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长到24岁，宋雪景之前对接吻的印象，还是四片嘴唇的碰撞。
是万湖酒店那晚，才知道男人的床事，是通过那样的方式。
只是现在，他明白为什么他上次为何流血严重了。
宋雪景不敢再看，低下头小声说：“我需要工具箱。”
陆延拿来了工具箱，宋雪景始终低着头，拆开空调开始检查。
房间里只有修空调的声音，过了会儿，陆延开口了：“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宋雪景轻轻“嗯”了声，
陆延背靠着墙，望着宋雪景的头顶：“你被下了安眠药。始作俑者，是你父母，还有那个平平无奇的小白脸单谷。”
宋雪景想，陆延查到的资料，看来不全面。
他简单解释：“我妈去世了。”
陆延想到第一次见到蔡丽瑶，她是说过——“小景你的事我从不过问也不敢问，但你爸可是你亲爸啊！”
当时没在意，原来是后母。
宋雪景半边身体钻进了空调，陆延看了会儿，忽然问：“你不生气？”
过了很久，宋雪景才探出头，他下巴沾了点类似油的东西，整张脸热得通红：“你说什么？”
“你爸这样对你，你不生气？”陆延又问一遍。
宋雪景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生气啊。”
他又钻回空调。
陆延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宋雪景这样的，却是第一次。
陆延没再出声了，静静看着宋雪景修空调。
半小时左右，空调又开始工作了。
房间渐渐降温，宋雪景盖上空调后盖，站起身，微微抬脸，但视线还是盯着地板，没敢看陆延。
“修好了，我回家……”
陆延突然伸手，拇指落到宋雪景的下巴。
宋雪景瑟缩了一下，陆延擦着他下巴道：“沾了脏东西。”
宋雪景觉得。
他和陆延，超过了合同规定的亲密。
陆延刚帮过他，现在提出保持距离不合适，但宋雪景斟酌一番，还是选择说出来。
“陆先生。”他声音低得可以，“我已经习惯你的触碰了，以后不用了。”
陆延擦掉宋雪景下巴的最后一点痕迹，他收回手，不置可否说：“天快亮了，预约的九点，你别回去了，一起过去免得折腾。”
宋雪景抓住裤管：“要换衣服。”
“睡衣和换洗衣服在卫生间。”陆延摸摸他头，“你去洗澡吧，我睡会儿。”
陆延进了卧室，宋雪景瞄着陆延的脚后跟消失，他才松开裤管，轻轻去了卫生间。
老房子的格局，卫生间很小，也没做干湿分离，挂着一块灰色浴帘。
看得出陆延不常回来，沐浴露，洗发水，都是全新未开封。
洗漱台上除了有一套洗漱用品，还有一个大纸袋，宋雪景环视一圈，只有纸袋里可能是换洗衣物。
宋雪景过去拨开纸袋，里面是一盒内裤，一套睡衣，一件衬衫和一条西装裤，都是全新。
宋雪景不了解牌子，只是摸到布料，就知道这些衣服价格不菲。
宋雪景很肉疼。
陆延这套衣服，不会花掉他一个卫生间钱吧？
宋雪景洗完澡，穿上睡衣。
不得不说，贵有贵的道理，比他几十块的睡衣舒服太多，和没穿一样轻薄凉快。
怕吵醒陆延，宋雪景没有吹头发，用毛巾擦到不滴水了，他开门要出去，就看到门口地垫上，摆着一双新拖鞋。
宋雪景左脚扣了扣右脚的脚趾，看向对面的卧室。
很安静，不知道陆延什么时候放的。
宋雪景小声朝着卧室方向说了声。
“谢谢。”
宋雪景是被香味勾醒的。
他一下从沙发坐起来，身上多了条薄毯。
天擦亮的时候，宋雪景核算完了这周的数据。
他现在自己独立做实验，上班时间不固定，周五也不用请假，就靠着沙发眯了会儿，没想到睡着了。
宋雪景还未完全睁开眼睛，就跟着香味到了厨房。
陆延端着早餐出来，看到头发乱糟糟，眼巴巴望着盘子的宋雪景。
“吃吧。”陆延伸过盘子。
宋雪景没有犹豫，抓起一个馒头就啃。
第一口就是满满的椰奶香味，还有几种不同的味道。
宋雪景好奇嚼了嚼，很快吃出来，是加了仙人掌果，红曲米，菠菜，南瓜，还有蝶豆花。
他叫挪开馒头，果然馒头里有五层漂亮的颜色绿色，红色，橙色，蓝色，紫色。
加了这么丰富配料，难怪那么香。
“你做的？”宋雪景抬眼问陆延。
“之前剩的。”陆延到饭桌放下盘子，“冰箱没材料，随便煮了点白粥，在电饭煲里，自己盛。”
宋雪景马上跑进厨房。
香糯，入口即化的白粥，宋雪景一口气吃了三碗，以及三个彩虹馒头。
放下筷子，宋雪景马上问陆延：“睡衣和衣服多少……”
这时候，宋雪景才注意到陆延面前没有碗和筷子。
宋雪景卡住了：“你不吃吗？”
“没胃口。”陆延拉开椅子，收拾碗筷说，“衣服是品牌方送的样品，没花钱，你去换衣服，十分钟后出发。”
宋雪景隐约觉得不对，送陆延的样品，怎么是他的尺码？他和陆延的身材，南辕北辙。
只是容不得宋雪景多想，陆延出来看到宋雪景还傻站着，直接提着他去了卫生间。
“快换。”
宋雪景反应过来，关上门又洗漱一遍，换上了衣服。
九点，宋雪景和陆延第一对领证。
在民政局大厅拍的结婚证，照片出来，和修过一样。
工作人员认出了陆延，不时偷瞄他们。
宋雪景不自然极了，拿到结婚证，他转身走得飞快。
出了大厅，宋雪景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看着远处的车流，宋雪景想。
结婚了。
他真和陆延，结婚了。
陆延走到宋雪景旁边：“我知道附近有家烤肉不错，吃吗？”
嘴边的“我先回去了”，宋雪景生生咽了回去。
他点头：“嗯，我请你。”
他想到衣服。
不管是不是样品，都是陆延的东西，既然陆延不要钱，就请他吃饭吧。
……
陆延说的附近，开车开了快三小时。
有部分原因是路上堵了会儿车。
到商场是饭点，从地下停车场上来，每一层都有人上来，宋雪景和陆延逐渐推到了最后。
宋雪景缩在角落，尽量不碰到陆延。
陆延注意到了，眸色闪烁。
昨天才说习惯了他的触碰，现在就开始避嫌了？
电梯在三楼不出意外又停住了，一群人涌了进来。
宋雪景低着头，忽然在鞋堆里，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皮鞋。
之所以熟悉，是这双皮鞋他亲眼看着杨一虎教授补的。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旧鞋穿着舒服，还是真皮。”
宋雪景瞬间心虚了。
他结婚的事，他没打算告诉杨一虎教授和林有拙。
这场婚事，只是一个双赢的合作，半年就结束了。
没有告诉他们的必要。
杨一虎教授和林有拙并不关注娱乐新闻，也不会发现。
宋雪景心中默念是他认错了，他缓缓抬头。
那略秃，又没完全秃的后脑勺，顿时让宋雪景希望破灭了。
真的是杨一虎教授。
宋雪景紧张盯着那半瓢的后脑勺，只想杨一虎教授快出去。
四楼到了。
没出。
五楼到了，没出。
忽然，杨一虎教授侧过脸，眼见他快要转过来了，宋雪景别无选择，转身埋进陆延怀里，不等陆延惊讶，他小声请求：“拜托，抱住我。”
隔着轻薄的衣料，陆延能清晰感受到宋雪景急促的呼吸。
他挑眉。
刚还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现在这又是哪出？
不过既然宋雪景主动，他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陆延伸手圈住宋雪景，低头在宋雪景耳畔说。
“合法夫夫，不用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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