系裙子时,她卡住了——她做发型时的手残在拉紧背后绳子的这一步上完美体现,扯紧了绳子就系不了结,一伸手系结上边的绳子又松了。最后还是魏显看不下去了帮她给绑上的。他怕勒得林昱曈难受,全程没敢用劲。
两人从后门出了房子。魏显的马车就停在小巷里。
“你还会驾车?”林昱曈半抱着裙子往上走。她实在不习惯这拖地的长度,一抬腿就踩着。
“技术不好,你坐稳当点,椅子上面那个盒子里是给你带的点心,注意别咬着舌头。”魏显让林昱曈进了车厢,自己上了驾驶座。
这辆马车款式比较朴素,但两侧都嵌着玻璃,能看到外面还不会漏风。林昱曈坐在车厢里看不见魏显,但能听到他说话。
这个时间在外面跑的马车其实不少,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林昱曈一边吃东西一边给魏显指路,不时穿插两句别的:“你说我们要是回来得早,是不是可以去找找吴锐?几天没见了,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好像没那么难受了,只是说话还只能很小声。
好在魏显的听力被加强过。
“是可以考虑。”他在前面回答。
林昱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马车走的居然是直线。他们已经出了闹市区,准备从一个人少点的地方过河。车内的气温比房间里低,也没有毯子之类的保暖用品。林昱曈从物品栏里找出一件厚外套搭在身上,整个人缩了缩。
河面还挺宽。不知为什么,他们走的这座桥几乎是搭了在水面上,简直像个堤。月光照在水波上,泛起一层浅浅的光,叫人看不真切。
波浪冲刷着桥壁,引得林昱曈探头朝那多看了一眼。
结果她就看到有个什么东西在随着水波一上一下地荡着。
魏显像是脑袋后面长了透视眼,压着声音警告林昱曈:“别往外看。”
但已经晚了。就在她缩回头的瞬间,她看到水里的那个东西抬起头,伸手开始往岸上爬——是个已经腐坏了的淹死鬼。
被水里爬出来的东西追……林昱曈被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下意识就想要拔腿跑。但她坐在车里,还穿成这样,可以说是一切都得靠魏显的驾驶水平。
魏显已经在加速:“你靠着坐好,无论如何不要开门。”
林昱曈刚想到真要被赶上了是不是可以用刀戳,被魏显这么一说只得作罢。她扭过头往另一侧看了一眼——那一侧的路上怎么也凭空冒出来两只水鬼?
马蹄声和车轮声响成一片。这里地面不平,林昱曈在车里被颠得左摇右晃,只好护着脑袋身体前倾,避免自己先被撞晕。他们已经下了桥远离了水域,但看魏显的速度,水鬼们应该还是紧追不舍。
林昱曈没空去回忆尸体刚才眼珠子都快被泡掉了的埋汰样子,只觉得车似乎是突然停了。魏显在前面骂了句脏话,林昱曈立刻制止住他:“你别下车!”
“车轮陷住了。”魏显告诉她。
“你别动,我来解决。”她听见水鬼们越来越近。马也受惊了,把车扯得摇摇晃晃。
“控制好马。”她用晶体探出了地面坑的位置,一边往里面铺晶体,一边把马车的轮子往上抬。水鬼似乎已经扒住了马车的边缘,摸到车门的手被魏显用飞镖打掉。马在前面都快疯了,再这样下去整辆车都会被它带翻。
但林昱曈最终还是用晶体垫上了大坑。马发现车终于拉得动了,立刻飞奔起来。魏显几乎是使了全力才控制住它的方向。
林昱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但她觉得车轮开始滚动的那会儿,她似乎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嘎嘣脆。听着就疼。
跑出去一段,马大概实在是累了,也就逐渐平静下来。魏显就让它在前面慢慢走——哪怕是急成刚才那样了,他也没掉向,一直是朝着林昱曈说的方向靠近的。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趋近于郊外。
“伦敦这么小吗?我以为要再大点呢。”林昱曈有些奇怪。
“可能是微缩版,我看泰晤士河在地图上的走向倒是大差不差。”魏显在前面说,“真正的伦敦应该不会有刚才那种东西追着跑。”
也是,林昱曈想,这种时候就不要纠结还原度了。
那个假未婚夫的位置在这附近,看样子就在前面不知是农舍还是庄园的建筑物里。深夜里起了雾,林昱曈看不清,但魏显说他能看见前方停了五六辆马车。
“看门的地方还有狗。”魏显啧了一声,“我得从旁边绕。”
“问题不大,你找地方拴住马。我在这看着,就不和你一起进去了,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林昱曈叮嘱魏显。
“你也是。”魏显找了个离庄园门口有段距离的小树林,把马和马车连带着林昱曈藏在里面:“万一情况不对,立刻跑,反正我不管怎样都能回去的。你别担心我。”
“我主要是嫌冷。”林昱曈找了个暖宝宝出来贴着,“实在不行我就飞。”
魏显点点头,走入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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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幢房子远看着小,走近了就显得还挺气派。魏显从叶多花少的野玫瑰墙边潜行经过,透过繁密的花枝和细刺观察着不远处那栋黑黢黢的楼——它的外墙面上在靠近屋檐和窗框的地方其实有雕花,但可能是因为年久失修,花纹已残破不堪。
有微小的亮光晃动着从一扇窗户移动到另一扇,很可能是有人端着蜡烛在走廊里行走。狗在房子的另一侧,魏显借着花园里横生的植物的掩护,一路来到一楼窗前。
一颗晶体躺在他的口袋里,正向林昱曈传送着他的定位信息。
屋内如同鬼宅一般,画都被蒙住,雕像上都罩着防尘布。魏显怀疑自己顶块白布往那一站,即便有谁经过都不会发现这里多了个人。他不需要点灯,对着窗户使了个巧劲,竟把它无声地推开了条缝。他自己都有些惊讶——这窗户没锁啊?
以他的耳力,能听见楼上有人走动说话。他贴着墙走过去,一路锁定了人群的位置——听声响,至少四个人,和马车数量大概能对上。
即使不是另外那个邪教的,魏显想,大半夜的跑出来跟人在这聊天,林昱曈这未婚夫多半不是什么正经人,得帮她查查。
说不定是什么毒害老婆协会的呢,又不是没有这种新闻。
“杰克那边的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我们已经有了画框,剩下的就等画了。”其中一个人说。
“让他快点,太引人注意了。”这个语气有些担忧。
“越快越引人注意,你到底懂不懂……自己的工作不见你多操心,就好好准备颜料吧!”第一个人反唇相讥。
魏显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进了他们隔壁的房间。这群人恐怕是半夜在这种地方待着也渗得慌,说话都故意大着嗓门,简直就是在为他行方便。
“那幅画快画完了吧?”有人问道。
“上色基本完成了,还差最后的细节。只不过这几天手有些生,画着感觉不得劲。”另一人回答。
“鉴赏会的一切相关事宜,包括场地和宾客,我都会安排,你们别掉链子。”
“真的要在阁楼里办展会吗?各种东西挪动起来都麻烦,画框沉得很呢。”
“都办鉴赏会了,当然是哪里环境最合适就用哪里。几年一次呢,能搬多少东西?”
隔壁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之后都是些没用的话——看来他们的集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魏显已经基本确定这就是那个邪教,但他还没找到画,所以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等这帮人都聊完了,他“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转身走楼梯上了阁楼。
其中一个人还在房子里,多半是负责场地的那个。但他开完会就下楼去了,大概那里是卧室。
我要不要现在去杀了他,反正这也是任务不是吗?站在阁楼门前准备撬锁的魏显琢磨着——反正他也没法一直监视着那人,不太可能从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先看看里面有什么吧。魏显最终还是先撬开锁,从门里溜进去。
门后是个不透光的走廊,两侧垒着一排排头骨。魏显左手打了个手电,右手在物品栏里握住剑柄,慢慢往前走。
有了亮光,他才发现这满墙骷髅头的眼眶里居然还有东西——九个骷髅头为一组,最中间的那个两边眼眶里各放一朵干掉的白玫瑰,外圈的八个放的则是红玫瑰。其实这些干花早已发黄发黑了,不知在这不见光的地方放了多少年。
走廊尽头是一个圆形的房间,中央是一张厚重的雕花石桌。墙壁上有一圈火把架子,但都还空着。魏显往四周看了一圈——不对,这墙边都被雕像摆满了,往哪挂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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