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陆醉了，软绵绵地合衣躺着，手指胡乱叩击不知什么拍子，口中哼些模糊的字眼。
寒江从窗外翻进来，微风带动屋内沉默的烛火，登时叫这屋里起了阵阵涟漪。
没人发现他，连牧云陆也没有。
寒江蹑手蹑脚摸到牧云陆跟前，牧云陆醉眼惺忪，恍惚感知到来了人，微微勾唇，便算是打了招呼。
“牧云陆。”寒江压低了声叫他，他只是笑。
寒江趴在他身边，侧脸贴着他的睡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作诗呢？”
牧云陆笑到：“酒不醉人……人自醉……”
寒江听不懂，但他乐意听。牧云陆看着他笑，他便默不作声由他笑。
牧云陆忽然伸手，晃晃悠悠地在半空中悬了半晌，掌心贴上了寒江的脸。寒江吓了一跳，动也不敢动。
“你来了。”
他仍在笑，但笑里染了一抹暖意，叫寒江脸上发烧。
寒江没有搭腔。
牧云陆越凑越近，寒江能闻见他身上的竹叶酒的味道。
寒江心如擂鼓，牧云陆的脸近在咫尺，沾染了酒气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十分熏人醉。
终于，鼻尖碰着了鼻尖，漆黑的双眸宛如蒙了雾气的宝石，长睫煽动暧昧，撩着寒江心头的一根羽毛。
牧云陆的笑似乎止不住，他稍稍侧脸，唇便贴上去了。
寒江脑子里只剩一片白光。
牧云陆的鼻尖靠在他鼻翼一侧，温热的唇轻轻吻他，那酒味一点儿也不讨厌。
寒江的理智找不见了，本能促使他张口去捉牧云陆柔软的唇舌。他欺身压着牧云陆，能感觉到牧云陆上翘的嘴角，也能感觉到许久未见的思念泛滥成灾。
“殿下……”
牧云陆做了一个梦，他在惊涛骇浪里随波浮沉，无力挣扎。寒江忽然出现，把他从海里捞起来带上了岸。
“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保护我？”他小心翼翼。
他听见寒江说：是。
他很开心，又轻轻地问：那你以后，能不能跟着我，保护我？
好。
寒江在他耳边回应，怕人听见似的压低了嗓音：“从今往后，陆殿下，由我来保护。”
“多谢，”牧云陆闭着眼轻笑，“螃蟹。”
“不客气，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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