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徐行知道了鼎春阁内有奸细后,她提前开始准备会场了。
按照约定,双方各自在店前搭建会场,看谁吸引来的客人多。
徐行根据自己的想法将舞台初稿画了出来,设计好比例,然后开始分批建造,每建造出一个新的部分便将其与相连的一个部分拼装,拼装完后看看效果,接着建造下一批,就这样两个部分两个部分的拼装查看,查看后再拆开收入库房。直到最后都没有人见过舞台完整的样子。
期间有一些姑娘来找徐行聊天搭讪,向徐行打探舞台布置情况。徐行也不吝啬,人家问了就给一份设计图,一人一个样。过段时间后让拉里他们去清荷坊刺探一下,看那边舞台装修成什么样,看起来和给出去的哪份设计图一样,就辞退哪个参与的姑娘,并且收回欠条。
这么玩了这么两三次后,也就没人来向徐行打探情况了。
在徐行完成舞台建造后,有一天夜里放置舞台组装块的库房突然起了火。
待抓到纵火犯,徐行发现纵火犯是个她在某次外来人挑事中救下的小男孩。
莫伊冲上去就要教训那个小男孩。
徐行拦住莫伊,问男孩为什么这么做,知不知道这对鼎春楼很重要,如果鼎春楼输了,被人踩下去,他以后就连这样的生活都没有了。
小男孩看起来听懂了,然后“呸”的一声吐在徐行身上。
露娜冲上去掐住他的脸:“我亲眼见过我们家慢点走救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男孩又“呸”了露娜一口,被徐行用风壁挡下。
徐行同时一伸手捞回露娜。
男孩见没呸上表情狰狞地呜里哇啦了一通。
露娜表情本来是很气愤的,男孩说着说着,露娜的表情平静下来,最后隐隐透出几分悲哀。
徐行推推露娜,问她怎么了。
露娜张张口,又闭上。之后转述了小男孩的话:“他说他确实是被你救下了,可是客人怀恨在心,又打不过你,就跑去他家把他全家放火烧死了。里面还有他一个两岁的妹妹,眼睛大还爱笑。他最喜欢他妹妹了,每次那楼里拿到吃的或工资,都要给妹妹带份礼物。等他回到楼里后又因为没了家里的支持,没地方吃没地方住,在楼里也快混不下去了。本来他只要被客人鞭打一顿就可以继续好好过日子了,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
徐行有点愣怔,从没想到会是这种走向。
露娜那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冲着男孩就喊:“你的遭遇是我们慢点走的错吗?难不成救你还出错了?不救你你死定了好吗?你以为你是谁,客人还会留你的命?”
“你不过是仗着我们慢点走脾气好得全楼皆知,就把你的怨恨和窝囊都发泄在她身上罢了!你怎么不烧了害死你全家的人的房子?哈!你不敢!”
男孩傻了,像根柱子一样杵着,继而浑身颤抖,忽然扭头往墙上一撞,额头上淌下一滩血,只是那眼睛始终没能闭上。
徐行见露娜有些颤抖,一只手搂住她肩膀,一只手抓住露娜的手:“不是你的错,他只是突然发现其实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露娜悄声说:“也不是你的错,你救他没做错,我以前挨打时曾幻想过会有人来救我。你是我期望的那种人。其实他也是感激过你的,只是,,只是,,”
徐行感觉自己的手被露娜抬起,接着冰冰凉凉的。
露娜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地问她:“你说你会带我出去的,对吧?”
徐行看着她的眼睛,坚定有力地说:“是。”并且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不只是你你,还有卡俄斯,我一定会做点什么。
莫伊突然凑过来:“是什么?”
“是露娜害怕了吗?”
“徐行妹子,我告诉你,露娜怎么可能会被这种事吓到呢?她就是扮可怜骗你感情,你可别被骗了。你现在相貌这么帅气,她肯定是对你动心思了,吧啦吧啦。”
徐行对他眨眨眼,趁他晃神一个旋风把他卷起带走。
空中仍然回荡着:“诶!妹子,你小心!”
露娜扬脸一哼,然后问徐行:“舞台都被毁了,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徐行很淡定:“没事,我做了两套,另一套在老板那,到时我直接送到楼下,没人敢在老板眼皮底下动手。”
露娜瞪圆了眼睛:“老板这么大方的让你用材料吗?”
徐行瞬间萎了,满眼泪光:“怎么可能,多做的那一套打的欠条,记我账上。呜呜呜,露娜,我可靠你罩着我了。”
露娜鄙夷:“本来就是我罩着你的。说,你欠多少了?”
徐行期期艾艾伸出四根手指:“一万一张的欠条。4,,”
露娜吸口气:“4万魔法币?这,,我勒勒腰带你卖卖身几十年还是能还清的,只要你这次能赢,,”
徐行抱头捂耳蹲下:“40张。”
露娜咆哮:“绝交!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直到花灯节前夕,事故就没断过,要不是哪个人丢了要不是就是某某节目的人集体扬言要退出。
这时候就显示出了“钞”能力的强大作用:有人丢了?不怕,最开始雇的人够多,有替补!
什么?要退出?你买家付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并且保障你家里人的人身安全和你在鼎春楼的工作!
磕磕绊绊的总算到了花神节当天。
徐行一大早用风系魔法从李先那里搬出舞台部件进行组装。
很快就组装完毕,和清荷坊的舞台当街相对,都在街道的正中间摆放的舞台。每方的舞台都占据了半个街道。
清荷坊最终用的是从徐行那里流出来的某款设计图:成正三角形排列的三朵荷花样舞台,前方的一个大,后方的两个较小。舞台边缘的花瓣层层相叠,中央照例是红得糜烂的轻纱罗帐,用高高的黄色横杆挂起,象征花蕊,随风翩飞。三个舞台设在有如微波荡漾的某种材料上,随着视线脚步的移动仿佛缓缓流动的活水荷塘。
若这种风格用在女人身上,那必定是所谓的纯欲风。清荷坊确实有和鼎春阁一较高下的资本。
露娜那边感叹完,这边扭头对徐行说:“我们跑路吧。”
莫伊也一脸的难为情:“妹子,不是我不支持你啊,实在是咱们这舞台,,你是不是迷惑清荷坊的时候把设计稿都用光了呀。”
胡梨拍拍徐行脑袋:“弟弟不怕,输了跟姐姐走,姐姐罩着你。”
参与了彩排排练的姑娘们倒是有些开心:徐行说了,输了的话雇佣金再次翻倍。看着徐行的眼睛都带了些绿光。
徐行设计的舞台是这样的:总体看来像个被放倒的、上端开口的箱子。在内部,分为舞台区和观众区。舞台区设计的犹如梯田,层层相叠,共有四层,每层之间高度相差10厘米。舞台上方则是犹如拱桥一般的架构,从一侧地起,落到另一侧。观众区不大,也就能容纳二十余人围圈站上。
怎么说呢,不难看,只是和隔壁毫无可比性。
徐行在外贴出告示,共五个节目,每个节目会随机选择20个在场观众进入观众区观看。
双方老板各自进行开场祝词后比赛就正式开始了。只不过清荷坊的老板是在舞台上进行的演说,李先都没下楼,在楼上临着栏杆演说的。
拉里永远嘴欠:“你看,老板都嫌你舞台丢人不愿上台。”
第一回合。
清荷坊第一个节目是脱衣舞。
伴着鼓点和哗啦啦响的摇铃声,身披黄纱、脸带面纱的姑娘一边从上到下翻着手花,一边转圈顶跨。转完一圈,脱掉最外面的薄纱,露出里面的开叉长裙和宝石点缀的抹胸。然后姑娘继续舞蹈,倾身,踢腿,反向弯腰,转圈,一举一动都会露出些风光,但又不完全显露,半遮半演,像极了欲与还休的少女,勾着你去一探究竟。
台下的观众越聚越多,一方面死死盯着不放,一方面高喊:“脱!脱!脱!”
姑娘跳着跳着,再解下开叉长裙扔下台,里面的是一个黑色超短裙,蜿蜒着如火般浓烈的蔷薇,侧边垂下层次分明堆叠的缎带。她围着舞台边跳边转,一边转一边解开身上的抹胸扔出去,底下的是更短的围胸红纱,已是半透不透。
鼓点的节奏也越来愈快,姑娘已经要转的飞起。台下的口哨声更是此起彼伏。
再看徐行那边,徐行上来第一步是选观众。因为是第一场,所以先让观众自愿入内。有节目的姑娘们在台上一溜排开,问谁愿意和美人们近距离接触(其实姑娘们一溜排开还是露娜强制要求徐行的)。
先是上来了几个花魁们的常客。这时清荷坊的表演开始了,热闹的氛围瞬间吸引走将近一半的人。
徐行见事不妙,连忙用风系魔法抛出绣球,让姑娘们从台下连哄带骗拽来十余个客人落座。
表演正式开始,全场倏然变黑。舞台最高的台阶上浮现出一面大镜子,全场只有镜子是亮的,镜子边框修饰着多圈镂空方格窗纹。正中间是一个梳着高发髻的姑娘,只能看见她优美的侧影,但也只是一团黑影,并无亮度颜色。
“啊,胡梨胡梨!”虽然看不见人,但胡梨依旧被人认了出来,带来第一个小高潮。毕竟鼎春阁的花魁还是很金贵的,平时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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