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日便要上任去温岭书院当夫子了,书院包吃包住,我说了我会搬出来,还你一个清静的。”许意安露出满意的笑,觉得苏慎俭听到这个消息也应该很开心的吧,自己可是说到做到了,并且行动快速不拖沓。
“夫子?”苏慎俭有些面色难看,这是他了解的许意安吗?他认识的许意安只是一个贪图享受,好逸恶劳,吃喝玩乐,自私自利的女人,这种的货色居然去当夫子。
许意安点点头,兴奋道:“对啊,我和你讲,书院还单独筹备一个算学部,我被任命为算学部部长,你做生意的,你肯定对算学这块比较懂,但是其实你知道吗,我这几日翻阅书籍,我才知道,以前科举的可以通过算学考取状元的,但是算学这个呀,不受重视,后面没有人报名就被取消了,但是这个考试,却被考试取吏的方式保留了下来。”
许意安眉飞色舞接着说道:“我呢,原本就是想投其所好,谁知道山长,也就是温岭书院的院长,好像对我欣赏过头了,就是因为我分析了一下,如果百姓能够学好算学,上升成为吏员也是可以的。”
苏慎俭默不作声,直愣愣看着许意安问:“所以你当初那样对我,是对官府强硬婚配不满吗?”
人的优秀做不了假,他认识许意安一月有余,前半个月对他厌恶至极,后半个月像是突然醒悟,他一直怀疑。
可是他却没有想过,或许许意安只是因为官府婚配不满意,她将这股气洒在自己身上,那些脏污的话,让他绝了那样的人当成妻主的心思。
她见自己目的达到后,自己也确实对她厌恶至极,恨不能手刃,只是碍于诸多事情,他不能做罢了。她觉得时机成熟,便不再伪装,其实应该从她精通律法轻松将那些冒认他姐姐的人赶出云仙县,他就应该能猜到,许意安在藏拙。
原因也很简单,她对自己这个婚事不满,并不想与他做真正的妻夫,所以对自己做出系列让自己觉得她是个废人自己也不会对她动心之后,便放下伪装。
他这样想,也这样问出来。因为他现在也清楚,实际上的许意安脾气好得很,与人为善,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
“啊?”这个问题反倒把许意安难倒了。之前那样的行为,那是原身,不是自己呀,但是现在的人是自己,原身的那些想法实在伤人,也很脏污,这肯定是不能说的。
她想了想,措辞道:“之前那样对你,是我鬼迷心窍,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不对,我知道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后面会尽力补偿你的,你有什么需要我的,你跟我说,我定然不会推辞。”
躲避,不直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一个精通律法,算学有本事的人,肯定是有几分才气在身上的,瞧不上自己又对官府不满,怕自己纠缠将她当成妻主,便做出贪财好逸恶劳暴力倾向的样子,让他不敢心生情爱。
现在事后说要补偿自己了,真是好算计。
“能怎么补偿?”苏慎俭不痛快,十分不痛快,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可以当时直接跟他说,就说不会喜欢自己,让他绝了把她当妻主的心思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作践自己。
许意安有些苦恼,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自己,官府给自己做媒婚配了一个对象,这个人出口成脏,对自己进行人格上的侮辱,直接住进自己的家里,占据自己的好房间,贵重物品,还不准自己进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
不仅如此,还抢自己的钱财,停不能继续想下去了,抢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换成自己,肯定想要手刃对方。
这自己成了施暴者,这可怎么补偿?银子?
许意安挠头:“道歉我已经给你道了,那我算算精神损失费,医药费,以及从你那里拿来的银子费用,我做一个统计,到时候一起补给你吧。你看可以吗?”
她瞟向苏慎俭的脸色,又补充道:“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我能做到的,我肯定会去做的,我说了会补偿给你,肯定说到做到,你看我昨日跟你说我要搬出去,我今日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要相信我。”
苏慎俭放下碗筷:“你做得实在难以下咽,我不吃了。”
说完便离开食厅。
许意安对着几道菜都尝试了下,嗯味道一般,跟苏慎俭做得比起来,确实差得远了,果然做饭这种东西,没有点厨艺在身上还是不行。
自己做得自己吃就是了。
许意安洗漱碗筷之后,苏慎俭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这晚上他一向自己弄而自己洗碗,今日她做得味道差了也没尝几口。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出去一趟吧,反正自己就待两天了。
——
许意安拎着食盒走到苏慎俭的房门,轻轻敲门。
她来了这里一直与苏慎俭相安无事,她们房间之间,还是有些间隔的,原身没有来过这里,她也就第一天官差搜查的时候她帮忙收拾了整理了一下东西,便再也没来他房间。
这里女尊世界,男子房间的话,一般不是亲近的异性定然是不能进的。
“你晚膳都没吃什么,又没有吃早食的习惯,我给你去酒楼打包了些食物,你趁热吃吧,我给你放门口。”里面没反应许意安就径自说道。
没等到应答,她又重复了一遍,里面没有应答,许意安放下就走。
转身却看到苏慎俭在自己身后,乍一出现把许意安吓得一激灵。
她轻拍胸脯,轻声问道:“在我身后怎么不应声?”
苏慎俭盯着房门口的食盒,面无波澜回:“你没看到我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许意安多想,这苏慎俭她现在觉得就有些不对味。
明明之前的时候,自己没道歉也没怎么样,对自己还是客客气气的,等自己道歉后,就开始不对味起来了。许意安也说不上来什么,就是彼此气氛有些奇怪。
也或许男人就是欠?也有可能就是蹬鼻子上脸,自己道歉后,自己便就好像矮了半分。
等等许意安自己想了下,苏慎俭奇怪起来,就是自己让他配合一下自己应付一下大哥还有官府合媒处的工作人员,就开始了。
许意安觉得自己明白了,这里的男人比较害羞与内敛,她这样的做法,再自己看来,只是应付一下,假装而已,但是古人实诚啊,她这样会被以为自己这是在占他便宜吧。
她觉得自己有苦难言。理由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所以苏慎俭这是因为这个对自己又颇有微词了吧。
这种事不能解释,越解释越黑。
对方的态度取决于自己的态度,她做好自己苏慎俭不领情就算了,毕竟自己又没有欠他的。
于是她也态度冷淡:“哦。”
才不惯着男人,哼,男人这种物种,就是不能惯着,要不就蹬鼻子上脸。
有能耐对原主鼻子不是鼻子呗,自己又没惹他,对自己这个态度她也不爽起来。
走了几步她道:“东西我已经收拾差不多了,我想了想,我明日就直接书院上任。”
说完便离开。
苏慎俭拉住许意安,将荷包递给她:“谢谢你的晚膳。”
态度又突然软和起来的苏慎俭,让许意安只觉得心烦意乱,这男人心情怎么一下这样一下那样啊。
“不用,我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便挣脱苏慎俭的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嗷嗷嗷虽然苏慎俭这边稍稍微影响了下自己的情绪,但是找到工作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这样可以不用依附苏慎俭生活也可以摆脱原身之前的状态重新开始了。
许意安将房间摆设整理了下准备躺下,就听到若有若无的敲门声。
她走出房门,这大晚上的,敲门这么急,快步到门口,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许意安觉得自己有些敏感了,不会又有什么重犯吧,她对着门问:“谁啊。”
“许小姐,我是成凤的夫郎。”门外的声音有些急切。
许意安诧异,这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她连忙开门。
就看到一身粗布,满脸急切的男人,他脸上没有了肿态,恢复了原身记忆中清秀的样子。
“有什么事,这么晚了。”这个时代对自己无所谓,毕竟是女性利益既得者,她就怕自己没有分寸到时候给对方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男人一把跪下来,声音颤抖:“您救救我妻主吧,我妻主快要不行了。”
天地良心,许意安一个现代生长长大的人,哪里被人这样双膝跪过啊,这大多都是给去世的人才行如此大礼啊。
她顾不得男女大防,上前扶起:“有什么事你好好说,赶紧起来,你妻主不行了,你找医生啊,我又不会医术。”
他跪着不肯起来:“小姐,您看在您和我们妻主以前一起喝酒的情谊上,借些银两给她保住一条命吧。”说完便磕起了头。
大晚上的这样姿势来借钱,多少有些道德绑架了嗷。许意安这样想着,还是制止了他的动作,她可受不起如此大礼。
“需要多少银两?”
“一一百两,大夫说她需要用人参吊命。”声音渐渐低下去。
稍微有点财迷属性在身上的许意安,立马换算一下,她现在刚找到工作,算学部部长加上夫子俸禄也就七两,她一年半后才赚一百二十六两,她没钱。
“我没有,就算我有,你们什么时候能还得上。”好人,可是没有那么好做的。
“我们两个给您当牛做马,求求许小姐您了,您夫郎他、他有的,您”
许意安打断他:“她那样对你,你还想着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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