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这种事,一旦进入状态,就很容易陷入废寝忘食的地步。
好在徐醒并没有这样的困扰,虽然每天都要早起练功,状态也很平稳,但他到点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丝毫没有为了练功耽误自己休息。
贺肆洮陪了他几天,见他参悟逍遥功法第一层并没有障碍,便留他在凝海山谷练习,自去处理宗门事务了,忙里偷闲回来时才过来看看他。
这日,徐醒独自待在凝海山谷,感觉逍遥功法第一层差不多能掌握了,便循着上一世的记忆,开始修炼第二层。
逍遥功法第二层:境随心转。
徐醒闭上眼,感受自己周身的气息,试着让那些虚浮无着落的气聚在一起,随着功法运转,那股气越聚越多。
逐渐的,明明没有风,徐醒披在身后的发丝却渐渐漂浮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徐醒皱起眉来,原本闲适落在膝头的手握紧,片刻后,嘴角渗出血来。
他的睫毛颤动着,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贺肆洮步入凝海山谷时,看到的就是徐醒嘴角带血的场面,他的心神一凛,立刻出手,打断徐醒的运气。
徐醒只感到肩膀一松,身子一软,便躺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门主?”
下意识的,徐醒就觉得是贺肆洮。
贺肆洮:“嗯。你差点走火入魔了。”
徐醒皱眉:“是我鲁莽了。”
第一层领会得太过轻易,让他忍不住想尽早试第二层,忘记贺肆洮不在,无人为他护法,修炼逍遥功法的中途一旦心神异动,很容易走火入魔。
“今日先休息吧,我让薛如雪来为你看看。”贺肆洮直接将他横抱起身,回了天涯居。
看到人是被抱回来的,脸上还有血,三味和四通迎了上来。
“徐公子受伤了?”
贺肆洮:“叫薛如雪过来一趟。”
四通连忙跑出去找人了。
将人抱回卧室,贺肆洮拿出一罐丹药,倒了一颗喂徐醒服下。
“先静静心。”
徐醒嗯了一声,闭上眼。
胸口隐隐作痛,他忍不住抬手抚了抚,贺肆洮立刻在床头坐下。
“哪里不舒服?”
徐醒:“有点闷。”
贺肆洮的手替代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替他抚着胸口:“薛如雪马上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薛如雪的声音。
“门主受伤了吗?什么情况?”
四通:“是徐公子受伤了,您快请吧。”
门被从外推开,薛如雪来到床前,看了看徐醒的脸色。
“还好,死不了。”
贺肆洮皱眉看了他一眼。
见贺肆洮没有给大夫让座的意思,薛如雪只能厚着脸皮道:“门主,要不您旁边坐坐?”
贺肆洮这才起身:“他刚刚练功练岔了,你帮他看看。”
薛如雪在他刚刚坐的位置坐下,拉长音调:“是——”
来替他疗伤的人是薛如雪,徐醒还是比较放心的。
毕竟薛如雪虽然性情有些古怪,但是在江湖的神医榜上,已经算得上是最正常的人,还是长唐门自己的人。
薛如雪的手刚搭上徐醒手腕不久,就已经心中有数。
他离开床头,坐到了外边的桌旁。
“经脉过弱,练的功法又太霸道,建议不要再练功,如果要练,先调养调养身子再看。”
贺肆洮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他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
薛如雪:“大问题没有,小毛病倒是挺多的。”
徐醒狐疑地看过来,怀疑薛如雪诊错脉了,他觉得自己还挺健康的呀。
“之前应该过的都是三餐不继的日子吧,脾寒体虚,须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一直觉得自己十分健康的徐醒:“……可我平时没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的。”
“你是不是总觉得身体懒散,平日也性子怠惰?”
徐醒僵着脸点头。
“那就是了,先好好调养吧。”薛如雪大笔一挥,写了张药方,让四通去他居所找药童抓药。
贺肆洮在床头坐下,抚了抚徐醒额头:“是我疏忽了。”
是他的错,忽略了徐醒刚从南风馆离开不久,只觉得他瘦,却从未想过他身子需要调养。
徐醒摇头:“和门主没关系。”
他都没想到自己体虚呢!还以为是自己佛了,才懒散的。
上一世他一直在千机舵没日没夜地忙碌着,身体没有什么不适,便也从来没想过需要调养。
后来坐上千机舵舵主的位置,大补的丹药当糖吃,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倒是没想到,他当年修炼逍遥功法只停留在第二层浅薄所在,竟然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体质问题。
“如雪,以后你定期半月来天涯居一趟为他诊脉。”贺肆洮吩咐道,“调养他身体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
薛如雪:“属下领命。”
薛如雪在长唐门向来是闭门研究药典的,对宗门内与己无关的事务向来漠不关心,因此在为徐醒诊完脉,并答应贺肆洮之后,他仍然不知道徐醒到底何许人也。
——为什么睡在门主的床上。
四通去抓了药回来,三味立刻去煎上了。
药端过来的时候,贺肆洮还在徐醒床前陪着。
“喝药。”贺肆洮接过药碗,亲自给徐醒喂药。
三味和四通见怪不怪,薛如雪却是惊掉了下巴。
“他手没受伤呀,怎么还不能自己喝药了?”薛如雪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徐醒放在被子上的手一僵,贺肆洮垂眼,默默把徐醒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三味和四通连忙送客。
“薛神医,那是未来的门主夫人。”
行至天涯居门口,确定屋里人应该听不到了,四通才压低了声音提醒薛如雪。
薛如雪愣了一下:“那是个男的啊!”
怎么就是门主夫人了?
薛如雪怀疑自己今天可能不宜出门,连男女都不分了么?
三味四通不再多言。
走到半路,薛如雪才恍然大悟。
“门主竟有断袖之癖么?”
知道徐醒是未来的门主夫人,薛如雪便更加上心,还特意去采了草药,为徐醒炼制丹丸,方便食用。
天涯居里,自从那天薛如雪说了徐醒体虚,贺肆洮便吩咐了三味和四通,变着法子给他食补。
很快,他腰上便长了圈薄薄的肉。
“我胖了。”
书房里,徐醒卧在躺椅上,忧愁地捏着自己的小肚子。
贺肆洮在一旁的桌子上处理宗门事务,闻言抬眼看他:“不胖。”
徐醒躺平,不再多言。
贺肆洮起身,走到他身边,在躺椅边缘坐下。
躺椅危险地歪了歪,但终究没倒。
“哪里胖了?”贺肆洮抬手,抚上刚刚徐醒揉来揉去的小肚子。
这一揉上,竟然有些不想收手了。
确实软绵绵的,摸着很舒服。
徐醒:“是吧,真的胖了!”
贺肆洮勾起嘴角:“胖些好。”
被养肥的徐醒:“……门主是在养猪吗?”
贺肆洮被逗乐,刮了下他的鼻子:“也可能是养了只小肥猫。”
小肥猫徐醒直接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还是只会咬人的小肥猫。”
贺肆洮手指用力,拇指按着他的唇瓣,直接用被咬住的食指顶开了他的牙关。
柔软的舌尖被触碰,淡淡的墨香在嘴里散开,徐醒下意识想后退,贺肆洮没有为难他,抽出食指,俯身低头,吻住了他。
被咬过的食指划过脸颊、脖颈、锁骨,最后落在了系紧的衣带上。
躺椅开始不受控制地晃动起来,本来还不服小肥猫这个称呼的徐醒,难耐地发出了小小的猫叫声。
可爱又可怜。
又到了喝药的时间,三味端着药碗敲响了书房的门。
“徐公子,该喝药了。”
房内有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
没听到答应,三味不敢贸然进去。
等了片刻,三味才等来贺肆洮的吩咐。
“先放在门口。”
三味:“是。”
书房里,徐醒躺在自己凌乱的衣衫上,唇微微红肿,他抬脚轻踢了踢正在穿衣的贺肆洮。
“门主,喝药。”
贺肆洮握住他的脚踝,捏了捏:“好。”
拉平衣服上的褶皱,把徐醒包了个严严实实,贺肆洮才开门,将被放在门口地上的药拿进来。
“以后不陪门主处理事务了。”徐醒边喝着贺肆洮喂的汤药,边说道。
贺肆洮:“为何?”
徐醒指指点点:“门主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可是书房呀,这次还在躺椅上……”
不是他的问题,都是贺肆洮不节制。
贺肆洮已经习惯了他倒打一耙的做法,闻言只道:“那我下次克制。”
徐醒才不信他,但是贺肆洮如此态度良好,他倒不好找茬了。
“好吧。”最终,徐醒只能抬抬下巴,骄矜地应道。
徐醒发现,他现在和贺肆洮相处,越来越放松恣意了。
贺肆洮对他没有任何要求,似乎只要自己待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也可以。
虽然知道不能太高估自己的重量,但徐醒还是不可避免有些沦陷了。
他喜欢对贺肆洮做些上一世绝不可能做的逾矩的动作,以此提醒自己,这一世很多事真的改变了。
贺肆洮的态度让他试着想去相信,就算他毫无价值,也不会被抛弃。
他的存在,便是值得的。
不管是他前世努力完成任务爬上高位,还是他在现世中就算007也每天都努力工作,最根本的原因,不过是他担心没有价值的自己会被抛弃,所以努力在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他为什么不能只是活着,而不必一定要去证明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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