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忌言正忙着赶客。
“你快回去，不然我打电话让dean来接你回去。”
徐遥怕dean怕得要死，在她眼里dean比程忌言还要恐怖一万倍。
而这个dean还是当年由程忌言牵线成为她经纪人的。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提那个大魔王干什么啊。”徐遥微撅起嘴，有些不开心，“我现在很怀疑你当时把我塞给dean的动机，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让我有好日子过啊？”
程忌言没看她，专心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
中途停下来一秒，马上又想起她。
她面对自己那明明有些胆怯却又努力装作气势十足的样子，像极了饿狼爪下顽强的小白兔。
不对。
如果她是小白兔。
那他就是？
打住。
别再胡思乱想了。
程忌言即时制止了自己已经完全偏航了的想法。设想如果徐遥有读心术，能够窥见他心里所想，估计又要说他老不正经。
他咳了一声，表情淡漠：“你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反射弧也够长的啊。”
他无意识中用了“也”字。
还好徐遥够傻，反应也慢，并没有听出来什么不对。
“现在先不说这个。你先把许濛濛的事给我解决了。为什么要让她进你的组？你明明知道我有多讨厌她！那就是个超级无敌爆炸讨厌的史上第一大绿茶！我看到她就觉得晦气死了！”
徐遥骂起人来也毫无章法，急坏了的时候只顾着疯狂叠加前缀，一口气说下来小脸憋得通红。
程忌言毫无反应，绕过她，坐在了沙发上，拿起平板，旁若无人地滑着屏幕。
徐遥见状，也在他身边坐下，继续骂骂咧咧：“我不管！我不管今天是dean来还是老头子来或者是我妈来，只要你不管这事，我就焊在你这屋里了，我哪里也不去！”
程忌言觉得有只夏蝉在自己耳边撕心裂肺地叫，吵得他很烦躁。
他把身子侧向另一边，不去理她。
徐遥的战斗力很强，程忌言越是不理她，她越来劲儿，扯着程忌言的袖子不肯放，继续提高音量：“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狗仔爆料，说我和你在一起了，反正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真实关系，然后等事情闹大后我再澄清我们的关系，网友就会说我在娱乐圈的资源都是靠你得来的！”
“啪！”
程忌言反手重重地将平板扣在了沙发上，沙发猛地一震，徐遥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生气了。
她想收回先前的那句话，她现在觉得程忌言比dean还要可怕。
“过分了。”程忌言冷着一张脸，沉声说，周围的气压低到极点，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些什么吗？”
徐遥心虚，垂下头，自顾自地抠着手指，嗫嚅着：“对不起嘛，我开玩笑的。”
她承认自己从小到大是被惯坏了，经常说话不过脑子，这世界上只有程忌言和dean会批评她，其他人都让着她，所以才让她更加肆无忌惮。
程忌言仍然沉着脸，不理她。
“对不起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可是你能不能再帮我这一次嘛，算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让许濛濛进你的组。就最后一次，拜托，不然我真的会睡不着觉的”
虽然她知道程忌言生起气来会变得软硬都不吃，可她还是想要装可怜来搏一搏他会不会心软。
谁说这世上不会有奇迹发生呢？
她拼命地挤眼泪，还偷偷掐了自己一把，试图激点眼泪出来，可无论怎么努力，眼睛都干涩得不行，一点泪星子都没见着。
“就你这演技，还想和我提条件？”程忌言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徐遥傻住。
“徐遥，你才二十二岁不到，把你那点心思多花在提升演技上，别一天到晚给我惹事。”
“我什么时候一天到晚给你惹事了，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没有吗？”程忌言抬起黑沉的眼睛看着她，语调不冷不热，但很有压迫感，“一个月前，你在活动后台与另一位女明星起争执被拍下来，是谁帮你摆平的？二十天前，你抽烟被拍，又是谁给你拦下来的？还有半个月前”
徐遥发现，程忌言平时不爱说这些，但真要计较起来，他怕是能从她小时候抢了他的旺仔牛奶开始一一说起。
她听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停，打住。我都跟你解释过了，那次吵架，是林小宣先犯贱挑事的，我又没惹她！至于抽烟，那真的是我第一次尝试抽烟，我不是有个本子正在谈吗，那个角色是个小太妹，我就想着提前找一下感觉嘛”
程忌言重新打开平板，垂下眼，修长的手指落在屏幕上，漫不经心地滑着，沉默了好一阵。
“这是我第一次拍电视剧，没那么大的话语权。”
这话简单点来说，就是拒绝了徐遥的要求。
“我才不信呢，谁不知道无论走到哪儿，你都是话语权数一数二的那个人，是人脉和资本中心，谁见了你不都得给你几分面子”
徐遥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夸张。
“停。”程忌言不耐烦地敲了一下屏幕，“你是来拍马屁的？”
“其他剧我忍忍就算了，可是你这部剧，你我都知道是个什么级别的剧，就算她是去演一个小配角，那也能镀一层金，白白便宜她了，她根本就不配。”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她？”程忌言问。
在他眼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自小被家里人宠着惯着，养得是骄纵无比，任何事稍微不如她意，就闹翻天。
在程忌言看来，很多事情她就是耍耍小孩子脾气，知道所有人都会让着她，所以越来越无法无天。如果像现在这样一味地纵容着她，她以后怕是会闹出大事来。
“你如果没有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不会答应的。”
要不是他那张嘴会动，徐遥都会以为他是个机器人。
连表情都不带变的，依旧冷漠无情，好歹她也是和他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妹妹，想让他心软一下都这么难。
“你还记得前两天有人造我黄谣，上了热搜吗？”徐遥难得地严肃了起来，表情凝重，“就是她搞得鬼。”
程忌言顿住，拧眉，语气沉了几分：“真的？为什么没告诉我？”
“你老说我像个孩子，没长大，所以那次我查到了我就自己解决了。只是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程忌言的态度有所松缓：“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拿出态度来，我不吃你咋咋唬唬的那一套，收起你的公主脾气，我不惯着你。”
徐遥在心里笑开了花，
刀子嘴，豆腐心。
明明已经心软想要帮她了，却还要嘴硬。
她正估摸着她得拿出个什么态度来才能让这大魔王满意，要不然替他做个家务吧？这样一定会把他感动得痛哭流涕吧！
门铃突然响了。
徐遥大脑转得飞快：“应该是我点的外卖到了！”
她正准备冲向门口，又想起来什么，退了回来，拍拍程忌言：“我不方便见人，你去吧。”
“我们小区不让外卖送上来。”程忌言起身，朝她抬抬下巴，“你去躲好了。”
徐遥还没有反应过来，程忌言就快步走向了门口。
她顿时慌张了起来，一边暗暗吐槽程忌言，一边飞快地奔向窗帘，拉开它，钻进去。
程忌言打开门后，看见孟星灵站在门口，怀里抱着猫，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几下后，才缓缓开口。
“程先生，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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