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胤礽得到消息,也赶到了永寿宫,面上带着几分自责。
“额娘, 对不起,这回是儿子鲁莽了,只贪图它颜色好, 却不曾了解它的本性,险些酿成大祸。”
其实昨日孔雀偷袭皇阿玛时,他就该生出警惕的, 可当时心里觉得委屈, 就大意了。
“这不关胤礽的事。”蓁蓁将那拉贵人对孔雀做的事告诉了胤礽,希望能减轻这孩子的自责心理。
胤礽听后,面色稍稍好转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 儿子也是有责任的。下次一定谨慎些, 再不出这样的纰漏。”
蓁蓁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及时鼓励他,“嗯,额娘相信胤礽,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能越做越好。”
胤礽的心情这才恢复。这种不管什么情况下, 都有人护着他、支持他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皇阿玛虽然疼爱他,可做事出了岔子, 照样会严厉批评。
母子俩一起用了夜宵,搁下碗, 胤礽便匆匆告辞。
他说要去康熙面前请罪。
蓁蓁看着他的背影, 叹息了一声, 太懂事的孩子, 总是叫人格外心疼。
到康熙面前请罪的不止胤礽,还有内务府总管大臣凌普,这事是他一手督办的,合该他领罪。
再者,他能当总管大臣,全是依靠太子奶公的身份,即便这事真是太子亲办、办岔了,他也要替太子领罪。只要太子好好的,他们全家就能好好的。
康熙自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儿子,怒火和疑心都发作到凌普身上。
凌普受了罚,回去后叫人简单抹了药,便立即查案。若真是经了他的手,放了反贼进宫,他便是百口莫辩,死路一条,指不定还会连累太子。
凌普在自查,康熙也在探查,不到两日的功夫就把派送孔雀沿途遇到的人,都梳理清楚了。
还真查到一个线索,京郊的驿站里竟有吴三桂的探子。那是最靠近城区的驿站,无论是生意人、读书人还是官员,入城前都会在那住宿,极容易打探消息。
跟着这个线索一路顺藤摸瓜,居然查到了吴应熊在京城留下的财物。
当年吴三桂造反,留京的质子吴应熊立时被斩杀,官兵去搜罗吴府时,并未搜到太多的财物,康熙以为对方提前转移了财产,没成想隔了这么多年,竟在这儿查到了。
当然,孔雀确是无辜的,孔其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康熙又平白得了好些财物,这下看孔雀就顺眼多了,不再觉得它不吉祥,将他们送回了永寿宫。
蓁蓁并不知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孔其回来后越发谦卑小心,孔雀亦是没了先前的高傲,十分温顺亲和。蓁蓁觉得它依旧美丽,却不如先前亮眼,似乎灵魂都暗淡了许多,遂对它更加怜爱。
温顺也有温顺的好处,蓁蓁给它作画时,它便乖乖的站着,跟雕塑一般。
手里累了,蓁蓁便会歇下来,听孔其讲讲云南那边的风土人情。
京城里一半是本地人,一小半是从关外进来的满人,还有极少数是江南、湖广川陕等地的人,大多是通过科考、做生意入京的。而云南极为偏远,文风不盛,少有人知道那儿的情况,是以孔其偶然间泄露一两句,叫蓁蓁起了兴致,一得空便叫他说话。
她亦是头一回知晓,世上竟还有云南那样的好地方,四季如春不冷不热,四时鲜花、水果不断,还有孔雀、大象这样稀罕的动物。
如果可以,她真想去云南瞧瞧,可惜…
遥望着层层叠叠的宫墙,她轻轻叹了口气。
孔其见她神色凄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心里慌乱,紧急之中想出个法子,在蓁蓁面前跳起了舞,希望这舞能逗得娘娘重新高兴起来。
他一手放
在前额,一手放在身后,膝盖微曲,脑袋一点一点,像极了孔雀走路的样子,随后一边哼唱一边跳舞。
蓁蓁还是头一次见到男人跳舞,动作竟比女人还要妖娆性感,腰肢更是灵活得跟水蛇一般。
属实精彩,蓁蓁忍不住拍掌喝彩。
康熙走到宫门口,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在跳、她在笑。
于是,他心里的小醋坛子又翻了。
“皇上吉祥!”
蓁蓁给康熙请安后,便招呼他一同坐下欣赏歌舞。
孔其看到康熙,心中畏惧,动作明显不如先前流畅自如,歌声也迟滞了许多。
蓁蓁以为他是体力不支累了,遂叫他退下,又赏了好茶好点心给他吃。
康熙幽幽道:“你待他倒是越来越上心了。朕来了半天,却连半杯茶都没讨到。”
蓁蓁:……
她撑着下巴,定定的盯着康熙看,半晌才道:“皇上,您该不会是醋了吧?”
她以为康熙会斥责自己瞎说,没想到他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怎么,朕不能醋?”
不得不承认,听到这话,蓁蓁的心颤了一下,是兴奋、是激动。
“那你呢,你可曾为朕醋过?”
康熙双眼紧锁着对面的人,漆黑的双眸彷佛不见底的深渊,压迫着、诱哄着眼前人,想要叫对方说出埋藏在心间深处的真心话。
蓁蓁捏了捏手中的丝帕,喉头干涩,双唇似被黏黏的蜂蜜糊住,怎的也开不了口。
康熙伸出手,抚上面前糜丽的容颜,正要开口,一行人踏入殿内。
“娘娘,您吩咐的茶水备好了。”
闻言,蓁蓁松了一口气,接过那盏茶送到康熙面前,俏皮道:“好大一股酸气,皇上赶紧喝杯茶压一压。”
她躲开康熙的视线,起身站到他身后,轻柔的替他捏肩,“孔其不过是一个太监,皇上怎的吃他的醋,好没道理?那您和梁九功同进同出,朝夕相对,臣妾不也没说什么嘛?”
梁…梁九功?
这话把康熙吓得不轻,险些一口茶全喷了出去。
他拿帕子擦了擦嘴,将蓁蓁拽进怀里,使了重力去挠她胳膊窝。
蓁蓁最怕痒了,康熙这是气狠了,挠个不停,叫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皇上饶了臣妾吧,臣妾…哈哈哈……知错了……再哈哈哈…再也不敢打趣您了。”
康熙见她语不成句,方才作罢,掐着她的腰,追问道:“当真不会再编排朕?”
蓁蓁含泪点头,“不敢了,不敢了。”
康熙拧了拧她的鼻子,“胤祉胤禛做错事,朕都罚了,我看你也要罚一罚。”
说罢,便落了两巴掌在蓁蓁臀上,他原是想教训一下的,谁料…好像…好像手感不错,就有点留恋这种感觉,打上瘾了。
蓁蓁起初没察觉到异样,后来发现康熙的手有些不安分,当即跳下去。
“皇上,您变态。”
喜提“变态”称号的康熙,却不见怒色,谁料说这话的人是个媚眼如丝的美人呢,连声音都像浸了蜜,甜到他心里头。
他长臂一展,再度将人揽入怀中,“朕瞧你如今是越发大胆了,居然敢说朕禽兽,哪有刚入宫时的乖巧?”
蓁蓁也挠了挠他的下巴,颇有几分得意的说,“不都是皇上宠出来的吗?”
康熙觉得这话听着还挺顺耳的。
蓁蓁又问,“那皇上觉得臣妾是如今这样好,还是像刚入宫时那样好?”
他将人往前一扣,将前额抵在蓁蓁的刘海上。
“都喜欢,但是越来越喜欢。”
许是隔得太
近的缘故,蓁蓁觉得那几个字彷佛轰隆隆的雷声,径直震入心肺,又好似带着闪电,将她的心电得酥酥麻麻的。
她不愿多想,暂且就这样糊涂着吧,闭上眼吻住了眼前人。
像蝴蝶落在花瓣上,轻柔多情;似春风拂过柳梢,缠绵缱绻;又彷佛鸳鸯交颈,热切直白。
两人亲热了许久,都好似头一回接吻,激动、欣喜,而又万分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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