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只有一早上的课,第五节课上完才放假,但往往大家都是从第一节课开始时就进入了放假预备状态,在第三节课进入准放假状态,在第五节课的时候已经完全进入放假状态了。
今天东城的天气不是很好,有些阴冷,或许是昨天下了雨的原因,总感觉空气中还带着散不去的潮气。
但就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全班同学聚在一起种蘑菇,本来很是空旷的教室因为有着每一个人的发热,而变得暖烘烘的。
苏郁鞅或许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再直接碰上了这种“万事不宜只宜睡觉”的倒霉天气,从第一节英语课开始就昏昏欲睡,到了第三节物理课,虽然□□还醒着,灵魂早就裹上被子钻进了被窝。
到第三节课一下课,他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往桌子上一趴不省人事。
江绾见物理老师就在他旁边给同学讲题,赶紧推了推苏郁鞅,小声说:“快,快起来,老师!”
苏郁鞅:“……”
“我靠,苏郁鞅睡了?!”
刘然一个鲤鱼打挺扭回来,一看苏郁鞅还在桌子上睡得昏天黑地,赶紧拉着自己身上的校服往自己背后看:“靠,这王八蛋睡觉就睡,还喜欢拿个笔装样子!每次都往前桌衣服上画道子!江绾,你快看看我背上有没有!!”
江绾:“……”
好在物理老师已经走了,要不要让他看见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刘然言辞竟然如此风雅,该作何感想!
江绾看了看刘然整洁干净的校服,摇了摇头,说:“没有笔道子。”
看了看苏郁鞅,又说:“他这是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我还没见过能困成这个样的人呢。”
叫了他半天无果,最终嘲讽了一句:“就这,还编班第一呢?”
苏郁鞅用胳膊拢了一下脑袋,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表示你随便说我,我都听不见。
“害,他经常这样。”刘然不以为然,“你这样是叫不醒他的,看我的——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刘然先是推了苏郁鞅两把,确定他已经睡熟了,然后往他桌子上一趴,对着他的耳朵就是一连串的灵魂颤音:
“苏,老苏,你别死啊~你睁开眼,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你要是走了,我们这个家可怎么办啊~~老苏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不是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哭坟?!!!
长见识了!!!
苏郁鞅堵住了耳朵:“……滚,别闹。”
“以前那么些难熬的日子我们都一起过来了……你怎么忍心……在这种时候就撒手了啊!”刘然开始上下其手,一边在他耳朵边喊一边摇苏郁鞅的脑袋,继续道:“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看看我啊……苏啊……”
江绾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这哪儿是哭坟,这简直就是叫魂啊!
刘然继续坚持不屑:“苏,你看看我,你就看看我……”
苏郁鞅很给面子,还真就“诈尸”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瞧了一眼刘然。
刘然本来还叫魂叫的不亦乐乎,一看见苏郁鞅的眼睛立刻绷不住了,滚回自己座位上仰天大笑。
“我可真服了您了,您真行。”苏郁鞅从桌子上爬起来,精神都有些恍惚,说:“您能不能注意一点儿影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咱班有个神经病呢。”
刘然怏怏道:“我这不叫你起床呢,第四节课老韩的课,他上次在咱班就说了,再逮住你睡觉就让你每天去后面蹲着听课吗?”
苏郁鞅挑眉:“我又不是没蹲过?”
“是啊,”刘然说,“你这个狗玩意儿,到后面往地上一坐就睡,比在座位上挣扎舒服多了,我能美了你?!”
江绾:“……”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兄弟情啊!
“丁予!有人找!”
丁予正在写题,坐的板直,蓝白相间的校服短袖在他清瘦的身上松松垮垮,少年的线条结实又张力十足,和他干净的气质贴合的不能再贴合,他抬起脑袋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慢慢把笔放下,起身就出去了。
门口站着的也是个男生,个子特别高,压了丁予半个脑袋,长相看不清,从江绾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往丁予手里面塞了一包东西,好像还随便交代了几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丁予回来到教室后没有回座位,而是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把那一包东西往苏郁鞅桌子上一放,伸出手指在他桌子上“笃笃”敲了两声,说:“中午你家没人,安南说你要是不想回家吃饭的话,就在外面把药吃了。”
苏郁鞅听见丁予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抬起一只眼皮扫了一下又重新趴回桌子上,声音闷闷的:“我不要。”
“……”丁予盯着他看了会儿,无奈但语气坚决:“给你放这儿了。”
药?
江绾睁大眼睛,确实,苏郁鞅今天早上脸色真的不是很好,整个人看起来就很虚,她决定等丁予走了之后再问问苏郁鞅,但很明显旁边的刘然没想这么多:“喂,老苏,你怎么了?”
“感冒,”苏郁鞅淡淡地说,“就那个破药,喝了屁用没有困了我一早上。”
丁予说:“没事儿我走了。”
苏郁鞅没说话,“切”了一声,把桌子上那个透明塑料袋一把拉过来,往桌子里随便一塞,见丁予转身就要走,他叫住丁予:“等等,那他呢,他中午上哪儿去?”
“他没说。”
“去,”苏郁鞅闭上眼:“问问。”
江绾和刘然两个人此刻都不用言语,相视一眼,脸上的感叹号已经完全概括了现在复杂的心情。
这……有这么使唤人的么?
而且,这……丁予竟然还真的去问了?!
见丁予走了,江绾问:“刚刚门口那谁啊?”
刘然随口一接:“安南,一班儿的。”
“一班?”
江绾一愣,看着苏郁鞅:“你们……同居啊?”
“不要说得那么龌龊,”苏郁鞅想了想,说:“安南,怎么说好呢,他……是我舅舅……”
他声音越说越小,到舅舅那儿直接就没了音。
“老师?”
苏郁鞅咬牙:“都说了是一班儿的了!学生!”
江绾恍然大悟:“小舅舅啊!”
“你小声一点儿行不行,”苏郁鞅咬牙:“就比我大四个月,管得宽的不行,特烦!”
刘然道:“人家安南关心你还有错了……”
刘然伸手在苏郁鞅头发顶上揉来揉去:“哦,江绾,你以前没跟我们一个班应该不知道吧,苏郁鞅人赠外号——狗皮膏药君。”
江绾疑惑:“狗皮膏药君?”
“就是说有安南出现的地方必有苏郁鞅,这人就这样,天天说人家一万个不好,结果还是走哪儿跟哪儿……”
“谁他妈狗皮膏药?!”苏郁鞅瞪了他一眼:“滚,别烦我啊。”
“别生气啊,苏同学,我这是说你俩关系好呢,再说了,大家都知道,那只是视觉上的观感,对吧?别生气嘛~”
苏郁鞅趴桌子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示意你随便说,我不听。
江绾:“……”
江绾能看出来他是真的不舒服,也就没跟着起哄逗他,老老实实写作业去了,过了不多大会儿,丁予就回来了。
刘然刚刚还在没皮没脸地磨他,但一看见丁予过来立马噤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三班,大家都好像对丁予的态度很微妙,在那些西区的男生的带头下,几乎是整个班的人都对丁予有了一种奇怪的热忱。
很难描述,总之相当诡异。
丁予进教室后看都没看刘然一眼,直接回答苏郁鞅:“他说他中午在家吃饭。”
苏郁鞅歪脑袋睁开一只眼,又很快闭上:“哦,让他给我做上饭。”
刘然拍了拍他,小声说:“苏郁鞅,都快上课了,就别一直让人家丁予跑了吧,你一会儿下课自己去给安南说不就行了?”
数学老师端着水杯走到了门口,被几个学生挤着问题,热热闹闹堵着过道,丁予抬头,越过人群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还有两分钟上课。
江绾:“……”
她忽然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一点儿诡异,丁予没有说话,连眉毛丝儿都没有动一下,好像是想了一会儿什么,慢慢垂下眼睛,说:“行,知道了。”
“算了。”
估计是江绾和刘然纷纷向他投来了谴责的眼神,再加上周围同学虽是会对他进行舆论的炮轰,苏郁鞅终于顶不住各方压力,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
“一会儿放学我自个儿去找他,你回去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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