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看到一个女omega给她男朋友挡酒,还轻轻地靠在他肩膀上,我就在想要是我女朋友有这么温柔就好了,走近一看,还真是我女朋友。”
邻桌玩笑式的自嘲清晰传进耳里,她的同伴只当作是个段子,有谴责的,有取笑的,有叫她分手的,还有出馊主意让她绿回去的。
真惨啊……
女人看着已经落入陷阱、无力挣扎的猎物,噙着胜券在握的邪魅笑容,步步走近。
任意瞳孔发散,因药效麻痹逐渐失去焦距,眼前人影模糊,只看到一张烈焰红唇慢慢放大,邻桌还在起哄,任意心底苦笑,自己这会自身都难保,还有闲心同情没人安慰被绿的陌生人。
“熟悉吗?”
女人坐在任意身边,紧靠着她,声音似远似近。
任意没法回答,唯有两人贴合的地方感受到她身上体温冰凉,身体的渴望促使任意冒出想抱着她的念头,任意心想:这女人不会给她下的是春/药而不是迷药吧……
手指颤动得似要抓住点什么,女人冷眼看着,自顾自地说道:“看吧,曾经的你有多辉煌,现在的你就有多可笑。”
辉煌?什么时候的事?
“从前风流倜傥的任大小姐,如今怎么一个人跑来喝闷酒?不是说你从不缺女人吗?现在不还是只有我,肯过来和你坐在一起。”
听这口气,像是被“任意”甩过的女人跑来打击报复,靠——那个王八蛋到底还留了多少烂摊子!
情绪激动,那只手颤抖的更加厉害,女人伸手抓住它放进手心里,被不算大的手掌包裹,任意总算知道被形容柔若无骨的手是什么样的了。
“任意。”
女人喊着自己的名字,平淡至极,任意却莫名在这两个音节里听到了一丝缱绻的意味,不觉得心动反而开始恐慌起来。
救命,不会遇到病娇了吧……
“心跳加快了,你在害怕?怕我报复你?”女人握着她的手,抬头凝视任意,“我变成今天这样,不都是你想要的吗?”
目光突然变得锋利,双手也用力地攥紧,任意心惊不已。
惨了,这下要完了!
“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一心一意对你,结果呢?你变心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污蔑我?我哪里对不起你?”
手被用力甩开,任意因惯性被迫往另一边倒去,脑袋重重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瞬间剧痛袭来,稍微清醒几分。
“是,我是配不上你!你出身高贵,什么样的人得不到?是我识人不清才会被你招惹,为了甩掉我居然还捏造出那样的谎话。”女人想起当初找任意理论,结果被她诱骗喝下掺了东西的酒,不仅被永久标记,还染上了毒/瘾,顿时痛入心扉。
标记可以洗掉,毒/瘾可以戒掉,可她受到的伤害要怎么忘掉?泪水迅速浸湿眼眶,却没有流下来。
女人沉默良久,任意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这才明白她第一句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和邻桌一样的遭遇,只不过,邻桌可能是真的,而她是被污蔑的。
看样子后续还很严重,严重到过去这么久,女人都难以释怀要找她来报仇。
不知道她下的什么药,一不能说二不能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回真的是栽定了,任意心生绝望,一股温热的液体慢慢从脸上流过。
失去意识前,任意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忘了做,怕是没有机会了。
真特么操蛋啊!
再次醒来,是在陌生的房间里。
房子很简陋,像以前住过的廉租房,家徒四壁,只有寥寥几样生活必需品。
穿回来了?
怎么不是自己原来的房间?
任意掀开劣质薄被,没有看到拖鞋只好光脚踩在地板上,刚下床房门被人在外面打开,看到来人的脸后,觉得有几分熟悉,刚想问她是谁,就听对方兀自笑了声。
“这么快就醒了,果然alpha的体质比普通人要强很多。”
闻言任意错愕万分,这声音分明就是那个给她下药的女人!但她现在的模样和当时相差太多太多!
任意以为自己死定了,心有余悸:“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人温柔一笑:“你说呢?”
看到这个笑容,已经知道她是抱着怎样目的的任意,只觉头皮发麻,她没有解释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任意”,在这种人的思维里,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狡辩,只会加深对方对自己的反感和厌弃。
“抱歉。”
遇事不决先道个歉,任意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时作为任意,以这个身份向受害者说声抱歉总是对的,即使对方不肯接受或原谅。
女人笑容放大:“嗬,你现在这幅姿态做给谁看?”
早有预料她会这样,任意也不多说,只是看着女人苍白消瘦极显病态的脸庞,有种不好的猜测。
回想起喝完酒后的感觉和状态,任意
“你给我吸/毒?”
“怎么?只准你这么对我,我不过是放了一点点,你不喜欢吗?”
疯子!
任意心底咆哮,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她,双拳紧握,极力扼制愤怒而颤抖,想要挥拳的冲动在看见那双空洞的眼睛后,慢慢消弭。
即使是这副骨瘦形销的模样,也能从中看出女人曾经尽态极妍的影子,十指缓缓松开,任意叹了口气,说到底,对方也是受害者,如今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早就不在了,占据身体的人是自己,她会找来报复也是情理之中。
马拉个币,怎么就自己遇上了这种事,穿成谁不好非要穿在这个王八蛋身上。
亲眼目睹任意一瞬暴起的凶狠渐渐消退,女人疑惑不解地盯着她,原本准备刺激她的话忽然说不出口。
“你叫什么?”
“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看来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任意回不上话,鬼知道她有多想像全世界宣布自己是另一个人,之前明明有那样的机会,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这一刹那任意感到迷茫,她是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忽然之间,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又或者,是她没有理清这些缠绕成一团的线。
“可能你不信,不,你一定不会相信,在你面前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我不知道任意对你做了什么,如果你是因为恨她所以来找我报仇,我无话可说。我只是希望……”
“希望什么?”
任意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不公平的事,自己无法强求眼前这个女人的谅解,更不可能奢求她放过自己。
“只是希望,下次你能遇到个好人。”
任意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不能对她起作用,但是可以增强自己是身体能力,最后一个字说完时,任意已经将她双手扣住。
“没用的,你抓住我也逃不出去,这个地下室是我特意找的,你会和我一起,在这里慢慢死去。”
任意动作一滞,难怪她毫无防备地就进来了,也没有用绳索将自己绑住,这么有恃无恐,那她说的话多半是真的了。
唉了一声,任意把她放开:“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找她报仇?”
偏偏要在她穿过来之后动手,让自己无辜遭殃。
女人注意到她奇怪的说词,却没有在意,在她的眼里,任意顶着的这张脸就是她的目标:“看来你是真的忘了。也是,在你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任你摆弄的玩具而已,不喜欢就丢了,怎么可能会记得呢。”
妈的,别自怨自艾了!说重点!
任意听得不耐烦了,逼近一步吼骂:“所以呢?你都被她害成这个样子了还喜欢她?要跟她一起死?这个王八蛋有什么好喜欢的?还是你不甘心?不甘心那么爱她,她对你只是玩玩罢了,到头来落得这么个结果?”
女人眼睛倏地红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
任意嗤笑:“我也不指望你相信,你现在这个样子不仅是因为任意,也是因为你自己。”
“你凭什么这么说?!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吗?我恨你!我恨你!”
任意瞪大双眼,急忙后退抓住她扇过来的手,下一秒对方却扑进怀里,任意顿时愣住了。
她抱的很用力,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的唯一可支撑的浮木,任意想要扒开她的双手,看起来病态衰弱的女人此时力量巨大无比,任意竟不能扯动她的手臂。
胸腔被勒住,心脏收缩扩张的跳动变得非常明显。
任意无奈,只能任由她抱着。
爱情是世界上最无法捉摸的东西,就像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受尽折磨,痛苦不已,对“任意”由爱生恨,可到最后,她还是爱着背叛她的人。
下一次,希望你真的能够遇到爱你的人吧。
任意心道,伸手轻拍着她瘦弱的肩膀,所到之处,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下明显的骨骼,想起她在酒杯里下的毒/品,可怜之人亦有可恨之处。
心情复杂。
不知过去多久,任意不愿被她一直这样抱着,试探性地开口:“任意她……真的死了。”
敏锐感知到背后的那双手的细微动作,任意心知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刺激她,紧跟道:“如果你有关注我最近的信息,就应该会发现我跟她的不同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但我猜,此时的我,和当初的她有点像,所以你才会这么迫不及待。”
女人没回话,攥着衣服的手渐渐收拢。
“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任意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稍一用力便把她拉开,看着通红的双眼,脸上并没有泪水的痕迹,有怜悯也有无奈。
“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不会放你走的。”
事到如今,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酒吧里,服务员收拾酒杯的时候看到墙上的血迹,犹豫再三还是打给了陈新禾。
得知任意被一个女人带走后,陈新禾想了想,还是先联系钟清箫比较好,之前在宴会上她们俩妻妻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起初钟清箫以为任意是和谁在一起玩,直到陈新禾说任意坐过的地方有血迹,便重视起来:“先查监控录像,麻烦你了陈小姐。”
“监控看过了,酒吧里没人认识那个女人。”陈新禾将监控截图发过来,“她化了很浓的妆,你看一下。”
钟清箫将图片放大,她的记忆中从没见过这个女人:“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陈小姐。”
退出界面拨打任意的电话,意料之中显示关机,钟清箫只好把截图发给谢繁和任明珏,向两人说明情况。
谢繁回道:“这个人我好像记得,但是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谢繁动手查人的时候,钟清箫想着要不要告诉代瑜,最后还是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这个人,你认识吗?”
十分钟后,代瑜才回:“她怎么了?”
没想到代瑜居然认识,钟清箫忙问:“任意失踪了,最后和她一起出现的人是她。”
顶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收到信息,钟清箫疑惑打字,代瑜却再也没回。
她怎么会不记得,“任意”的第一任女朋友,差点带到家里见家长的人,当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分手闹得很难看,还是代瑜帮忙压着消息不让谢繁和任明珏知道,之后“任意”性情大变,或者说,露出本性。
没想到过去这么长时间,她竟然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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