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落落,这一大早就要上电工基础课,这书厚的跟块板砖似的。”早读过后,林可俞一脸沉重趴在桌子上,那本电工书被她“啪”的一声丢在桌面,震得桌腿都抖了抖。
还没上课呢,班里的人就已经“晕倒”了大片。
“怎么了这是,都没睡醒啊?”上课铃打响,李老师拿着保温杯走了进来,脸上是“慈祥”的笑容。
李老师今年已经五十有多,人还是蛮精气神的,对待学生也是言传身教,也不摆脸色,故班上的同学都挺喜欢他的。
只是,他这授课的过程实在是有些让人不知如何讲述为好。
“好了同学们,一天之计在于晨,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们要继续往下讲新课了!”李老师打开配套的课件,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把三角尺,准备开讲。
底下的人,却是准备开睡。
“好,大家先翻开书本,我们一起齐读一下这章的全部内容。”李老师的普通话夹杂着点口音,加上他说话语速有些快,常常令人听不大清。
李老师清清嗓“好,我起个头!通电导体预备——读!”
下面鸦雀无声。
李老师移开挡着脸的书本,注视着他们。几秒过后,下方才断断续续传来朗读声。
林可俞真是打心底里佩服这李老师,拖的这么长的语调,她听着都难受,可他听着看上去倒还挺满意,时不时还点下头。
读完后,李老师又开始像往常那样,照着书本一字一句地念。
时不时还穿插几个教学视频。
第一堂课下来,班上的人已经听“晕”一片了。
就连余落此刻上眼皮下眼皮也在打着架。
上李老师的课,就不用怕睡不着。
估计失眠的人来听上一堂课,就能立马见效了。
余落不止一次觉得,他适合去当催眠医生。
李老师笑了下,注意到那边有个还没趴下的男生,他走过去,语气柔和“那个,同学啊,你们班的同学,平时休息是不是都不太够啊?”
被莫名cue到的男生眨了眨眼“老老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的课太多精华部分了,他们一下子吸收不过来。”
李老师:“这样啊,那看来我的教学还是蛮成功的嘛。”
那个男生:“”
第二节课,李老师在黑板上画了好几幅图。
他笑眯眯的道“看来大家是都觉得我这课简单呐,正好我也讲了一堂课了,黑板上有几幅图,下面我就请几位同学上来标出它们的磁场方向。”
余落打了个哆嗦,瞬间清醒。
班上的同学们也被一语击中,纷纷挺直了腰板,且默默低下头,不与他对视。
余落见他迟迟不点名,不禁微微抬头,哪知好巧不巧的就对上了他的视线“好,就是这位女同学了,来请你上台。”
余落内心os:老师,我不过只是看了一眼
顺着李老师视线,余落成功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
林可俞:“噢,这该死的缘分。”
林可俞为她捏了把汗。
顶着全班人的视线,余落只得起身,走向讲台。
短短的几步路,被余落走出了像是要去赴刑场的架势。
李老师把手里的粉笔递给她“来,标第一幅图。”
一股压迫感。
余落深吸了口气,攥着粉笔,抬头看向黑板上的图。
余落努力地回想着他刚刚讲过的理论知识。
但无奈,回忆太过零碎,实在有限。
见她迟迟不动笔,李老师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刚刚走神啦?”倒是给了余落一个台阶下。
“嗯,抱歉老师。”余落点点头,面上有些尴尬。
李老师也不恼,当即就给余落讲解了遍画那幅图的大致思路。
“好,现在你再来试下。”李老师站到一旁。
余落颤了颤手,举起粉笔缓缓标出磁场方向。
李老师也不为难她“好,看样子我们这位同学还是有些不够坚定啊,下面的同学,你们说,她标对了还是错了?”
下面的同学:“对——了。”
“好不错,孺子可教也,回去吧,下次听课可要专心点。”李老师拿起粉笔在余落标的那幅图旁边打了个勾。
余落这才长舒了口气,回到座位上。
见她坐下,林可俞小声说了句“哇落落,你的脸好红啊。”
“我太紧张了。”余落喝了口水,她并不习惯被那么多视线围绕。
大课间,曾悦赵维惠走了过来。
“吓死我了落落,他点名的时候我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曾悦仍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
赵维惠:“就是啊,他那课真的太难听懂了,真佩服隔壁班专学这专业的。”
林可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诶落落,那许迎澈好像学的也是这专业吧。”
余落回想了下他比赛获奖的那张照片“好像是,有关电子电路那方面的。”
赵维惠:“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天我去上卫生间,就看见4班他们上的也是我们这课,不过他们的看上去比我们的难多了。”
林可俞幽怨地看着眼前摊开的书本“我原本以为,这本已经够难的了,现在看来,我们学的怕还只是些皮毛。”
曾悦叹了口气“幸好我们主修不是这门课,不然还不得挂掉一大半人啊,能把这门课学通透的一定是个狠人。”
“落落,那看来许迎澈专业能力还蛮好的,他学这门课,头发竟然没掉光,还能去比赛拿奖。”赵维惠实乃佩服,她竖了个大拇指。
余落觉得她说的很对,她看了眼黑板上还未被擦去的那幅图,不由得又回想起了自己刚刚上台后那慌张失措的模样。
这样的题,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吧。
而她却还要让老师指导过后,才能勉强回答出来。
余落把头埋进臂弯里,心里有些酸涩。
是啊,这就是现在的她和他之间的距离。
下午还有两节历史课。
临近上课,余落她们顺着人流走回教室。
走到一拐角处,一双黑棕色鞋子映入余落眼帘。
是许迎澈。
他手里拿着个盒子,从对面走来。
他像是还有些没睡醒,表情有些惺忪。头上也有一小撮不服帖的头发翘了起来。
回到教室里,大多数位置还空着。
历史老师怀里又抱着一叠厚厚卷子走了进来。
预备铃敲响,男生那边仍有一间宿舍的人没回来。
直到上课铃打响,还是不见他们。
“有没有同学知道他们几个去了哪里的?”历史老师皱着眉,有些不悦。
“报告老师,他们可能还在睡着做美梦呢哈哈哈。”一位男生插了句嘴,其余男生也跟着调侃起来。
两三分钟过后,一声又一声的“报告”从门外传了进来。
班里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瞧着他们几个。
历史老师把试卷重重拍在讲台上“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上课铃都响了多久了!”
“报告老师,我们不小心睡过头了。”候昊站了出来。
“你,我认得你,班长是吧,作为班长不以身作则带好头怎么能行!”历史老师气头更盛。
晾了他们几分钟后,历史老师才把手一挥“行了都进来吧,课代表帮我把他们名字都通通记下来,我要反映给你们班主任!”
班里安静了下来。
分发好试卷后,历史老师开口“这节课你们自习,这是周末作业,我现在发下去。”
“有没有搞错啊,又是这么多张试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门课才是主科呢。”“他哪次不是布置这么多。”拿在手上的试卷一张接一张,惹的班上同学一阵唏嘘。
“写就安静点写,别在下面叽叽喳喳的!”历史老师瞪了瞪眼。
底下的人霎时噤了声,一时间,只有书本翻页的哗啦声以及试卷的摩擦声。
两节课下来,写的班上的人手都快要断了。
“走了走了,落落别写了,吃饭去。”下课铃一响,林可俞把笔一扔,伸了个懒腰。
“你们写了几张啊?”曾悦揉了揉手腕。
赵维惠痛苦地摇摇头“选择题还好,大题我实在是编不出来。”
林可俞倒还挺乐观“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还有时间不急不急。”
几人走出教室后门。
外面微光正好,天高云淡,高大的林木像是要直立云端间。
因着快要落日,原本灼热的阳光在此刻也柔和不少,栏杆和地面上都被覆盖上它的独有印记。
余落如往常般习惯性望了眼竞赛室那边。
下一瞬,她的心跳却狠狠漏了一拍。
许迎澈和竞赛室的其余人都靠在了栏杆边上。
他们眺望着远方。
余晖已然把许迎澈整个人包裹,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栏杆。
他逆着光,余落看不大清他脸上是何表情,只能隐隐看见他的轮廓。
从余落角度望去,他身上有着柔和的光泽,原本乌黑的头发现下却晕着淡淡的浅金色。
少年明媚似烈焰,在这最好的年华里,他是如此的意气风发。
这一幕,连同那个雨夜,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余落都还仍能再次清楚描述。
下到一楼,没了头顶上方的遮挡,余落也同样被余晖覆盖。
她们踏着余晖。
直面而来的耀眼光线还是令余落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
余落抬头。
对上许迎澈目光。
他唇边有着点弧度,或许是今日的暖光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这次他给余落的感觉不再似以前那般的冰冷。
尽管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她的错觉。
余落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垂,胸腔处只觉心跳的猛烈。
余落抿了抿唇,低下头。
她继续迈步往前走,步调却明显的有了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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