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贡院门口的社死,宋青梧这回主考别提多安静了,就只是站在那防止有人顺水摸鱼罢了,流程都有别的官员负责,但真的很尴尬,但凡有人多看了她一眼,她都觉得是因为今早发生的事……
三天考试,宋青梧过得生不如死,唯一高兴些的,就是章玉拔得头筹了。
考试开始之前,宋青梧与上官诺设想过会不会有人趁着科举,做些偷偷摸摸的勾当,上官诺叫她多注意一下章玉的饮食,好家伙,考试才过一天,还真让她抓住了,有人往章玉的饭食里下了软筋散,吃了以后会浑身无力,到时候比武自然是比不成。
但为了不影响章玉,宋青梧只是将饭食换了份干净的,也没告诉她。
中途听闻文举那边出了点事情,一问好像是什么越小姐的,半夜虐打丫鬟太吵被举报了,她也不认得什么越小姐,听到与上官诺没关系,就没再管了。
直到最后结果出来,章玉过五关斩六将,武试第一,是今年的武状元,被宋青梧呈报上去,至于文举,向来是要由考官先批改,选出自认为的上乘之作再送到皇上面前,由皇上点几人进行殿试。
不过这已经跟宋青梧没甚关系了。
咳咳,她跳过科举了。
有一点点小骄傲~
在贡院里关了三天,终于能出去,宋青梧提前去找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章玉,两人再一起去找上官诺。
上官诺毕竟是文人,纸笔杂七杂八的东西有许多要收拾,章玉一直在旁边催促,“上官诺你好了没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磨叽,哎呀你们文人动作就是慢。”
宋青梧:……
“你急什么,旁人大多也还没走呢。”
上官诺悠悠然拿起最后一支笔,问,“付公子在外面等你?”
一听见那三个字,章玉瞬间安静了,有些黑的脸颊带着不易察觉的红晕,嘟囔道,“这与他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动作太慢了。”
好的,就是急着去见付公子。
啧啧啧,没想到不懂情爱的章玉有朝一日也能为了见男子,露出这样急切的模样。
“收拾好了,既然你这般着急,那我们就走吧,阿彦还在外面等我呢。”
上官诺笑眯眯道。
章玉脸一黑,一张嘴素来是不饶人的,十分冲的问上官诺,“你怎知彦儿是来等你的,不是来等我的,他姐姐也在里面,他怎可能等你!”
上官诺摇着扇子浅笑,并不搭理气急败坏的人。
许多人急匆匆的出了贡院门口,也有许多人等在外面,等着接刚考完试的家人。
宋青梧本想等人都出去一点再走的,也免得挤,但章玉着急,那些人急着出去,章玉也急着出去,铆足了劲就往外冲,宋青梧只好跟上。
上官诺远远就看见了探头探脑的章彦,笑着也跟上了。
今日科考结束,宋家本是不想让孟言初来的,宋青梧又不考试,结束了自会归家,急什么急,可孟言初自己三日未见妻主了,想的不行,宋父不让他来,他直直就气哭了,坐在宋父房里抹眼泪,一下接一下的哭的好不可怜,宋大人回来看见吓了一跳,问自家夫郎女婿是犯了何错被训成这样,即使是犯了错,也该看在孩子的份上莫要过多苛责。
宋父无奈了,叫人别哭了,他不听,偏要哭,给他递瓜果他也不吃,平日里最爱的酸梅汤都哄不了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个当公公的虐待女婿呢。
罢了,只得同意他去贡院门口接人,只是说要多带几个人护在身侧,免得叫人冲撞了。
这女婿变脸极快,一听说可以去接妻主,立马就不哭了,吸着鼻子答应,急急起身回院子里收拾。
换了件近日新做的衣裳,又细细叫小厮给他敷了点薄粉,遮挡眼下青黑,然后眼巴巴往贡院跑。
宋青梧远远就看见站在马车下,由小厮左一个右一个扶着的孟言初了,对方也伸长了脖子找她呢。
刚一看见她,孟言初眼睛一亮,红唇抿了抿,欢快的喊人,“妻主!”
人潮涌动,谁的声音都有,自然淹没了孟言初那一声。
但他人已经不顾周围人阻止,飞奔向宋青梧了。
小厮在后面急得追过去,宋青梧见他挣脱扶着的下人追过来时,也是吓了一跳,赶忙躲开来往学女走向孟言初,有些人与她打招呼也没看着,一心想上去接了夫郎再说。
孟言初被人稳稳抱在怀里,心下安生的不得了,蹭了蹭妻主软软的胸膛,一字一句诉说想念。
宋青梧却不想听他说想她,而是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夫郎一脑瓜崩儿,然后凶巴巴的说他,“刚刚人这么多,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跑,就这样冲过来还不叫人扶着,万一人家撞了你怎么办?”
孟言初轻呼一声,抬手捂住被打的地方,眼泪汪汪看向宋青梧。
“妻主……我们三日未见了,一见面你就打我。”
他说的很委屈,仿佛宋青梧怎么欺负了他似的。
可宋青梧并不吃这一套,反而瞪着眼睛凶巴巴,“你不听话,打你怎么了?谁让你跑过来的,还不要小厮扶着,摔了怎么办?”
“这,这不是也没摔吗?”
孟言初自知理亏,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吐了吐舌头,拉着人撒娇,“这不是也没摔嘛,妻主~妻主莫要生侍身的气啦,侍身日后不这样了还不行嘛。”
男子眼睛又大又亮,撒着娇的模样真叫人无法抵抗。
宋青梧瞪了其一眼,还是选择了原谅,将人重新搂进怀里,“方才吓了我一跳,生怕有谁不小心碰倒你,肚子这般大了,你可安分一些,嗯?”
“嗯嗯,知道了,侍身知道了,侍身……”
孟言初刚要说点什么,下巴抵在宋青梧肩上抬起头,却在看见对面笑盈盈之人时,骤然噤了声。
宋青梧:“怎么了,怎么又不说了?”
她以为是自己训的太过,把人气到了。
孟言初把脸侧过去埋在宋青梧脖子里,声音刻意带了几分惊慌,“妻主,有人在看我们,她眼神好吓人啊。”
宋青梧皱眉,抱着人安抚似的拍了拍,然后抬头看,果看见有个衣着鲜亮的女子盯着她们,有点眼熟,她想了想才忆起来,这不是开考第一日撞了她的女子吗?
对方见宋青梧默不作声,气势冷沉的盯着她,忽而嬉笑,拱手上前,“宋大人,我母亲是兵部尚书,从前便一直听闻宋大人宠溺夫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她话虽是对宋青梧说的,眼睛却看向了孟言初。
那眼神令人不适,孟言初微微低头不看她,冷着脸躲在宋青梧身后。
“嗯,小姐若是考完了试,该回去由家人接风洗尘才是,莫要在贡院门口过多逗留。”宋青梧声音严肃。
“是,草民谨遵大人之言。”
连行礼,她的眼睛都不住瞟向孟言初。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宋青梧握了握拳头,已经生了点套人麻袋的心思。
越禾走了,章玉带着付晚舟走过来,疑惑的看着宋青梧,“刚刚那个是谁,你们怎么聊起来了?”
宋青梧神色微冷,甩了甩袖子,复拉住孟言初的手说,“不认识,好像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很无礼。”
嗯,这么无礼的人,不打一顿,她真的不能出气。
付晚舟看了已走远的女子一眼,小声与章玉说,“那就是越小姐。”
“就是你爹看中的越小姐?我说怎么长得贼眉鼠眼的。”
宋青梧:……
付晚舟:……
自从章玉跟付晚舟的事定了之后,每回两人无意间碰到,她陪付晚舟逛时总要拉踩一下四皇女或者越小姐,一会儿听说四皇女那正在相看皇女君,一会儿又说越小姐新纳了个小侍,然后说自己绝不纳小侍,家里都给他管什么的,总能将人说的面红耳赤很不好意思。
付晚舟躲在章玉身后,耳朵红红的,头都不敢抬,说了句,“章玉小姐莫要背后论人长短,长相都是娘爹给的。”
他是个君子,从不背后说人家坏话的,但章玉可不是,章玉是个粗俗不讲道理规矩的武将,闻言撇了撇嘴,倒没再继续说越禾什么,也是怕付晚舟对她印象不好,心中却想着越小姐该庆幸自己参加的是文举,不然,呵呵。
“还叫我小姐呢,都议亲了,能不能叫的亲近点?”
章玉撇着眼睛问他。
付晚舟脸又一次红了个彻底,拉住章玉袖子晃了晃,想叫她别说胡话了,多,多羞人啊。
章玉知道男子害羞,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宋青梧看的想笑,谁知道章玉也有这么一天呢,巴巴的连个亲近的称谓都得亲自去要。
“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常跟你说的我宋姨的女儿,宋青梧。”
付晚舟
自然知道宋青梧是谁,进京时他还是蹭了人家马车进来的,闻言缓缓一弯身子,行了一礼,“宋大人。”
“这就是我姐夫了。”
“宋夫人。”
“付公子。”
孟言初也有点不好意思,刚喊完就躲进妻主怀里,要人抱着才能有安全感些。
“哎,上官诺呢。”
宋青梧跟章玉的未婚夫互相见过了,才反应过来上官诺竟不知何时见不着人了。
章玉哼哼,“定是与我弟弟玩去了,天天把彦儿拐出去,下次一定要拦了她打一顿才解气。”
“咳咳!”
宋青梧忽然重重咳了一声也无济于事,下一秒,上官诺的声音响起,“诺倒不知道章玉姐姐竟如此厌恶诺,当真令诺伤心。”
章玉:……
她回身,弟弟的声音也响起,不大赞同道,“姐姐莫要说这种无理之话,上官姐姐对彦儿很好,姐姐为何要打她?”
……
她是对你好,但是对我一点也不好,阴险狡诈!
章玉还没说话呢,上官诺又开口了,“想来是诺做的不够好,才会惹怒了章玉姐姐,那便是被姐姐打一顿,也是应该的,阿彦不要为诺说话,也免得章玉姐姐不高兴。”
上官诺垂头,似有几分难过。
章玉瞪着上官诺,后牙槽都要咬碎了。
章彦见心上人作此形态,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忙不迭就要去哄慰,又是说章玉没这个意思,又是替章玉道歉的,还说章玉不喜欢她没事,他喜欢她就够了,差点没给章玉气厥过去。
付晚舟见未婚妻气的狠了,也不知该怎么做,他与她们又不是很相熟,她们都是她的亲人,只能默默站在章玉身边,垂眸叫她别生气。
章玉看看那专帮着外人的章彦,再看看自家未婚夫,感受到了差距,此刻真想抱一抱未婚夫,以抚慰自己被上官诺伤害的心灵。
“别在外面聊了,我夫郎怀着孕呢,进马车再聊?”
“哼。”
章玉一言不发,拉着付晚舟的手上了马车。
付晚舟猝不及防,进去后就是一整个大红脸,嗫嚅的责怪章玉,“你,你怎么这样啊,还在外面呢。”
“外面怎了,我们婚期定在放榜后,你放心,武举之内无人是我对手,你我成亲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莫非你不愿意?”
章玉虽说想到要娶付晚舟,就觉得高兴,心情激动,但若付晚舟不愿意嫁给她,她还是会忍痛取消婚事的,并不想强迫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嫁与她。
因此说最后几个字时,她眼睫颤了颤,心绪难免紧张。
付晚舟听章玉这样说,深怕章玉误会,忙用力摇了摇头,“不是不是,不是不愿意!只是,只是觉得,你我到底未成婚,在外面如此这般,不大好……”
男子总顾忌的多一点,普通男子尚且如此,更不必说曾经礼部尚书家的儿子了。
章玉一听他说不是不愿意,立刻松了口气,顺着他说,
“好吧,那我下回注意一些。”
“嗯。”
付晚舟轻应一声,微垂下头,腰背挺的很直,即使是在自己未婚妻面前,也依旧不敢松懈半分。
章玉看着都累,偏偏说了他又不听,还反驳她说男子总是要重规矩些的。
宋青梧孟言初随后进来,最后是上官诺扶着章彦上马车,章彦许是发现长姐气得狠了,犹豫着坐过去一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反被瞪一眼,“坐远点,你不是喜欢上官诺吗,跟她坐一处去!”
章彦听她凶,立刻委屈起来,可怜巴巴的叫唤,“长姐~”
“叫你的上官姐姐去,晚舟,要不要吃点心?宋家的点心厨子还不错,你尝尝?”
她不理章彦,反给付晚舟递了点心。
付晚舟听见那称呼一愣,他的习惯还停留在对方叫他付公子的时候,一下子听见转换了称呼,心中竟有些恍惚。
“谢谢章玉小姐。”
付晚舟道了谢,才拿起糕点小心翼翼咬了一个边边,跟章彦吃糕点的方式一样,都是小口小口吃的,看着就可爱。
章玉心尖微软,竟有些期待与人成婚后的日子了。
眼尾一扫,就扫见宋青梧正抱着姐夫,凑在姐夫耳边窃窃私语,姐夫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很温柔的听宋青梧说话。
章玉一时间有些羡慕。
“听闻这几日文举那边不大太平?”
宋青梧问上官诺。
上官诺点了点头,“是兵部尚书家的越小姐在虐打丫鬟。”
“她时常这般虐打丫鬟吗?”
上官诺沉吟一会儿,道,“不,她很少虐打丫鬟,传出的消息,都是说他虐打小侍的,还曾将一小侍打至滑胎。”
孟言初一跳,下意识捂住肚子,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宋青梧。
宋青梧皱着眉安抚似的轻拍他后背,将他搂在怀里,“不怕不怕。”
“她这样,便没有人管管吗?”
付晚舟也吓了一跳,他只知道越小姐府中小侍多,还有个小侍怀孕了,却不知道还有小侍被虐待至滑胎,这,这得多狠心的人才能做出来?
那是她的亲生骨肉啊!
眼见付晚舟对越小姐生了厌恶,章玉忙说,“别怕,还好你要嫁的是我,我绝不会像姓越的那般!”
边说,边伸出三根手指起誓。
上官诺:……
她记得她不是这么教的。
付晚舟:……
他不想说话,羞的脸死死埋着,甚至不敢看身边语出惊人的女子一眼。
章玉对这个结果还有些茫然,侧头看了上官诺一眼。
上官诺:……
求求你别看我,我教的没错,是你笨!
“男子本就身如浮萍,依仗女子生存,若所依仗的女子是个好人也就罢了,如越小姐那般,真不如死了痛快。”
章彦垂下眼睫轻叹。
在宽大袖摆遮掩下,上官诺轻轻握住章彦的手,只一句别怕,安抚住了章彦。
章玉看看章彦,又看看付晚舟,一脸摸不着头脑。
宋青梧与孟言初是已成婚的妻夫,自然光明正大搂在一起,一道回了家中休息,就等着殿试,看上官诺是个什么名次了,但言初说好像是探花。
几日后,上官诺果得了探花,消息才刚传回来,宫中来了嬷嬷,要宣宋青梧入宫,说是春
猎的事有了新进展,皇上正在宫里大发雷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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