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直到安莫生醒来,石屋也没进来过任何人,这人他暂时松了口气。
现在的他身体不能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谢安来报信了。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艳阳高照,谢安才匆匆赶来。
他仍旧提着竹篮,进来之后,一边给安莫生喂饭,一边向他诉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等到画房火被扑灭,整个房子已经烧成了灰烬,卫鸿洲的尸体更是被烧成了骨头渣子。
最后门主出面调查此事,但也没查出什么,只能根据卫鸿洲平日表现,分析出他只练功走火入魔,实力迟迟不提升,出于嫉妒心,引火,烧了画房。
毕竟,昨晚是有很多人亲眼见着卫鸿洲进入了画房,然后就着火了,纵火者是他无疑。
听完谢安的叙述,安莫生总算松了口气,这样一来,也不会牵扯到他身上,暂时来说,他是安全的。
虽然只有一碗白粥,但白粥的味道很不错,蕴含少许灵气,喝完以后神清气爽。
不过安莫生很快注意到了谢安看向自己时,那期盼的眼神,随即心下了然。
“放心,我是个守承诺的人,答应过的事,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
说罢,安莫生心中呼唤了句,藏在腰上的勾魂锁链,立时飞了出来。
谢安见到勾魂锁链吓了一跳,匆忙后退。
他可还记得自己上次来这里,被牢牢捆住时的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窒息感。
安莫生笑着说道:“不用怕,它很听话,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还控制着勾魂锁链,像条蛇一样扭曲着爬到谢安脚下,然后盘起,锁链的其中一头昂起,对视着谢安。
谢安闻言,这才放松下来。
“这条锁链那勾魂锁链,水火不侵,刀剑砍不断,对人的灵魂有极强的压制效果,只为善人用,不为恶人使。”安莫生的话传入谢安耳中。
“你是要把这锁链,给我用?”谢安诧异的看着安莫生。
安莫生点点头,说道:“我答应过你,会给予你报仇的力量,只要不是实力超出你太多,这勾魂锁链,都可以帮助到你。”
没错,安莫生一开始想的就是将勾魂锁链当成交易物,给谢安用。
在他获得勾魂锁链的时候,也了解到了勾魂锁链的特性,只要是大善之人,在得到他的授权后,便可以使用勾魂锁链。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安莫生现在身体无法动弹,他唯一能借助的力量就是谢安。
他想利用谢安使用勾魂锁链,勾取恶人的灵魂,之后反哺给他,如此他就可以不出石屋,得到灵魂,获取功德。
此时,谢安的目光已经放在了勾魂锁链上,当他试探性的伸出手指的时候。
勾魂锁链翘起的一头,也好似活了一样,主动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起。
刹那间,谢安感觉自己和勾魂锁链,似乎有了某种极为亲密的联系,自己的精神力似乎可以随意使唤勾魂锁链。
“勾魂锁链!”
谢安小声的喊了一声。
“哗啦~”
勾魂锁链立即从地上飞了起来,缠在了谢安的手臂上。
谢安初时还很紧张,可勾魂锁链却没有伤害他,反而像个温顺的小狗一般,老老实实在他手上游走,有种被按摩的感觉,很舒服。
“看了它很喜欢你。”
安莫生也有些惊讶,在他想了,就算谢安因为良善值高,能使用勾魂锁链,也需要多次练习,且不可能这么如臂使指。
可现在,不过是喊了一声,勾魂锁链就这么听话的去讨好谢安。
“呵呵!这不就舔狗吗?”安莫生不由得有些吃味。
“这是什么品级的法器?”
谢安满脸的笑容,在这一刻,他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本该属于这个年龄的纯真无邪的喜悦。
“呃……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勾魂锁链会随着主人的强大而一起成长。”
安莫生脑海里的记忆片段,告诉他这方世界的修练者,会研制出各种增强实力的法器,法器也分等级好坏,但具体是那些,就记不得了。
“神级以下,天地玄灵,成长类的法器,那至少也在玄级以上了。”
谢安抚摸着锁链,越来越兴奋,像个得到了心爱礼物的孩子。
长这么大以来,他缕缕羡慕着旁人能飞天遁地,拥有各种法器在人前耀武扬威,做梦他都想拥有一件。
现在终于得到了,虽然只是暂时借用,但这也足以让他开心了。
“谢谢你!”
谢安真诚的对安莫生鞠了一躬。
“我得提醒你,不要用勾魂锁链做恶事。”
谢安重重的点头,说道:“我不会那样做的,我只想用它,保护家人和朋友。”
言罢,谢安便让勾魂锁链躲在他衣服里,插在腰上,收拾好了竹篮和碗,便离开了。
走到门口时,他又突然停下,回头说道:“进入石屋需要特殊的手诀和钥匙,三师兄刚死,暂时应该不会有人闯进来。”
“嗯!”
安莫生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尽可能的保持精神力的巅峰状态。
“希望谢安你能给我带来好运,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离开了石屋的谢安,先是去厨房收拾了一下,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外门弟子区域,他的住所,他希望第一时间把这个让他高兴的消息,告诉九泉之下的父母。
但是,当谢安来到他居住宿舍门口时,却见到一副担架被人抬了出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满脸是血,耳朵都要被扯掉的少年。
这少年正是和谢安同住一屋的外们弟子,也是谢安最要好的朋友。
“小衫!小衫!怎么会这样,谁打的你。”
谢安慌忙跑了过去,激动的朝担架上名叫小衫的少年呼喊道。
担架上的小衫眼睛肿的老大,完全睁不开,只听到谢安的声音,才激动的脑袋左摇右晃,可因为嘴巴都是血,却说不出话来。
抬着担架的两个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喊什么喊,这家伙没救了,偷人钱,被打死也活该。”
谢安闻言,强忍着怒气说道:“小衫,不可能偷钱,他不会这么做的。”
“被人当场抓住,还打伤了人家,还能假?滚开点,我还要把他抬起埋了,真麻烦。”
谢安闻言,马上抓着担架,说道:“不行!小衫还有救的,只要一颗培元丹就可以救回来的。”
抬担架的人直接放开了担架,厌烦的说道:“一个外门弟子的命,哪有一颗培元丹价值高,治好了也是残废,你想要,就把他带走吧,省的老子麻烦。”
见两人扔下小衫拿着担架走了,谢安默默的背起了小衫,朝外门所属的丹房走去。
一颗培元丹,对于内门弟子,甚至是有天资有背景的外门弟子来说,都不算什么,但对于谢安和小衫这样的普通弟子来说,那无异于天上的宝物,看不得摸不到。
外门丹房管事的是一个白发苍苍,已经三百多岁的老人,谢安的父亲生前和他有些交情,谢安希望能从其手里求到一颗培元丹。
然而事与愿违,再大的交情都抵不过时间。
老管事一听谢安提起他父亲,就是一顿喝骂,一脚就将两人踢出了门。
小衫也因此,泄了最后一口气,凉凉了。
云剑山虽大,可想找一个能安葬外面弟子的土地,并不容易,花费了一个小时,才让小衫入土为安。
小衫是被他父母送入云剑山的,他父母做梦都希望小衫能成为修练者,以至于压力很大的小衫,成天脸上没有笑容,同谢安一起,是被欺负的对象。
谢安知道小衫的为人,绝不可能偷钱,而污蔑他的人,也大概能猜到。
回到自己的宿舍,谢安第一时间去检查自己箱子里的父亲的牌位。
“父亲?父亲!”
谢安父亲的牌位不见了,它顿时惊慌起来。
“哟!这不是那个小偷的好朋友小孬孬吗?还没死啊,找什么呢?”
就在这时,门口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传了进来。
谢安回头一看,来人是一个十六七岁,身高却接近两米的少年。
“薛潘达!把父亲的牌位还给我。”谢安双眼冒火的瞪着来人。
薛蟠达装出惊讶的样子,说道:“什么?你找我要牌位,你以为我是小衫那样的小偷吗?”
“说起小偷,我刚才下手真是轻了,毕竟他偷了我的钱,原本我该打断他手的。”
旁边的几个小弟连忙恭维道:“达哥就是善良,仁慈。”
“是你冤枉小衫,杀了小衫的!”谢安满脸怒火,直接冲了过来。
“哎呀!谢小孬疯了,要杀人了,快!保护我,我要保护自己。”
薛蟠达装出害怕的样子,身边几个小弟立刻冲了过去,扣住了谢安手脚。
薛蟠达冷笑着走到谢安身边,说道:“小衫那蠢货,我不过是朝他借点钱,他就要死要活,还咬了我一口,我是正当防卫,他被打死是活该。”
“你……”谢安愤怒不已,可手脚被抓住,完全无法反抗。
“哼!整天对你个破牌子拜来拜去,你父亲不过是个天大的蠢货,明明进入了内门,却因为一次任务,救了几个平民凡人而死,愚蠢到家了。”
薛蟠达的话,如同一根刀子一般扎进谢安心里,在谢安心里,自己父亲可一直是英雄。
“刚打死一个,现在再打死一个可不好,把他按住了。”
几个小弟抓住谢安手脚,将其按在了地上。
然后,薛蟠达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写着“亡父谢均毅之灵位”的木牌子,当着谢安的面,将其踩在了脚下。
“就你这样的废物,还赖在云剑门不走,白占位置,浪费米饭。”
说罢,薛蟠达竟解开了裤子,对着谢安的灵位撒气了尿。
“不要!不要啊!”
谢安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大喊,可他却无法阻止。
附近不少外门弟子躲在远处围观,多数人脸上都露出看热闹的表情,无人来阻止。
提上裤子,几人也放开了谢安。
“哈哈哈!你看这废物,哭的跟个臭水沟的乞丐一样,是不是很傻。”
薛蟠达和几个小弟,肆无忌惮的嘲笑着谢安。
谢安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水,慌忙把父亲牌位抱在怀里,小心擦拭上面的尿液。
“达哥!十一号宿舍有两个小娘子天资不行,要被逐出山门了,正哭着呢,我们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一个小弟猥琐的对薛蟠达说道。
薛蟠达脸上顿时露出邪邪的表情,说道:“禁不禁玩?有没有背景?”
那小弟马上说道:“父母都是小富商,普通人。”
另一个小弟紧接着说道:“保证不会像上次那几个一样,被我们轮几次,就残了。”
薛蟠达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多准备点钱,给那几个负责送人下山的师兄喝茶,让他们两只眼都闭上。”
“好嘞!”几个小弟激动的说道。
“不和这废物玩了,没意思,咱们去找小娘子耍耍!”薛蟠达大手一挥就带着小弟们走了。
半晌,谢安才从地上爬起了,擦掉了眼泪,抱着父亲的牌位,他眼神冷漠的看着远去的那几个人的背影。
他恨自己的成熟,但也庆幸自己能在刚才保持理智,没有召唤出勾魂锁链,不然大庭广众下暴露,那么,他在云剑门就无立身之地了。
默默的回到了宿舍,关上了门,一切都好似没发生一样。
但是,杀戮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薛蟠达等人,却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的任意欺凌和践踏生命、尊严的行为。
在将一个老实人逼到了极限的同时,会放出一个何等可怕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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