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书若有所思:【没事,这也是个机会。】
时间已经晚了,杜爷爷睡得早,管家也不敢再去吵醒老人家,他小声说:“我看还是得去一趟医院放心一点。”
杜川却说什么也不愿麻烦,他低着头,有些内疚地说:“不用了,我吃颗过敏药就好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过敏,大半夜的,折腾这么多,爷爷和大哥会不高兴的。”说完,他又怯怯看了一眼余书。
“表嫂,我真的没关系,你快去睡吧。”他似乎是很明白寄人篱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懂事得令人心疼。
余书皱眉,眉眼间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不忍:“过敏不是小事,这有什么麻烦的,都是一家人。”
管家见鬼似的看他一眼,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真是不可思议,除了在杜老爷子面前,余书会装模作样,其余时候,对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注意到了管家一直盯着自己的目光,余书瞪了他一眼。
管家讪讪地收回视线,心说果然是错觉,还是那个骄纵无比,脾气极差的太太。
见杜川始终低着头不好意思,余书终于不耐烦了,他心知,杜厌对杜川没有好感,以杜川心思敏感的程度,他必然是害怕得罪杜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到底还是心软:“你放心,有我在杜厌不会说什么的,你只管去。”
这话一出口,就收获了少年感激与崇拜的目光,余书难得羞赧,他轻咳一声:“管家,你必须把杜川带去医院,我把他交给你了,有半点差错,我唯你是问。”
管家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太太,您先上去休息吧,我这就带杜川少爷去医院。”
余书这才满意,自觉处理得不错,他转身准备上楼去。
“嫂嫂——”杜川叫住他。
余书转头,沙发上坐着的少年笑得极为乖巧:“谢谢嫂嫂。”
余书微微一笑,秾丽的青年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副美好的画,吸引人驻足观赏,甚至于升起争夺的欲望。
杜川笑意加深,就像一个真正尊敬长嫂的弟弟那样,轻声说:“晚安。”
余书回房间的时候,杜厌已经洗完澡,大忙人靠在床上还要处理公务。
“喝个水喝了半个小时?”听见门响,杜厌头也不抬地问。
余书打了个哈欠:“刚下楼的时候遇上杜川了,那小孩鱼肉过敏也不做声,我喊管家送他去医院了。”
听见杜川的名字,杜厌的眼神瞬间锐利,像一把剑刺过来,他警告到:“你少和他来往。”
余书不以为然:“你干嘛对他那么凶,人家一个小孩子,孤苦无依才来投靠爷爷,你凶神恶煞,连一个小孩子都容不下了。”
杜厌眸色阴沉:“他的孩子,怎么可能孤苦无依?”
余书懒得和他争辩:“啊对对对,知道了行了吧。”说完他不等杜厌再说话,径直进了浴室。
留下卧室里的杜厌脸色更加难看。
浴室里,白雾缭绕,余书问系统:【原世界线里,杜厌的腿是怎么瘸的?】
88翻阅资料,迅速回答:【十年前,杜厌和父母一起坐车秒速老宅回去,半路上下了很大的雨,能见度低,前面来了一辆车,司机慌乱中错把油门当做刹车,一脚踩了上去,当场三死一伤。】
【伤的是杜厌?】
【对,他的腿就是那时候瘸的,原本还有机会可以站起来的,他一直坐着轮椅是心理上的原因。】
余书慢悠悠地给自己敷上一张面膜:【杜大伯呢?他是怎么死的?】
系统空间里,88查阅资料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啊,找到了。杜大伯是九年前去世的,好像是犯了什么事,后来畏罪自尽了。】
【犯了什么事?】
【我看看……买凶……杀人。】
听到这里,余书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雨一直没停,偶尔还有两道闪电划破天空,雷声一阵接着一阵,余书围着一条浴巾,边擦头发边往外走,透明的水珠从他的发梢落下,又滴在皎洁如月的肌肤上。
杜厌无意间瞥过,心神一紧,飞快地收回目光,难以察觉的红爬上他的耳垂:“你怎么连衣服都不穿?像什么话?”
余书才不在意他的斥责,笑盈盈地看着他:“我不是裹了浴巾吗?”
杜厌板着脸,突然想到了之前余书手机上的短信,目光倏地阴沉下去:“你在别人面前也是这副模样吗?”
余书坐在梳妆台旁边,上面有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护肤品,他往脸上涂着水乳,还不忘嘲讽回去:“关你什么事?怎么,吃醋了?”
从来没有想过“吃醋”一词会被用在自己身上,杜厌一时哑了火,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皱着眉说:“你不要避重就轻,余书,我们是签了合同的,在外我们要保持夫夫关系,你不能出去乱搞,败坏的是杜家的声誉。”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不想某一天,在花边新闻上看到你。以及,我希望你能和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保持距离。”
“不三不四”这个词瞬间点燃了余书的炸药桶,他猛地转过头来:“不三不四?什么叫不三不四?我这样的吗?”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只是贪图你的钱财,是,我是没什么本事,只能挂名在你公司下当个闲人,可你也别忘了,又不是我求着和你结婚的,你以为我乐意一天天对着个死人脸?”
青年像是瞬间竖起全身尖刺的小刺猬:“要不是为了爷爷,你以为我乐意搭理你?”
他又怎么会不委屈呢?他从小父母双亡,一直住在亲戚家里,虽然吃穿无忧,可多的再也没有,没有人真心爱他,杜爷爷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被爱滋味的人。
“如果不是为了杜爷爷……”他胸膛中胀满酸涩感,贝齿咬住殷红的下唇,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伤人的话语,可心中的委屈难以抑制,眼眶微红,连鼻尖都泛起粉意。
杜厌僵住了,他看着余书湿润的眼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放下手中的平板:“好了,我就随口说说……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说完,他率先躺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床下的人才去换了睡衣,跟着躺了下来。
杜厌背对着他,紧闭双眼,身体却僵直着,身后是微凉陌生的气息,他们结婚也快半年了,除了新婚之夜,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同床而眠。
其实他也清楚,既不和余书成为真正的夫夫,又不允许他和别的男人暧昧,多少是为难他了,余书也不过是二十岁的年轻人,正值血气方刚,与自己相差了整整十岁。
但他只要一想到,余书有可能和别人在一起,你侬我侬,他就无法忍受。
余书侧躺着,看着背对自己的男人,昏黄的床头灯还没关,他借着昏暗的灯光,伸手虚虚地描摹着自己丈夫的身影。
这是他形同陌路的丈夫,他也曾希望拥有一个满心满眼地爱着自己的男人,他们会有着美好平淡的日常生活,不需要有多轰轰烈烈,只要他们彼此相爱就可以了,直到杜爷爷的突然出现。
杜爷爷说,他和杜厌是从小定下娃娃亲的,他当时只觉得可笑,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东西?
可是杜爷爷毫无保留的慈爱让他无法拒绝,如果他真的嫁给杜厌,那杜爷爷也就是他的爷爷了吧?
他这样想着,荒谬又天真。
可是他还是希望有一个男人,可以火热疯狂地爱着他,给予他爱情,他太需要被爱了。
杜厌迟迟睡不着,不仅是因为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枕,更多原因在他的双腿上,每到雨天,他的腿就会格外疼痛,深入骨髓的痛,让他难以入眠。
他翻了个身,正对着余书。
余书似乎已经睡得很熟了,他这个太太,平日里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睡着了的模样倒是格外乖巧。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整个卧室,杜厌这才发觉窗帘没有拉,他没有精力再爬起来拉窗帘了,双腿的痛意让他在深夜里异常清醒。
他仔细打量余书,这才发现余书眼下居然有一颗小小的痣,那痣居于卧蚕上,为他俊美的长相还增添了一丝俏皮。
睡得香甜的青年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便滚进了杜厌怀里,杜厌整个人都僵住了。
从青年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明明他们今晚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可杜厌总觉得这味道格外诱人。
他后悔极了,早该强硬地和青年分开睡,爷爷早就睡下了,又怎么会来看他们是否睡一间房呢?
他伸手,想把青年推开一点,却惊扰了睡梦中的青年,青年嘟囔着什么,一把将他抱紧了。
杜厌额上鼓起忍耐的青筋,他想干脆把青年推醒算了,可不知为何,他终究没有这样做。
怀里的青年存在感实在太强,他连腿痛的感觉都忘了,以往这样的雨夜他总是一夜难眠,今天后半夜,居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一睁眼,已经是天亮了。
青年依旧还在自己怀里。
(https://www.eexsww.cc/90042/29812900/)
1秒记住E小说网:www.eexsw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eexsw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