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锋金眸看向青霄,在那一瞬间青霄只觉如芒在背,潜意识的一股防备和煞气窜到脑中,迷茫之色散去,深色的眼底变得愈发阴沉。
这哪是一对叔侄?这分明是一对仇敌!
“公主姐姐!”朱雀一直没说话,只缩在后面听二人大吵,但青霄变化却看得清楚,他知道,现在青霄没有什么自控力,若真爆发了又不是无锋对手,到时候这苦果还不是得自己吞!
冰凝一滞,在提醒过后似乎也觉得身边高大挺拔的男人越来越不对劲,当下只得按下心绪平稳语气:
“罢了,一半就一半吧。我会全部替他拿回来的!”
说罢打算将里头那半魄解封还予青霄。
毕竟是有总比没有强,虽说仍旧残缺。
“为什么要你帮他拿回?”身后那个绝色的男子却继续说着令人憎恶的话:“这一半已经足够让他清醒。
怎么,一个男人要躲在一个女人身后活一辈子吗?我妖族已经没落成这幅德行了?还是你把他当你的心肝,舍不得?”
冰凝反唇相讥:“与你有何干系?左协政大人要是忘了自己是妖族罪人、至今为止还在被整个妖界通缉的事,那本宫便会好心提醒一句。”
冰凝斜眼看着他,冰蓝眸子里充斥着冷傲:“若本宫不再乐意做你的人质,不知道这岛上还是否有你的立足之地?!”
这话本是想威胁对方,却不料无锋低笑起来,咳了几声道:“……那公主可真是提醒我了,我得好好用一用我这不成器的侄儿。
当然,我也会尽心尽责的爱护他,就这么一根牵马绳,要是绳子断了,公主这匹野马可就要脱缰了……”
“你?!”冰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无锋,却又为之奈何。
无锋微笑着:“公主还是尽快为他把那一半魄送回去吧!在我的地盘上,即便想将我千刀万剐也很难实现,不如记下,来日方长。”
说罢拂袖离去。
冰凝只得作罢,将那半魄解开施法唤入青霄额心;只见一道虚影秉着一道暗光射入其中,几乎是摄入的同时青霄猛地全身一震,接着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周围人赶忙接住,还留在此地的煌山当先将人一把扛起,对朱雀和冰凝道:“魂魄尚需修复凝结,恐怕少主要昏迷几日,这几日让他好好歇息;无什大碍……是将少主送到自己屋中还是……?”
冰凝面色微红:“送至他房内即可。”
“好!”应了一声煌山大步流星的朝前走。
等众人出了这雷别院通往青霄所居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恰巧站在他们所经之路的石子道上拿着把花剪细细修剪枝叶;不偏不倚的挡住众人去路。
然而这人的作为却没有被上前的诸人斥责,相反,带头的煌山却是微微躬身,以左拳锤右胸后食指中指并排点于自己眉心,同时还有单膝跪下的举动,但这个军卫对人行的最高礼节还没行完便被人扶了一下。
“他很重,你扛着就不便行此大礼了罢!”说话间,伸过来的手轻轻在煌山手肘下一抬,由如微风散云,轻盈且轻易的便将自己加上青霄那百斤的下沉之势化去。
煌山规规矩矩的应声:“是,先生……”然后向旁一步腾出位来,好让冰凝与此人说话。
冰凝见拦路人,之前愠怒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多了几分缓和朝之微微颔首:“没想到是左书御大人……”然后左右看看,见满园杂乱的植被被修整得七七八八有些诧异问:
“这样的事何劳大人亲自费神?难道是无锋他……”此种差别称呼,可见这公主对待二人的不同。
然而来人摆摆手语气温和:“不关阿锋的事,是我,总想着干点别的事情,之前见此处野草丛生无人打理,觉着或许可以一把火烧了,来年种上些草药……但后来又想,草药是草、野草也是草,我的药料既已充足又为何要消亡野草充实药库?
所以后来就将它们留下了,既然留下便总是要管一管的。如何?我修剪了数日,也算见到了些成效!”
说着,张开臂膀大有迎风高歌之态;冰凝等人环顾一圈,虽然不如专门的花工活好却也可入眼,当下均点头称是。
来人“看”了眼煌山肩头的青霄:“阿锋可是将魂魄还予他了?我能感觉到那丝魂魄正同他体内原本的融合;等昏迷几日他醒来,就是完本的他了。届时来我这里拿些固本的药去,好生养养……”
一提及这事儿冰凝柳眉又蹙起:“先生说笑了……”
来人摇头有些诧异:“呼我琉玥即可,公主不必那样称我……怎么?难道我‘看’得不准?”
冰凝似乎没有听到对方前面的纠正只注意到了后半句,她苦笑道:“先生虽目盲,但‘心眼’一术已窥万象怎会看错?无锋东西确实给了,但只还了他半魄。
若先生遇到无锋那厮,还请帮我问问是何道理……”
这事儿琉玥当不知道,只见他面容一僵,而后囔囔自语:“为何是一半……”
见冰凝看着自己他又道:“公主放心,阿锋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且去问问……但只希望公主与他莫要再生什么猜忌了……”
冰凝淡淡道:“但愿如此。”说罢朝琉玥微微点头,然后错路与之擦身而过。
……
等着再与身下之人缠绵许久,无锋终于想着穿戴整齐到案处继续处理自己未完之事;此刻早已入夜,殇已成女身,目光依旧在那位身材修长精瘦的左协政使上来回荡漾,似乎对二人床.笫之事意犹未尽。
然而书卷还未看几行,自己婢女便上前烹茶顺带怯怯的提醒道:“主人,左书御大人已在您院里等了好久了,要去吗?”
无锋杵着下颚用笔杆子挑了下婢女娇俏的脸,语气中竟有几分宠溺:“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那个多事的还在等着。”
说罢叫人拿了厚重华贵的冬服穿好,与周遭衣衫单薄的同族人形成鲜明对比,然后好像很怕冷似的裹了裹雪白的狐裘才迈出一步。
海岛上的夜晚与白昼温差并不算大,即便这座岛在初冬的寒意下显得不那么绿意盎然,但也绝对算不上冰天雪地。
而身为妖族人自当有那与万象共鸣的无形护盾,这盾再如何弱总能防个夏日炎炎冬日冰寒,因此妖族人从来一年四季只有一种衣服,并不需要像其他力量弱小的群体般四季分明。
可这人倒好,跟岛上众人相反,旁人总在过“夏天”而他却总在过“冬天”;近些年来此种状况尤甚,哪怕夏日穿得不想那么突兀,晚上都得弄个火盆烤着。
——左协政史无锋快死了吧!
院里所有的人心头恐怕都是这样感叹的,也都为此感到忧虑;毕竟如果他死了那么妖界那边的人要打过来,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若是同他一起从那里逃出来的左书御大人也要死了呢?想必他们这些人便真的再也没有人可庇护了吧!
妖界现在的皇对于“背叛者”可谓百般折磨坑杀,从不留情啊!
殇和无锋婢女夏荷均望着渐行渐远的雪白背影,眼底均流露出重重的不安。
只是这种不安却丝毫未在身为当事人的无锋身上展现,他一路不快不慢的朝不远的长廊茅庐走去;那里灯火点点,依稀看见一个人安静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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