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竟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想到易臻住在隔壁她便无法把他从脑海里驱逐出去,懊恼自己对他的优柔寡断,气恼他如狗皮膏药一般追着她不放,生了一夜闷气。
为了躲易臻,她特地让司机早点来接他们,七点离开了酒店,她被顶着两团黑眼圈的言沐吐槽了一路。
言沐与制作人沟通要录制的曲子,陈竟昔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稍一走神心思就跑到了易臻那里,怕他的脸还肿着吃不了饭。思来想去她给酒店打了电话,让他们给易臻准备的早餐里加一份白粥,特意叮嘱过不让说是有人打电话专为给他点的。
可易臻这么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份格格不入的白粥不会是酒店备下的,于是从酒店服务生那里问来了是陈竟昔帮他要的之后,心里乐开了花。
他端着白粥一勺一勺往嘴里送,嘴角的弧度始终未松弛下来,一碗平淡无味的白粥被他喝成了糖水,感慨这一拳挨得真值。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值得欣喜的信号,陈竟昔心里有他,但也仍有疙瘩。更何况有个言沐横亘在他们中间,想要让她迈向自己,还需要多些努力。
喝完粥他拿出手机翻看微信,昨晚又给陈竟昔发了一次好友申请,仍没有得到回应。揉了揉眉心,他投入到工作之中,虽然人不在公司,但许多事情还需他定夺。
一天的时光飞快流逝,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易臻把房间门打开了一条缝仔细听着走廊上的动静,想与陈竟昔“偶遇”一面。他用热水把毛巾打湿捂在左颊上,看着一片通红的脸颊,他总算满意了些。然而等来等去都没有听到一点声响,他已经反复热敷了七八次。
他的耐心很足,直到十一点多总算听到了走廊上的脚步声。他心中一喜,对着穿衣镜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陈竟昔和言沐并肩而行,饶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看到这幅画面易臻心中仍是酸涩翻涌。
“竟昔,你回来了。”他话语间带着几分虚弱。
陈竟昔这一天满脑子都是他,快把自己折磨疯了,乍一眼看到他,本能便想一泄心中烦闷。但听他这个语气,再看到他脸上那一片红肿,霎时心软成棉花。
“恩。”她不冷不淡回了一声。
“大叔,你又想怎样?”言沐抬起了拳头,“是不是想让两边脸对称一下?”
陈竟昔赶忙按下了言沐的手臂,她是真的怕言沐再给易臻来一下子。“回去了。”她推着言沐往前走,用眼睛的余光向易臻的方向瞟了一眼,并未停下脚步。
易臻目送着他们两个各自进了不同房间,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他直直地望着陈竟昔,看到她进门之前转头向他这里看了一眼之后飞快闪进了屋内,他心满意足。
他赌陈竟昔待会儿肯定会来找他。
回屋之后易臻用毛巾把红晕已消散大半的脸颊重新捂成红色,然后快速清理道具,把药水拿出来摆好。
并未让他等太久,敲门声很快响起了。易臻立刻起身,大步走过去开门。
“竟昔。”他压下快要冲破胸膛的欣喜,语气仍有些虚弱。
陈竟昔没有与他搭话,走进了屋里坐在了沙发上。
易臻站在她面前,放肆地盯着她。
陈竟昔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没好气道:“你今天涂药了吗?”
“涂了,可能是被打的太重了,今天疼了一天,吃饭也咽不下去。”易臻说得颇为可怜。
陈竟昔眉头紧紧皱起,起身探看他的脸。易臻自觉弯下身子,让她能够看得清楚些。
“怎么这么红?去看医生吧。”陈竟昔怕处理不当产生了反作用。
“不用,涂药水就行了。”
“昨天都没有这样红,怎么涂了一天药水反而更严重了。”陈竟昔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查找附近的医院。
“真的不用。”易臻按下陈竟昔的手,要是见了医生,保准要露馅。
陈竟昔立刻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我不希望你产生误会,我来看你并不是在关心你,只是因为打你的是我男朋友。所以易总,该有的社交距离,希望你能自觉一些,否则我立刻就走。”
“好。”易臻失落地收回手,“你能帮我上药吗?”
陈竟昔并未拒绝,她过来本意就是帮他上药。她坐回沙发上,摆弄药水。易臻在她身边坐下,等着她上药。
今天并没有像昨天那样仔细,陈竟昔大致帮他涂了一遍便草草收工。
“消炎药继续吃,明天要是还不见好,自己去医院看看。”交代完她起身要离开。
“竟昔,能不能把我的好友加回来?”
“没那个必要。”陈竟昔认真地看着易臻:“易臻,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们不可能了。我已经开始了新生活,你不要再执着了。”说完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易臻快步从背后抱住了她。
撞在坚硬的胸膛上,陈竟昔慌乱无措,她只想躲开。与易臻的亲密接触总会让她想起从前的那些温情,让她本就不坚定的意志摇摇欲散。
易臻的两条手臂紧紧环抱着她,不让她有任何逃走的空间。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诉说着衷情:“竟昔,我好想你。你不在的日子很难熬,我不想再经历那样的时光。求你,回到我身边好吗?”
灼热的呼吸打在耳侧,烫得陈竟昔毫无还手之力。
感受到怀中之人的松动,易臻继续说道:“竟昔,你若是还气两年前那件事,你想怎样惩罚我都可以,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两年前被欺骗始终是陈竟昔心里难以越过的一道坎,这件事带给她的不仅是愤怒,更是害怕。易臻是天之骄子,任何事皆可随性而为,只要他想,便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算计人心。从前如此,现在又何尝不是?她不敢再轻易交出自己的心,至少不是现在。
她给不了易臻任何答案,因为她现在连自己的想法都已分辨不清。
“我要回去了。”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竟昔。”易臻只当她是在拒绝,不愿放她走。
“给我些时间。”
易臻心中燃起一线希望:“好,给你时间,你答应我好好考虑我们之间的事好吗?”
“恩。”陈竟昔应了下来,“你明天回去吧,给我些空间,不要逼我,我会认真考虑。”
易臻默认了她的话,却收紧了手臂,想与她多待一会儿,不愿现在就放她离去。陈竟昔挣不开,索性如了他的愿。
屋中静谧无声,感受着身后之人的心跳声,陈竟昔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抱了许久,易臻终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目送着陈竟昔离开,易臻拿出手机订好了明天一早飞回江城的机票,他答应了陈竟昔便要兑现承诺。
第二天一早,陈竟昔和言沐准备出发时看到酒店的工作人员正在打扫易臻的房间,得知易臻已经离开,陈竟昔松了一口气。她并没有想清楚该如何应对易臻的感情,但暂时不用面对他,她总归是轻松了一些。
言沐在这里的工作很快完成,公司又转来了一部综艺的邀约,陈竟昔陪着言沐直接从首都飞去了另一座城市,返回江城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言沐的行程易臻尽在掌握,所以他并未过于心急,他想已经给了半个月的时间,陈竟昔回来之后定然能给他答复。
知道陈竟昔落地之后,他又发了一次好友申请,在备注里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了,可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她同意自己的好友申请。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该不会这半个月她和言沐朝夕相处,又把自己忘了吧?
他给她打电话过去,显示拉黑的状态。她不理他,他只能主动出击。
文乔作为易臻的特助可谓尽职尽责,言沐所有的行程他第一时间拿到并汇报给易臻。这次的行程是一场业内的晚宴,言沐在被邀请之列。文乔查行程时连邀请函也一并帮易臻拿到了。
易臻并不确定陈竟昔是否会与言沐一同出席,他们的关系并未对外公布,言沐在大众面前是单身人设,他猜想二人或许会在这样的场合避嫌,但他仍想去碰碰运气。
易臻推掉了当天的工作,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他已经到了会场。挑了一个视线开阔之处,他静静地寻找着所期盼之人的身影。
自从两年前陈竟昔离开之后,易臻几乎隔绝了这类宴会,此时他出现在这里,难免成为炙手可热的搭话对象。他疏离地应付着商场上的同行,眼神始终未离开过门口的位置。
终于,他等到了那个人。
陈竟昔一身香槟色低胸礼服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贴身的礼裙将她的身形勾勒得玲珑有致,红棕色的长发在璀璨的灯光下惊艳动人,配上那张精致妆点过的笑颜,宛如落入凡尘的妖媚精灵,令人移不开眼。
可她挽着言沐的胳膊,对着他浅浅地笑着,那副画面深深刺痛了易臻。
她说了要好好考虑,就是这样吗?
酸涩、嫉妒充斥着易臻的胸膛,他向着他们走过去,眼中幽暗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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