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远房兄弟,其实柳枕清真的不认识柳萧竹那一脉,只是以前有听祖父提起过。
通过管家福禄和贴身小厮锦鲤的科普,柳枕清算是清楚两家的关系了。
往几百年前说,两脉自然是一家的,据说柳家祖上不仅有王爷还有皇妃甚至还是大周元氏历史上唯一的男皇后母族。那是大周朝最鼎盛璀璨的一代,被外邦称为永恒天神国,完全的传说级历史,柳家也在那一代成就巅峰。
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家族跟王朝一样起起伏伏,甚至逐渐走向了下坡路,家族内部分歧严重,直接导致割裂分家。
其中一支留在了京城,人口逐渐凋零,到柳枕清祖父那一辈还是寿安候,后来出了他这么一个一代奸臣,就彻底绝了。另一支本在江南经营祖辈留下的商会,主营水上的贸易,因为早就断绝往来,也没有受到柳枕清的牵连,后因为捐赠财物支援国库,还多次仗义疏财帮助灾民,甚至支援霍家军的军饷,得到新帝嘉奖,被重新封为皇商,入驻京城。也算是保住了柳家祖上的一点荣耀。
这就导致了柳家在京城的特殊待遇,虽然知道他们跟大奸臣柳枕清同宗,但也不会恨屋及乌。
在柳枕清看来,这一支柳家家主算是很聪明的,懂得利用舆论造势,趁着大周朝最薄弱的时候,给与最大的帮助,这才帮他们稳住了未来,不被自己牵连。
而霍家军瞅他的那些奇怪眼神,估计也是来源于这样的矛盾关系。
这个柳萧竹跟自己命运一样,都是早早没了父母,跟祖父生活,只不过自己在侯府是独一份的,没有其他亲戚了,而且从小就怎么说呢……光芒四射的。但是柳萧竹还有两位叔叔,几个堂兄弟,而且自小沉迷山水鸟鱼金银器玩,读书不行,做生意也不靠谱,总之普通至极。
皇商人家没有爵位,以经营财物等为主,自然害怕多一个人分,尤其还是两手一摊只会花钱的嫡长孙,关系微妙是极有可能的。
虽然管家说的隐晦,但是锦鲤这小鬼可是个直肠子。
“一定是二爷三爷想要下毒害主子!”锦鲤气愤的说道。
管家却严厉道:“没有证据,切不可乱说,回头叫别人听见你嚼舌根,舌头给你拔了。”
“福管家,你可是看着我们主子长大的,你最疼他了,怎么能装瞎子呢!不是他们还能是谁,平时就阴阳怪气的,他们就是欺负主子没爹娘护着。”锦鲤整个人都要气哭了。
但是管家可不能像他这么冲动,而是为难的看向柳枕清,有些担心他回去大吵大闹。只能低声询问道:“大少爷,你怎么看?”
柳枕清原本是伸手撩着帘子,看着外面逐渐熟悉的景色发呆的,听这么一问,就一脸无辜道:“我失忆了,不知道呀。”
慢性毒嘛,那必然是长期服用导致,让柳萧竹渐渐消耗而死,死的合情合理,最有可能的就是身边人,总不能是下人擅自做主,只可能是主人家,那基本就那几个,他这个远房堂爷爷聪明必然也能想到,但是却不一定会出手调查,就算出手,也不过是拿出替罪羊。
不过借由老爷子敲打一下,别让他们妨碍他养病就成,没兴趣替原身报仇。
他有经验,有些事情一旦开头,后面就没完没了,除非一击毙命,他总不能心狠手辣到直接让柳家彻底绝后吧,就算大家都觉得他喜怒无常,六亲不认……额,好吧,他承认主要就是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管别人家的破事。
两人听得丧气,然后又同情的看着柳枕清。
锦鲤愤恨道:“主子失忆也是他们害得,肯定是他们找人绑架主子。”
管家叹了一口气道:“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少爷出门意外被贼人盯上,要赎金的时候,我劝二爷三爷跟老爷知会一声,这样直接交赎金太危险了,但是两位爷怕老爷年纪大受不了刺激,就全权负责了,拦都拦不住,没想到交了赎金,贼人却食言了。要不是抓到人,我们都不知道原来是有人故意雇佣杀人!还来骗我们交赎金,简直可恶至极!但是老奴也不是帮两位爷说话,这事儿真不像他们做的。”
前面下毒的事情不敢说,但是绑架若是想做,早些年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时今日,不过肯定有故意怠慢的意思。
一场刻意伪装成绑架的买凶杀人,柳家人的确可以排除嫌疑。但是凶手是柳萧竹认识的人,这一点不用柳枕清费脑子都能想出来,必然是最近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或者前些日子得罪了什么人,导致对方干净利落的买凶杀人。
不过即使对这一点挺好奇的,柳枕清还是摆烂原则,不闻不问,反正他失忆了,不发表意见。
管家被锦鲤吵得头疼,只能转移话题道:“这次多亏了霍家军相救,回头老爷一定会安排重礼好好感谢。”
一说到这个锦鲤就兴奋了,“对了,这不是话本中说的英雄救美吗?主子,你见到霍将军了吗?”
这小厮不会用词就别用,这能叫英雄救美吗?再说了,为啥他这么兴奋啊?
柳枕清继续摆烂,茫然jpg
“忘记主子失忆了,真可惜。”锦鲤叹气。
管家来了精神,完全是跟莫旗一样的‘还有这种好事’的嘴脸。“咳咳咳,毕竟两家渊源上尴尬,还是少接触为妙,不记得也不要紧。恩情这事儿我们来还就好。”
“怎么能这样,人家可是威武的镇国大将军啊,而且主子明明就……”锦鲤还没说完,就被管家狠狠瞪了一眼。“你自己崇拜,就报名入霍家军去,别拉着你主子乱来。”
锦鲤看着一脸茫然的柳枕清,还想说上几句,但是面对管家的威压,也只能开口道:“主子,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柳枕清心中虽然狐疑他们的态度,但是说实话,他真的不想知道。
“我有一个问题。”
锦鲤立马双眼亮晶晶。
“你的名字是我起的吗?”柳枕清终于问出口了。
锦鲤一愣,点点头。
柳枕清满意道:“这名字挺好,来,让我转个圈。”
被拉着转圈的锦鲤满脸懵逼,我家主子这是在干嘛呀?头脑坏掉了?
回到柳府时,已经有人在门口迎接,看那架势,一众家小估计都在了,只是神情各异,真心的没几个,通过站位,年龄,穿着基本可以判断其身份,但是柳枕清懒得叫,所以干脆装作失忆不安的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
“孩子受苦了,这身上……看来受了不少伤,快让二叔看看,待会咱们好好检查,治疗,用最好的药。”
柳枕清: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柳家二爷。
“叫你平时别乱跑,搅得家里鸡犬不宁的,万一吓得你祖父怎么办?真是一个不懂事的。”
柳枕清:暴跳如雷没头脑的柳家三爷。
柳枕清目光直接转向柳老爷。
头发花白的柳老爷在看到柳枕清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有些激动的,但是面上仍旧维持威严。
“怎么回事?站着一句话不说。”老爷子上下扫了一眼皱眉问道。
管家赶紧上前低声耳语几句,老爷子脸色骤变,大手一挥,直接让众人别杵着了,统统回到大堂。让锦鲤扶着柳枕清坐下后,却没有让其他人坐下,众人面面相觑,直到老爷子下令让管家把柳枕清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众人脸色立马精彩纷呈。
随即叫来了京城最好的大夫请诊,此人看了看带回来的药方,跟唐大夫所言一致,老爷子这才放心下来。而府中原本的大夫则是被扣押起来。
一阵折腾之后,厅中众人脸色各异,仍旧乖乖罚站,柳枕清倒是看了一出精彩的变脸表演。心中基本有数。
不久管家上前密语,老爷子直接宣布,被抓的府内大夫交代是他想要故意弄差少爷的身体,再借此治疗来从中谋利。已经交由官府处置了。
柳枕清喝着茶,嘴角似笑非笑,不私下调查,选择大张旗鼓,最后来个这样的结果。看来跟自己预料的不差,老爷子权衡大局,以警告为主,不打算为孙子出头调查真凶。
最后下令将照顾柳枕清的下人全部清理一遍,又调派了打手护卫,重新请了住府大夫日日照顾才算完,也算是变相保护安抚孙子了。
与家族无用的嫡长孙,与家族有用的两个儿子,这样的做法也算是残忍中的合理。
而如今老爷子自然是知道真凶是谁,私下警告或惩罚,胆子再大,至少在老爷子有生之年都不敢乱来了,毕竟已经上了老爷子黑名单了,而借此也让众人皮紧一紧。
“至于买凶杀人。”老爷子眉宇之间也是想不通,直接道:“明日老二老三去府尹那边问清楚情况。”
两人立马点头应下,但是仍旧被老爷子横了一眼道:“你们两个跟我来书房,我还有事情交代。”
两人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互相不确定的看了对方一眼。
老爷子又安抚了柳枕清几句,见嫡长孙对他没有以往的孺慕之情,心中还是有些酸涩的,道:“都散了吧,别杵着了,让竹儿回去好好养伤。”
两位婶婶立马上前呵护着柳枕清,知道柳枕清失忆,还特意自我介绍一番。
柳枕清对着其中最真情实感的人笑道:“二婶啊,我还没死呢,婶婶不必着急哭丧。”
二婶雍容富态的脸上顿时难以控制的惊愕。家中无祖母,二婶当女主人之责,本身娘家也是柳家重要的合作对象。
柳枕清轻飘飘继续道:“大夫也说了,那毒很快就能解,受不了什么苦。”
二婶脸色顿时十分难看,险些维持不住体面。
回到柳萧竹雅致的小院,柳枕清被伺候着,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药喝药,好好的躺到床上,哪怕浑身伤病,也感觉似乎许久没有在这么安心的环境下休息了。
这一觉,一定要睡个尽兴。
正躺下呢,突然感觉枕头下面硌得慌,摸索拿出一看,顿时满脸懵逼。
兵书?!
柳萧竹不是富贵闲散公子哥吗?难道还爱看兵书,莫不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儿。柳枕清被自己的小发现逗乐了,不由嘿嘿一笑,好奇翻开。
第一页写着书的作者……霍战渊?
这不是霍风冽的表字吗?这兵书是他写的?
正想着呢,突然门口传来吵闹声。
柳枕清瞬间被吸引过去,正要叫人询问,结果就看到锦鲤被推撞了进来。
随即进来的是两个气势汹汹的年轻男子,刚刚有见到,二叔三叔家的孩子。
两人暴怒不已,直接不顾礼节,冲入内室对着柳枕清就怒骂道:“柳萧竹!你自己倒霉被人盯上被绑架,关我们兄弟什么事儿,凭什么赖到我们头上!”
“就是,我跟二哥跟此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竟然告小状,污蔑我们!害我们被罚,你居心不良!”
锦鲤立马跑到柳枕清面前挡着道:“二少爷,三少爷,我们主子都失忆了,怎么可能告状,你们别趁机欺负人!”
“若不是这样,我爹能打我!”
柳枕清看了看,嗯,很明显的巴掌印,打得不轻。
“我爹不仅揍了我!还罚我抄书,连月钱都给我扣了!”
嗯,果然怨气不小。估计两个老子受了气,撒孩子身上,或者是不清楚绑架的事情跟自家身边人有没有关系,所以胡乱警告一下。
两人这才怒气冲冲过来找晦气。
柳枕清穿着白色中衣,黑发慵懒的垂落在肩头,好整以暇的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托腮瞧着他们,等他们发完火,才不紧不慢道:“我虽然失忆了,但是按照一般规矩而言,你们这样对兄长说话,不会被祖父罚吗?”
柳枕清一派天真的问法顿时让两个人成了哑弹。
“你还敢告状?”
柳枕清歪头道:“为何不敢?或者说不该告吗?”
两人一下子不知道该跟这个往常忍气吞声的人说啥好了,只能颤抖着手指着柳枕清。
“锦鲤,找祖父去。”柳枕清直接开口道,看两人脸色扭曲就要动手,就开口道:“看看是祖父来得快,还是他们两个打死我打得快。”
两人顿时脸上五颜六色,只能捏着拳头,跟受气包一样。
锦鲤响亮应答一声,正要走,却被拦住。
“我们就是来说明一下情况,又没动手!”
“对,我们没动手,就是跟你说不是我们干的!”
柳枕清满意的笑了,抬手做请的手势。
两人憋青了脸,吃了闷亏,哪里甘心,老二倒是视线一扫看到柳枕清枕边的兵书,想到了绝佳的打击角度。
立马得意道:“哟,还看霍将军的兵书呢!你还真是不死心!”
三少立马心领神会,讽刺道:“不是不死心,是不怕死!别以为这一次霍家军出手相救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职责罢了。”
看两人得意的嘴脸,估计是想要从精神上打压他。柳枕清是不太了解他们清奇的角度,难道柳萧竹很崇拜霍将军,跟锦鲤一样?
看看手边的兵书,好像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两个大聪明是不是忘记他‘失忆’了?
“兄弟们也是为你好,劝你迷途知返。按照我们两家的渊源,小心惹恼了霍将军,宰了你。”
柳枕清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这倒是不用他们提醒,当年死的时候,在上面飘了几天,可是十分清楚的知道霍家军以及霍家的人会怎么恨他。
传言为爱报私仇,是因为霍大哥的妻子也就是他曾经的小师妹兼未婚妻,后来他退了婚,成全了两人。但是在外人看来,可能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但是这一点霍家人是知道的。
至于……霍大哥的死以及十万霍家军的亡魂……的确算他害得,他愧对。他甚至还对当年年少的霍风冽隐瞒了真相,所以最怕见霍风冽。
霍风冽现在怎么怨恨他都有理,牵连这里的柳家人也正常。
柳枕清嘴角勉强勾起,“是吗?那我小心点?”
两人顿时一噎,想起他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不甘心,恐吓道:“那你最好记住一件事,当年我们远房兄弟柳枕清害死他大哥霍大元帅,等柳枕清死后,霍将军归来得知真相就将柳枕清挖坟掘墓,挫骨扬灰,焚烧殆尽!霍将军有多恨姓柳的,现在懂了吗?”
柳枕清身体骤然一僵,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冻住似的,若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本就脸色惨白,这一会儿估计也看不见血色了。
这……这么狠吗?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霍风冽吗?
柳枕清心跳如鼓,干笑了两声。
他跟霍大哥相差一岁,跟霍风冽却是相差十岁,不是一个年龄段,所以平时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结拜兄弟的胞弟,自己自然当弟弟看待,也是疼爱过。但是自己死前那几年基本没怎么相处,肯定也算是疏远了。
所以霍风冽为了他哥他们霍家军亡魂做出这种事情泄愤其实……也正常。毕竟是身后事,柳枕清除了最初的刺激以外,渐渐就没啥感觉了。
柳枕清垂眸,遮住眼底的神色,别人看不出他什么神情,只以为他被惊到了。
锦鲤离得近,却听到主子喃喃自语一般。
“二狗得势之后竟敢半夜刨坟……回头搁你哥面前告你一状,亏得当初救你小命,真是小没良心。”
锦鲤愕然的看着主子,主子的脑子真的坏掉了。
“你们……你们别说了,主子不舒服了……”
这样的情况,两个家伙自然得意,还以为触动了什么。只见柳枕清抬起头,“哦,知道了,那你们也要小心了,同是柳家人,大家待遇一样嘛。说不定哪天霍将军心情不好,把我们连锅端!”
结果此话一出,两个人顿时捧腹大笑起来,“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是好笑,他就算再狠厉也不会找我们麻烦,毕竟我们也没招惹他,整天惹他烦,不像你。”
“啊?”柳枕清这一下真的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了。
两人面带嘲讽,用极其羞辱的语气道:“你个死断袖,忘记自己两年前对霍将军一见钟情,当众示爱?”
“这两年,但凡霍将军在京城,你就纠缠人家,不是去将军府,就是去军营,明目张胆的追求,真不知道该说你胆子大,还是没脑子。”
“京城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大花痴。我要是霍将军早就一刀砍了你,明明是世仇,还敢做此妄想,简直疯子。能救你回来,都算是他仁慈了。”
柳枕清:……他们在说什么?我好像幻听了。
枕边的兵书,管家小厮奇奇怪怪的对话,霍家军里面奇怪的视线……
那副‘他失忆了,还有这种好事’的表情。
柳枕清:!!!!!
柳枕清惨白的脸颊渐渐爬上红晕,最后迅速蔓延整张脸,不是害羞,是特么社死!
在他眼中小屁孩的霍风冽,成了他新身份的花痴对象!
老天爷啊!你收了我吧,快来,坐飞机来,我报销!
这特么比挖坟掘墓听着都刺激是怎么回事啊!心脏都要刺激停了好吗?!
这该死的爱恨情仇,要不要这么曲折啊!
……
任务的扫尾工作完成,莫宇莫旗两兄弟回将军府汇报。
其中一件事需要询问将军的意思。
“我们的人在山上搜寻残留物时,发现一处埋了金银财宝,不知道是那群人逃跑的细软,还是意外财物。”莫宇道。
“我猜就算是意外财物,也是来路不明,但凡干净的,谁没事埋山里啊。”莫旗道。
霍风冽正推演沙盘,没多想,直接道:“交给府尹,没正当失主就充公。”
“是!”
莫旗临走前倒是顿了一下,心想不会是那家伙的吧,毕竟见面的时候难得见他寡淡的样子,但是想了想就觉得不可能,就那小少爷对钱可没概念,每天身上带的玩意都不重样,有的时候掉了都不知道,怎么可能逃命还挖坑藏钱啊。不过交给府尹找失主,若真是他的,那就刚好归还了。
次日,柳二爷三爷来找府尹询问绑架事件,刚好被询问无主财物之事,两人一看包裹在外面破破烂烂的衣服就知道是谁的,但是听闻没找到就充公给霍家军,立马卖好,告诉府尹可以充公。钱财乃身外物嘛。
另一边,睡得昏天暗地的柳枕清骤然从梦中惊醒,扶着额头,喃喃道:“幸好是梦,什么挖坟,什么疯狂追爱都是假的,哈哈哈哈……靠!怎么可能是假的!某家伙心上人的兵书还被他丢在不远处呢!”
心累了,毁灭吧!
柳枕清盖上被子,继续闷头大睡,心中暗暗发誓,早日养好伤,筹谋好一切,然后不动声色的立马远离京城的一切。
原身拥有的财物虽然不知道能带走多少,但是加上山上埋的老婆本,够他开启新生活了。
他要远走高飞!谁都别想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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