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熙却好像没有听见,电话就这么断了。谢明舒连忙再拨回去,那边却始终是正在通话中,她只得按他说的去找傅秋燕,疑惑道:“你哥刚给我打电话,说了些没头没尾的话,说什么有人把他支走,让我赶紧回家去。我问他在哪里,他也不说。”
傅秋燕也听得摸不着头脑,四下一看,刚才还揽着妹子打台球的郑旭存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谢明舒无心再想,两个人刚走出门,迎面碰见正来找她们的罗启航。他看见她们就松了口气,脸上是少见的严肃:“成熙被人暗算了,有人骗他说你有事约他单独见面,他在休息室,我现在就去找他。”
谢明舒听得心惊肉跳,连忙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目前没有什么危险,我得赶紧过去了,”罗启航简单安慰过她,又转向傅秋燕:“燕子,听你哥的,你先送明舒回家吧。”
“我跟你一起去,”谢明舒不加思索地打断他,“多个人,也有个照应。”
“就是,都这样了我们哪能走得开,”傅秋燕也附和道。
罗启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好。”
他带着她们两个往休息室走去,一边走一边给郑旭存打电话,打了好几个也没有人接听,罗启航气得骂骂咧咧,只得给他发了条消息,让他看见之后赶紧到休息室来。
那几间休息室在酒吧最后头,确实比前面清净得多,傅秋燕低声给她解释,尹俊峰这间酒吧常有朋友来,若是喝得太醉回不去家,也可以在这里睡上一觉。
罗启航手上拿着从尹俊峰那里要来的房卡,一言不发地刷开门。第一间是空的,第二间里有个男人和衣躺在床上,罗启航忍着满屋酒气走过去看了一眼,认出是个见过几面的酒肉朋友,赶紧退了出来。
终于开到最后一间休息室,打开房门便瞧见有个年轻女孩站在门口,看见他们气势汹汹闯进来,当即吓了一跳,拽了拽身上的裙子便慢慢往后退去,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谢明舒心里着急,顾不上管她,走过去用力拍着洗手间的门:“成熙,是我,你快开门啊!”她连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回应,只得拿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
罗启航听见洗手间里隐约的水声,又看见那个面生的小姑娘满脸慌张,心里便有了个底,冷着脸问她:“谁让你过来的?你还做什么了?”
他平日里在朋友家人面前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子,现在将脸一板,倒也颇有几份气势。那女孩年纪很轻,没经过什么事,被他吓得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我没有……”
傅秋燕是个急性子,更兼担心哥哥,看她这样扭扭捏捏心里烦得不行,当下就呛她:“没有什么?平白无故地跑到这儿来,你装什么蒜呢?”
那女孩子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探头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罗启航眼尖,立刻快步走过去挡住通道,压下满腹火气谨慎地开口:“只要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那女孩子只是虚晃一枪,不等他一句话说完便突然转身跑进了里面的隔间。罗启航晚了一步,她已经从里面锁上了门,任他踹了好几脚,那门仍旧纹丝不动。谢明舒一转身,正看见他们那里僵持着,急得声音都有些发抖:“罗师兄,洗手间的门打不开,我给成熙打电话他也不接,我看这里面的门都得用钥匙,你看……”
罗启航不死心地弯腰看了看,气得又朝着门踹了一脚:“这不靠谱的,光把房卡给我了有什么用啊,谁知道里头还有锁。”
傅秋燕刚才发过脾气,现在反而比他平静了些:“这里面的钥匙估计他也没有,你见俊峰什么时候随身带过一串钥匙?”
罗启航略一思索,便明白她说的有道理:“那我……”
“我现在去找他们领班拿钥匙,”傅秋燕说着就往外走,“你在这陪着明舒姐。”
她身材高挑,平常就不爱穿高跟鞋,现在倒是个好事,没几步就跑出去老远。恰好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谢明舒再顾不得其他,立刻扑到门前用力拍着:“成熙,你开门啊,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因为太过着急,她的声调都比平时高了不少。
也不知喊了多少回,那门竟真的打开了,许成熙浑身湿透地走出来,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敞着衬衫领口,有道细细的银光一闪而过。看到她,他顿时停住脚步,不敢相信似地瞪大了眼睛。谢明舒小心地打量他一番,见他虽然有些狼狈,好在人看着没什么大事,只是脸颊通红,像发烧了似的。
她一时情急,也顾不得别的,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摸,果然异常的热,她担忧道:“你身上这么热,我们送你去医院吧。我……”
他却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目光渐渐地湿润了。忽然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将她的手腕牵到唇边,低头在她手心里落下一吻。谢明舒后面的话卡在喉中,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像是有颗烧红的火星落在掌心里,她被烫得一个战栗,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睛,听见他轻轻地叫她:“明舒。”
他低哑着嗓音一声接一声念着她的名字,说是叫她,那声音里偏有种自言自语似的凄凉,仿佛在她离去的这些年里,他早就不知这样叫了多少遍。明知道她不可能听见,更不可能回答他,却还是在每个想念着她的时刻,轻轻叫出她的名字。
谢明舒眨了眨眼睛,拼命忍着想要汹涌落下的泪水,摸着他的脸颊,轻声说:“成熙,是我,我来了。我就在这里,我回来了……”
一句话尚未说完,他忽然揽住她退到墙边,低头迅速地吻住她,几乎像发了疯一样吸吮着她的唇瓣。他向来容易害羞,即使是他们还年轻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当着旁人的面这样疯狂过。他身上异常的热,谢明舒担心他的身体,几次偏过头想要躲开,可总是下一刻便又被他捉住。他像是生气她竟然在这时候分心,强硬地握住她的双手环抱在自己腰上,又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压着她更加用力地亲吻。
“成熙……”她只来得及叫出了一声,他便趁着这个机会闯进她口中,不复平日里那副温和从容的样子,一心一意地宣泄着多年来刻骨的思念与绝望。
原来他是这样爱她,不是为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是为了他对爸爸妈妈的愧疚、对她的愧疚,而是这么多年,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份无法忘记又不敢触碰的爱。
罗启航跟里间的门斗争半天,仍没能取得任何进展,懊恼地一转身,便被眼前场景惊得目瞪口呆:“这……我……这……”
他向来伶牙俐齿,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尴尬地站在原地。纠结片刻,还是摸摸鼻子,做贼似地从他们身后溜过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电光火石之间,谢明舒终于记起了两周前生病的时候,梦里那个熟悉而真切的吻。原来那竟然不是个梦,她怔怔地落下眼泪。
感受到她脸颊上湿热的泪,他仿佛也清醒了些,终于离开了她的嘴唇,与她碰了碰鼻尖,伸手轻轻抹掉她的眼泪,声音有些沙哑,却仍旧温柔:“明舒,你不要哭,我真的……我真的很心疼,你别哭了,好不好?”
谢明舒说不出话,颤抖着摸到他心脏的位置,隔着朦胧的泪光望向他。
这样熟悉的感觉触动了他深藏已久的回忆,许成熙浑身一颤,重新低下头含住了她微肿的嘴唇,双手转到她背上胡乱地抚摸着。只隔着薄薄的一层丝绸裙子,她受不住那样的刺激,双腿一软,几乎倒在他怀里。他顿时受到了鼓舞,一把扯开她连衣裙的领口,吻到她袒露的脖颈和锁骨,因为太过用力,她几乎能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刺痛。
今天傍晚站在衣柜前选衣服的时候,她听傅秋燕在电话里说他也会来,不知怎么就记起那天的婚礼上,他说她穿蓝色裙子好看。当时她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就鬼使神差地落在条宝蓝色的连衣裙上。
她忽然想,原来她是这样在意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哪怕他可能只是客套。
谢明舒情不自禁地拥住他,仰起头急促地喘息着,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对她说,不如放弃无畏的抵抗,就贪图了这一时的欢愉吧。
外面的门被人打开,又关上了,却没有关严,尚留了一条缝隙。她迷迷糊糊地想,是燕子吧,燕子拿钥匙回来了。似乎是罗启航在门外低声劝了句什么,而后听见傅秋燕拔高的声音:“你也知道我哥是着了人家的道,我哥但凡清醒着,会愿意这样对明舒姐吗?”
说话间,许成熙已经寻到她腰侧的拉链,发烫的双手不断在那里摩擦,像是犹豫着,却始终没有下决心将它拉开。谢明舒猛地醒悟过来,艰难地拿起挂在手包上的电击器,将档位调到最小,狠了狠心闭上眼睛往他身上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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