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窗上的白纱帘子透进柔和的晨光,江稚柔朦朦胧胧间睁开眼,扭头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数字时钟,比她以往醒来的时间点都要早。
她记得昨晚与江易止连线,她收拾好了躺在床上听他用极其柔和的声线讲故事,之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连遮光窗帘都忘记拉。
她摸了摸放在枕边的手机,按了开关键,屏幕始终黑屏着没有反应,应该是被耗光了电量。
江稚柔将手机拿到床头充电,心里有些不安。
江易止白天上班要给学生讲课,晚上回来还要继续费唇舌给她讲故事,喉咙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她中学时期的许多老师都或多或少有些咽炎,她又在江易止给她讲故事的时候睡着了,好像是有点过分没心没肺了。
江稚柔洗漱完回来,手机已经充了百分之十的电量,可以正常开机了。
她翻到和江易止的聊天记录,昨晚的通话时长竟然是整整三个半小时。通话的三个半小时内,她大概只有醒着四十分钟,那剩下的将近三个小时,江易止应该不至于不知道她睡着了。
对面一点儿回应都没有的话,难道江易止不会中途问一句吗。
江稚柔连忙给他回了消息,加上一个猫猫哭脸还有一个猫猫搓手道歉的表情包。
我昨天睡着了呜呜。
你不会给我讲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故事吧。
要不然我还是周末再去你家自己看吧。
你一整天都在说话,喉咙会不会很疼。
江易止可能是还没有起床,也可能是正好没看手机,他一直都没有给江稚柔回复。
没收到江易止消息的江稚柔惴惴不安,可是还得拾掇拾掇去上班。
等到江稚柔到公司拿出充电宝给还没完全充好电的手机充电时,才看见了江易止回复的消息。
刚刚去晨跑了,没看见你的消息。
嗯,知道你睡着了,你好像还说了梦话。
要是我真的讲了那么久,你要怎么弥补我?
好吧,其实没有讲那么久,我喊你的名字你没应我,我就没继续了。
江稚柔赶着上班,通勤路上没有看手机,江易止在手机那头“自说自话”没得到回复。见江稚柔没回复,便没有继续逗她,解释了昨晚的情况。
那怎么还打了三个半小时,我早上起来手机都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还会说梦话吗,我说了什么。
江稚柔大学住宿四年,从没有舍友说过她会说梦话。
该不是江易止胡编乱造的吧。
还是因为上班太辛苦了,所以她现在睡觉变得不老实了。
江易止这回回消息的速度要快很多。
你在梦里喊了我的名字,还让我快点更新。
如果只看前半段,江稚柔一定会斩钉截铁地认定江易止是在逗她。可是加上了后半句,江稚柔有点儿半信半疑,不太确定了。
江稚柔犹豫着该怎么回复,江易止迟迟没有等到她的消息,还以为她是被他逗得生气了,又发了消息来解释。
好了,其实你没有说梦话。
是我舍不得挂断电话,所以才打了那么久。
就算是只听着江稚柔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她在床上翻身的被子摩擦发出的声响,江易止也觉得很有趣。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些失眠的人会特意去找asmr助眠声效的音频或是视频来听一样。不经意时还能听见江稚柔睡眠中的闷哼声,是另一种无意识下的可爱。
江稚柔觉得有些羞耻。
虽然她认为自己应该不会说梦话,可是万一她打呼了怎么办。
都说人在很疲惫的状态下,睡着后会打呼噜,她这几天正巧在赶夏活的图稿,好像是有点辛苦。
我要上班了,那就周末再见吧。
江稚柔能想到最好的回应方式就是回避,借着上班的由头不回应了。
昨天她就发现江易止讲故事的声音实在是很像上课时老师的语调,有出乎意料外的催眠效果。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很清晰,但是江稚柔听了却像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知识点,记不住故事情节,没有印象。
果然,书还是得自己阅读比较好。
无论是出于对江易止喉咙健康的考虑,还是出于预防自己出糗的可能,江稚柔都不打算继续让江易止给她念故事了。
“江稚柔,你过来下。”迟桓刚走出办公室,就迎面撞上了正要去倒水的江稚柔。
江稚柔有种猫捉老鼠被上司逮到摸鱼的心虚感,脸上挂着虚伪的微笑朝他走近。
迟桓这个人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不务正业富二代。虽然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这应该是她的偏见。
可没办法,人的偏见就是很难更改的。
“迟总,有什么事吗。”
迟桓见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实在有趣,没忍住笑出声。或许,他本来也没打算忍着。
“给。”迟桓递给他一个文件袋,江稚柔有些迷茫地接过,低头扫了一眼又疑惑地看向他。
就算是要跑腿送文件,也应该去找他的秘书或者是去找市场部的同事,怎么会安排给美工啊。
“你帮我把这个文件拿给迟屿诀。”
江稚柔皱了皱眉头:“现在?”
迟桓不以为意,挑眉歪了歪脑袋:“当然是下班了。”
江稚柔无奈地撇了撇嘴,心想现在是上班时间,按照迟屿诀的调性,他应该就在办公室。
迟桓直接送到楼上去不就好了。
还让她下班去送,不是多此一举吗。
迟桓注视着江稚柔不解的神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你不是不知道吧,迟屿诀这几天都没有来公司。”
这回换成迟桓不解了,是他理解错了吗,难不成迟屿诀还没把人拿下吗。
不应该啊,迟屿诀那种条件的男人,就像是被丢进了狼群里的羊,肯定会被女人饿虎扑食,还会有他拿不下的女人吗。
迟桓打量江稚柔的眼神变得离奇且惊讶。
“我不知道。”江稚柔对上迟桓的视线,轻叹了口气,“他最近是怎么了吗。”
迟桓斜勾着唇角,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他最近可忙了,迟家那群苍蝇整天就想找他这颗蛋的缝。”
“他办公室门口排队见他的女人简直堪比销假打折的lv专卖店。”
迟桓出口成章的比喻技巧令江稚柔叹为观止。
“迟家,在给他安排相亲?”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迟桓双手环胸,一副替迟屿诀打抱不平的模样:“迟家那群人就跟吸血的水蛭似的,习惯了吃嗟来之食。这下子迟屿诀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生吞活剥了。”
江稚柔也依稀听说了迟屿诀彻底整改迟江集团的传闻,只是这些事情都听起来离她太遥远,上层阶级的利益冲突,她也是真的不懂。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迟屿诀这个人,比任何人想象得都更强硬,不然也不可能坐上董事长这个位置。”
“你只需要把这个文件送到他家里去就行。”
江稚柔拿着手里的文件,心里莫名泛着酸。
就连与迟屿诀站在统一战线,关系亲近的迟桓都这么评价迟屿诀,那么其他人就更会认为他是理所应当地优秀与出色。
高处不胜寒,越是站在高处的人,就越是孤独。
她宁愿迟屿诀不要站得那么高,单纯希望他可以活得更自我一些。
“嗯好。”江稚柔答应替迟桓去送文件,也想去看看迟屿诀。
“不过,迟屿诀的家在哪。”
迟桓微微长大了嘴巴,又咽了口空气:“他住在汉玉华庭116栋。”
迟桓找了司机送江稚柔过去,这让她更觉得奇怪。迟桓明明可以直接让司机去送文件,但还是叫了她去送。
司机将江稚柔送到目的地,下车替她开车门。
“江小姐,您要回去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好。”
江稚柔按了门铃,等了一分钟都没有人来开门。
她又按了一次。
这回过了两分钟,终于门开了。
迟屿诀穿着一件无袖白色背心,下半身是纯黑色的运动裤,性感的喉结滚动,汗水顺着脖颈向下滑落。
江稚柔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扫过他的锁骨,还有因为健身充血的胸肌和紧致的手臂肌肉线条,透着血色的手臂上攀爬着突出的青筋,是比穿着西装更直接的男士荷尔蒙。
他应该是刚锻炼完,胸腔还在起伏,呼吸声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江稚柔的耳边,有些勾人。
迟屿诀开门后见到门外的人,瞳孔有一瞬的放大,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地微微用力。
“你……怎么来了。”
江稚柔连忙从包里翻出那个文件袋,举着文件袋,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安放。
“迟总,我说的是迟桓。”江稚柔开口有些不受控制地结巴,“他让我来送文件。”
迟屿诀笑着拉开门:“先进来吧。”
独居男性邀请女性进门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只因为对象是迟屿诀,江稚柔压根就没有往危险的方向想,低着脑袋进去了。
迟屿诀的家整体是冷灰色调的,但是客厅的壁炉设计还有暖色调的轨道射灯让整间屋子没有那么冷。
他从鞋柜拿出拖鞋,是男士的款式。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会来,还没有准备女士的拖鞋。”
“没关系。”江稚柔笑笑,迟屿诀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也没有其他女性会来他家吗。
“你先去沙发上坐一下,我给你倒喝的,你想喝什么。”
“水就可以。”
迟屿诀的家很宽阔,他的客厅也没有电视机,她站在那个壁炉前注视着观察了好久,在想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做得也太真了。
迟屿诀端着一杯水到客厅,见她好奇地站在壁炉前的模样,笑着把水递给她。
“这个是雾化壁炉,做的是壁炉的造型,实际上是加湿器。”
江稚柔瞪大了眼睛,又多看了几眼。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难以想象,什么东西都很新奇。
迟屿诀从她手上拿过文件袋放在茶几上,似乎并不是很紧急的样子。
“我先去洗个澡,你可以四处逛逛看看,楼下还有酒窖和健身房。”
江稚柔开心地点点头,她还没参观过这么豪华的别墅,简直跟玩探险游戏一样有趣。
“嗯,我很快就好。”
“没事,你慢慢来。”
迟屿诀轻笑了一声,看着她宠溺地点了两下下巴。
“好,我尽量。”
江稚柔听出他话语中的揶揄语气,错开眼神,落在他手腕上的青筋,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其实,她还挺想看迟屿诀健身的场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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