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只手五指纤长、指节分明,钟清箫没有第一时间搭上去,而是抬头去看手的主人。
她是不认识郁知岚,但怎会不知道郁知岚背后所属郁家和任氏之间的竞争关系,更别说前段时间公司的合作项目被郁家半道拦截,钟清箫作为任氏一份子,可以说是仇敌相见了。
然而郁知岚和任意有说有笑就算了,还打算和自己握手是想要做什么?
站在她身侧的任意望着手停在半空中好几秒的郁知岚,又看向站着不动的钟清箫,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名堂,看着好像有交情又好像没有,气氛说不出来的怪。
难不成?她俩……?嗯嗯嗯?
那“任意”岂不是头顶大草原?
刚要扒瓜吃,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嘀咕:“早就听说郁知岚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当着任董事长的面去搭讪她看中的继承人,是在挑衅吗?”
这话传进耳里怎么就那么别扭呢?不应该是当着我的面勾搭我老婆吗?任意嫌弃地皱眉,不会八卦就不要乱八卦。
任意能听到,自然这两人也能听得清,只见郁知岚似笑非笑地收回手瞥了一眼说话的人,久居上位者的眼神轻飘飘的,无需一个字就能令人如芒刺背。
店长大人这一眼雀食蟀!
还没等她多有赞叹,忽然灯光暗下来,一阵流淌的钢琴声不知从何处传出,在宽阔的大厅里回响,任意不懂欣赏,只觉得这曲子弹得蛮好听的,一转眼,郁知岚已经走远了。
趁周围没什么人注意这边,低头靠近钟清箫轻声问:“你刚还问我认不认识,怎么她主动跟你打招呼你都不理人的?”
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想起被抢项目后谢繁怒气冲天的画面,钟清箫回道:“郁家是任氏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她抢了伯母的项目。”
“还有这种事?”任意惊讶地看了眼任明珏的侧脸,想起那天任明珏说要把自己扔江里喂鱼,下意识说了句,“干得漂亮。”
钟清箫听着她语气里的欢快不由一怔,这人还真是什么情绪都藏不住,也不知道她这么直白单纯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以前的生活应是比“任意”还要无拘无束吧,不然也不会总是想着脱离任家。
家境优渥的同时,总会伴随更多的责任和约束,拥有财富就会失去自由。有得必有失,钟清箫深知其中的道理,就像如今的自己,曾经的“任意”。
任意听不到她心中的声音,垂在腿侧的指尖打着拍子,钢琴弹的明明是舒缓的音乐,脑子里却反其道而行回想起一首老歌。
“你在哼什么?”钟清箫迷惑地斜抬起眼去看她,不是她好奇,实在是任意哼的调子跟琴声大相径庭,她听了一会莫名觉得两者有些和谐。
“哦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这首歌的歌词超级符合我的人生理念。”若是现在有一面镜子,就可以让任意欣赏一下她现在的表情有多中二。
钟清箫看着她的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说看。”
任意惊了一下:“啊?你要听?也不是不行,我唱的不好听你别笑出来就行。”
说完环视一遍周围的人离自己不算近,遂放下心来放低声音哼唱道:“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啊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叶倩文《潇洒走一回》)
本来高亢的曲调被任意低吟浅唱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可惜钟清箫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单凭歌词就有种逍遥不羁的感觉,确实是和任意的作风同出一辙。
钟清箫点评道:“是跟你很配。”
“是吧?”任意心情舒畅地挑眉,“人生得意须尽欢,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啦!”
钟清箫笑了笑没再搭话,如果每个人都像她说的这样轻松快乐就好了。
一曲奏毕,交流会的发起人从二楼阶梯缓缓走下,任意睁大眼睛仰望她身后盛装出场的陈新禾。
妈呀,这是什么大场面,自己就认识那么几个人,这里差不多全聚齐了。
任意忍不住询问:“诶!她们是谁?”
钟清箫回:“那是市长和她的女儿。”
我勒个去,这么厉害的?不是说商业交流会吗?哦对……上流社会政商一体,一座城市的发展离不开经济的支持,难怪连个记者都没有,不是一般的交流会啊。
“那我们要不要另找机会?这里也太……”
钟清箫见她变得畏畏缩缩,抿笑着说:“你紧张什么?你不是什么都不怕的吗?”
某人当即反驳:“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这么大场面我第一次见,还不准我紧张了?”
蓦然被任意凶了一句,钟清箫看了她一眼,然后脸色十分平静地移开视线,挽着她的手悄然收拢指尖。
市长说完开场白后,宴会便算正式开始。
陈新禾早就注意到任意和钟清箫咬耳朵的画面了,和母亲说了声后迅速溜过去一拍她的肩膀:“好啊你!这种时候还敢出来,这位姐姐就是你的omega咯?”
任意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胆子这么大直接跑过来找自己,吓了一大跳:“干嘛啊?你是没别的朋友了吗,这么多人你不去找她们偏偏找我。”
“我乐意,你管不着!”陈新禾嘚瑟叉腰,双眉跳动故意挑衅她。
要是以前任意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但现在她只能拉着钟清箫往任明珏那边走:“是是是,你厉害,我惹不起躲得起。”
“喂!我好心来找你你居然敢躲我?”
那不然呢?旁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任意可不想再闹出什么事来,代瑜那事还没解决呢。
“任意你给我站住!”陈新禾追上去挡住两人,恶狠狠地威胁道,“再敢跑我就告诉我妈你在酒吧撩我。”
“你少放屁!我什么时候……”任意余光瞥见越来越多的人看向这边,连忙止住话语,咬牙切齿,“行,你够狠,我记住了。”
这招果然好使,见任意吃瘪,陈新禾昂扬起下巴非常高兴。
钟清箫看着两人,觉得此时任意比面对傅芷还要幼稚,只是这家伙来到这里不过一个多月,结识的人却不少,连市长女儿都认识,二人看似在吵闹,关系却很不错。
任意将陈新禾眼睛里不断跳跃的光芒收入眼中,撇嘴道:“你要是又想八卦我的事,还是别了,我今天来这就是想借机澄清的。”
果不其然,陈新禾亮起眼眸,兴奋不已:“又有隐情?说来听听。”
见状任意拳头都硬了:“我说你别的不学好,怎么就爱听八卦?”
小姑娘俶尔撅起嘴:“这不是快要出国了吗,趁还有时间多了解一下。”
“了解我干嘛?”任意不禁奇怪。
“谁说是了解你了,自恋。”陈新禾瞪她一眼,解释道,“人家就是喜欢代瑜嘛,谁让她长得这么好看。”
得,又是一个小粉丝,代瑜的魅力还真大,任意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得了陈新禾一记白眼。
任意收起笑容,郑重道:“假的,放心吧,我跟她没有一点关系,纯属意外。”边说还比了个ok手势,又指了指钟清箫,“当时她也在场,她可以作证。”
陈新禾微张着嘴看向钟清箫,见她点头顿时放心了不少,没理由自家老婆跟别人亲在一起了还不计较的,肯定是意外。
“行,那我就原谅你了!”话音未落抬手拍了拍任意的肩膀,那动作就像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样子。
任意冷着脸让她做完这一系列行为,要不是看在你妈是市长,我一定饶不了你。
看着陈新禾满意离去,任意长叹一口气,哎,生活不易。
任明珏和谢繁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开口就问:“你怎么和陈小姐认识的?”
任意没多想,直接回:“她在酒吧驻唱,偶然认识的。”
驻唱?谢繁微眯着眼,她知道陈市长有个音乐天赋极高的女儿,正准备让她出国进修,怎么会去酒吧驻唱?
任意却是在想,难怪刚刚那首曲子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过是用吉他弹出来的,两种乐器不同的感受,倒是一样的好听。
任明珏提醒道:“别发呆了,有人来了。”
能让任明珏如此在意,必然不是小人物,任意抬眼看去,男人西装革履面带微笑,手里举着一杯红酒。
衣冠禽兽,这个词完全可以用在他身上,任意想到。
除了裴霆钧,这个男人是第二个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到抵触,这种笑容太虚伪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世上除了魏洵就没有别的让她瞧着顺眼的男人吗?
任意突然抬手扶额掩住视线,声音洪亮传到周围不少人的耳朵里,引来无数目光。
“别过来!我晕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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