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科幻小说 > 傲娇世子的小青梅 > 第25章 查案

“被偷走的考题在郑夫子家中找到,大理寺认为郑夫子意欲通过卖考题给考生以谋取钱财。”

        东宫里,宋越明淡声叙述着事情始末。

        江寒枝明显不相信郑夫子是为了谋财铤而走险,反驳道:“可郑夫子平常是很节俭的一个人,之前王文昕闯祸,荣安伯携重礼登门致歉,郑夫子都拒不肯收呢。”

        她想到郑夫子那身洗得发白发旧的青衫——为此学生们私底下没少嘲笑他穷酸。

        “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宋越明叹了口气:“据我所知郑夫子的夫人缠绵病榻很长一段时间了,看病抓药花费不小;且他又是明年春闱的副考官,有太多机会接触到考题了。”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作案条件、作案动机和物证一应俱全,韩煊会怀疑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韩煊是新任大理寺少卿,为人耿直且刚正不阿,办案最讲究证据。

        目前的情况都对郑夫子极其不利,若是按照正常流程查下去,到最后不会真坐实罪名了吧?

        “太子哥哥也没有办法吗?”

        “春闱考题失窃不是小事。”宋越明沉吟道,“此案父皇全权交给了大理寺,我是无权干涉的。”

        “可是……”

        “天色不早了,修梧,带枝枝回去吧。”

        宋越明淡声打断小姑娘的话,似乎不愿意让她继续牵连其中,并对坐在椅子上抱臂沉思的宋疏桐下了逐客令。

        离开东宫,走在漫长的宫道上,江寒枝情绪犹自低落。

        “郑夫子也太可怜了……”

        大约在半年前她偶然见过郑夫子携妻出游,郑夫人容貌平平,但气质出众,夫妻俩看上去十分恩爱。

        当时她还感叹对学生那般严苛的郑夫子居然也有如此柔情蜜意的一面,怎料世事弄人,那位温婉大方的夫人如今一边饱受病魔折磨,一边担忧着身陷囹圄的丈夫。

        “别这么垂头丧气。”

        宋疏桐轻扯了下她的发梢,细微的疼痛让江寒枝回过神来。

        “我能不丧气吗?泄露科举考题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越说越灰心,“虽然凶是凶了点,但不管怎么说郑夫子也是跟我们朝夕相伴八年的老师,如今他有难我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谁说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宋疏桐反驳。

        “那你说说怎么办?连太子哥哥都束手无策了呢……”

        少年伸手揉乱她的发,像在安抚一只焦躁不安的小猫——

        “皇兄不方便出面,我们就自己查。”

        说要查案,但江寒枝心中并没有具体的方向,是以宋疏桐提出先去郑家看看时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在尚渊修读近八年,这还是江寒枝第一次拜访郑夫子的居所。

        那是一间很小的宅子,可能还没有她的漪澜院大,砖瓦斑驳灰败,墙皮是惨兮兮的白,屋檐下挂的灯笼被风吹得残破不堪,露出里头歪七扭八的骨架。

        尽管早有耳闻郑夫子生活清贫,但也没想到贫困到了这个地步——好歹他也是尚渊书院的先生啊!

        两名官兵守在门外,一眼便认出了宋疏桐的身份,恭敬地行礼:“参见世子殿下!”

        宋疏桐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

        见他有闯入之意,官兵们急忙阻拦:“此处为涉案要地,未经韩大人允许不得入内,还请世子止步。”

        “你们连我也敢拦?”

        “世子见谅,下官也是依令行事……”

        “哼,”宋疏桐冷笑,“这世上还没有本世子想进进不去的地方,要么放行,要么——”

        他压低嗓音,故意恫吓道:“我就只能先解决你们再进去了。”

        两名官兵火速交换了下视线,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俱意:谁不知道宁王世子备受圣宠,圣上几乎是放任着他胡来,若是把他惹恼了……

        他们对视一眼,正要侧身让开通道,一道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案件尚未明朗,嫌犯的住所岂是世子说进就能进的?”

        江寒枝回过头,看见一位身穿官袍的青年站在几尺开外,正一脸怒容地瞪着他们。

        青年约摸二十五、六的年纪,肤色偏黑,双眼如鹰隼般锐利,一切罪恶在那目光的逼视下都会无所遁形——此人正是新任大理寺卿韩煊。

        传言他铁面无私,办案手段雷厉风行,有他在想进郑家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寒枝急道:“我们只是来探望下师母,不会妨碍你们的。”

        但韩煊对小姑娘的央求不为所动,负着双手杵在原地,如同一尊挡路的大佛。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和嫌犯的家眷互相串通?”

        “你们把郑夫子抓了,师母病重无人照顾,现在肯定牵挂着丈夫的安危,万一病得更重了怎么办?难道你要因为没确定的罪名害死一条无辜的人命吗?”

        亏太子哥哥还夸他呢,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

        小姑娘仰着头据理力争,一双杏眸清澈见底,看他仿佛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

        面对那样干净纯粹的眼睛,韩煊真的生出自己才是恶人的错觉,其实站在他的立场也不能说他错,大可拿出审犯人那套让江寒枝知难而退——但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欺负人小姑娘吧?

        正当他对那透着倔劲的水润目光束手无策时,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小姑娘的眼睛。

        “韩大人,行个方便?”

        江寒枝看不见,只听得到是宋疏桐的声音。

        而韩煊沉默良久,终于妥协:“……要进去可以,不过必须有我陪同。”

        “那当然。”

        得了韩煊的应允,江寒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进入郑宅,一边轻扯宋疏桐的衣袖问:“你刚才捂我眼睛作甚?”

        “你刚才表现得太蠢了,没眼看。”

        “那应该捂你自己的眼睛才对,不对、你说谁蠢?”

        “……”

        借着身高优势,宋疏桐和江寒枝讲话时面对的总是她仰视的视角,十分清楚那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神杀伤力有多强,根本没有男人抵挡得住。

        当江寒枝用同样的目光看向韩煊时,宋疏桐心中那股占有欲不受控制地操纵了他的行为。

        他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按住犹自炸毛的少女:“先办正事。”

        屋内比外头还要简陋,郑夫人毕竟是女子,宋疏桐和韩煊不便进入,待在外间保持着可以听清说话声的距离。

        郑夫人虚弱地靠在床头,疾病让她脸颊消瘦,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是忧虑过重没休息好的缘故。

        看到江寒枝,她直起身要行礼,却因动作幅度过大而咳嗽不止,江寒枝连忙扶住她,并倒了杯水。

        “让郡主见笑了。”

        缓和下来后,郑夫人笑着看向江寒枝。

        “您认得我?”

        江寒枝有些吃惊,她和郑夫人不过一面之缘而已。

        “外子经常提起您。”

        郑夫人语气疲惫,眼神却很温柔。

        “大概是说我顽劣之类的吧……”江寒枝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谁知郑夫人接下来的话让她大吃一惊——

        “外子说您冰雪聪明,有着不输给男人的韧性。”郑夫人目光慈爱,“还有宁王世子和王公子、李公子他们也是,外子认为他们天资聪颖,若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这完全在江寒枝意料之外——郑夫子经常被崇文堂的学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破口大骂他们没出息,没想到私底下是这样看待他们的。

        “我身体不好,这么多年都没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病容枯槁的女人叹了口气:“说句大不敬的,外子大概是把你们都当做自己的孩子管教了,所以有时候难免罚得重了。”

        说到这里她又用力咳嗽了好几声,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他白天教书,晚上又要照顾我,我这具身子只能靠名贵药材吊着,他那点薪俸根本不够用,家底早就掏空了,全靠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

        说着说着她眼圈红了:“好不容易被陛下钦点为春闱的副考官,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了,没想到却出了这档子事,他那么廉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金银窃取考题呢?”

        “我相信郑夫子不是真犯人。”

        话题转到这里,江寒枝趁机追问:“您还记得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比如宅子附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家里的东西是否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郑夫子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摇头道:“你也看到了我是这个样子,一天到晚都在床上,哪儿都去不了,要是有旁人进了这屋子我一定会发现的。”

        虽然讽刺,但妻子的话反而证明了丈夫的嫌疑。

        来时江寒枝也观察过屋子的布局:这宅院很小,里间跟外间靠屏风间隔开,考题又是在屋内找到的,若有人想避开郑夫人的耳目将考题藏进来是不可能的。

        “事发之后有谁来过吗?”

        听到江寒枝的问题,郑夫人露出哀伤的笑:“外子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本来就没什么相熟的友人,稍微亲近点的见他被捕也是避之唯恐不及,这么多天只有薛山长来探望过我。”

        “薛山长和郑夫子关系很好吗?”江寒枝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们是昔日同窗。”郑夫人说,“我们夫妻俩平时没少受薛山长照顾。”

        再往后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见郑夫人面显疲态,江寒枝起身告辞。

        刚走出郑宅,老远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文昕和李君悦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跟他们会合,手撑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怎么样,让你们查的事查清楚了吗?”宋疏桐一见他们就问。

        “查清楚了。”李君悦抹了把汗,“我们把京城所有的店铺都跑了一遍,确实如你想的那样。”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江寒枝有些跟不上节奏,疑惑不已。

        宋疏桐却故意卖着关子:“到时候就知道了。”

        “郑阎王他夫人怎么样?”王文昕少见的愁眉不展,很难想象不久之前他还在计划卒业前如何恶整郑夫子。

        于是江寒枝把和郑夫人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

        其他先生都当他们是酒囊饭袋,连父母都对他们不抱希望,只要求他们能继承家里的爵位,但郑夫子对他们这几个纨绔却如此之上心。

        王文昕捏紧拳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说:“我们一定要找到真正的犯人,救出郑阎王!”

        “那接下来怎么办?”

        江寒枝回望破落的庭院,内心有些茫然。

        “去郑夫子那走一趟吧。”

        宋疏桐立即下了判断,冲韩煊一挑眉:“怎么样韩大人,我朝应该没规定不能探监吧?何况郑夫子目前还没获罪呢。”

        韩煊:“……”

        半晌他才憋出干巴巴的一句话:“办案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酒。”

        “我们才不是小孩,只是想为蒙受不白之冤的师长尽一份力罢了!”

        江寒枝气呼呼地反驳——韩煊方才怀疑他们会跟郑夫人串通,这会儿她还记着仇呢。

        一边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一边小孩子气地朝韩煊比了个鬼脸,还用胳膊肘捅了捅宋疏桐寻求认同。

        “对。”

        宋疏桐竭力忍笑。

        “带路吧,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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