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中山、常山等地都开始了大规模的招募民兵的行动。尤其是常山,官府与地方民兵合作,有效的形成了一道防御山匪的屏障。
赵云兄弟带领的起义军与常山到中山一带的山贼斗争,极受常山郡郡守的重视,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是夜,赵云与众民兵头领在民居外篝火饮酒,商量日后的斗争。此时的山贼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份单薄的力量,他们被逐个击破打散之后,与当地叛匪纠结在一起,虽然不再频繁打家劫舍,残害百姓,却也成了一大威胁。
甄尧不懂时事,只在一边边吃肉喝酒,便听这些人皱着眉头讨论。
偶尔听到熟悉的名字,他便开口:“张燕是什么人?”
赵云道:“张燕本名叫禇燕,此人说起来与我是老乡。我们都是常山真定人。”
“在黄巾乱起的时候,褚燕纠集了一帮少年为强盗,在山水间转战寇略,等重新回到真定时,部众已经达到一万多人。一直到中平二年,当时博陵人张牛角也聚集起一伙人,自称将军,与褚燕合兵一处。”
“褚燕推举张牛角为首领,进兵攻打瘿陶,张牛角被流箭射中,身受重伤,临死之前,命令他的部下尊奉褚燕为首领。张牛角死后,众人一起拥戴褚燕为首领,于是褚燕改姓张,唤作张燕。”
“之后张燕的部队不断壮大,与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等地叛匪互相联络,叛匪中的小头领孙轻、王当等人,都带着部众归附到张燕麾下,张燕部众发展到近百万人,号称‘黑山军’。黄河以北的各郡、县都受到侵扰,朝廷却无力派兵围剿。”
说到这里,赵云的眉头蹙得越紧,他看了一眼甄尧和其他几个民兵首领:“我兄长不是个纯粹的武人,到时我若走了,不出几个月这些民兵怕是会散去。”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其中一人更是问道:“子龙,你要去哪儿?”
甄尧转头看向神色复杂的赵云。赵云却没说什么,将白日里打的些山林野味拿出来在火上烘烤,然后给大伙儿分了去。
不久之后诸侯互相征战,公孙越助袁术与孙坚一同攻打周昂,中流矢而死。公孙瓒以其弟被杀归罪袁绍,屯兵槃河并上书朝廷细数袁绍十项罪状,号召诸州郡共同讨伐。
袁绍辖下的常山郡部将经商议后,决定反叛袁绍,并推举赵云率领该郡义军去投奔公孙瓒。
临走前,赵云的兄长接过了领导民兵的责任。然而就如赵云所料,其兄长接下不过三个月,民兵就因为懒散不齐而各自散去,不能成为一股完整的力量。
甄尧受到了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音后,见这些人如此烂泥扶不上墙,况且这山贼的确也不能再成为一股流窜的祸害,便收拾行囊离开。
他临行前留书给赵云的兄长,承诺若有需要,只需书信一封,必任差遣。
完成这次任务,他还是选择暂时回新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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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时间来,他在真定已经待了差不多半年左右,走前,赵大哥给他塞了白银二十两做盘缠。
回家的路上花了路费加饭钱、置办了一身行头就花了三两银子,他自己留了二两银子,其余的全部都包了起来。
不过是一日,他就到了新乐县。因为是白天,曾氏还没有回来,左右他也难得和曾氏解释自己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他想也想得到这个女人在发现自己离开后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少年眉眼之间还有些青涩,但是光风霁月、形貌昳丽,就像是一副上好的水墨画。自己都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嘴角却已经扬起了不太明显的弧度。
在庭院里练了一会儿剑,一直到快要宵禁,他才听到了院子里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站在院里看去,曾氏头上裹着蓝布巾,一身浅色麻衣已经掉了色,神情疲倦。她已经没有七年前拐他时的那种清秀,姿色早已经不在,身形也变了样。
“你·············”曾氏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回来,因此仰起头来时看到他还吓了一跳。
“我回来了。”甄尧把剑收回剑鞘,淡淡说道。
曾氏一语不发地与他一同进屋。甄尧走到她屋里,觉得她就算不破口大骂问东问西,也不应该如此安静,于是便问道:“怎么我半年不曾回来,你倒转了性?”
曾氏默不作声地坐在床榻上,一双眼珠子一动也不动了,只盯着眼前发愣,看久了,眼圈也红了。
甄尧看她模样,眉头微皱,脑子转了一转,只以为她又要向自己哭诉什么讨活计太难,自己实在是辛苦,正要到自己房中把那些银子拿来,就觉得手一沉。
曾氏冷不防抓着他的手来,眼泪簌簌地就往眼外流出来:“俺·········”
甄尧一面撤了自己的手,一面撇嘴问她做什么。曾氏却“扑通”一声往地上跪下:“俺完了····你也完了······”
她这一番动作让甄尧一头雾水,只听曾氏哭诉道:“俺拿人家东西,让人家晓得咯!”
“人家说如果俺拿不出十五两银子赔给他们,就要拿俺去告官。”
甄尧一听,一面眉头骤然松释下来,一面嘴上又说:“我先前怎么告诉你的?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曾氏拍着他的肩膀,一面哭着:“俺天天累死累活,填饱肚子都已不容易,哪里还有银子还他们,这不是要了俺的命吗?”
甄尧叹了口气,把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扯下来,然后从屋里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曾氏哭得越发伤心,还说只能怎么怎么样了。
甄尧到自己房里将已经包好的银子拿来,走到曾氏屋子里,放到她手里。曾氏一边哭一面捏了捏里面的东西,打开来看不知是哭还是笑:“这····这是·······”
“我在外面做了些生意,挣了十五两银子。”甄尧没有正眼看着她的表情,只是冷着脸回答。他其实有些不明白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曾氏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曾经或许还有仇恨,但这些年这些仇也被她的恩冲淡了。
到底是该恨她还是该谢她,他也不明白。
他垂下眼帘,只是低声叮嘱道:“你明日就拿了去还。但我日后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了。你老实换处地方挣活计吧。”
说罢,也不和她再多说,就这样离开了。
曾氏看着自己手里的银子,感觉一切都不真实。她心里一时悲一时喜,拿着银子在牙缝里挨了一挨,心里就像是被填满了一般的欢喜。
好一会,她眼里暗光闪烁,从床底下翻找了几瞬,拿出一包用纸包着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曾氏早早到甄尧门前敲门。不过一会儿,就听见了脚步声。
甄尧把门打开,头发还来不及束起来,穿着的里衣也还松垮垮的。不知为何,曾氏看着他这副模样,却更觉得可喜。
甄尧低头一看,只见她手里端着一碗粥和冒着热气的茶水。
他还没询问她这番百年难得一遇的姿态是用来做什么的,曾氏已经从他手边溜了进去。待甄尧转过身来,只瞧见她一面把东西放在桌上一面说着烫之类的话。
“我先出门了,你洗漱完便趁热喝了。”曾氏眼里的讨好之情藏也藏不住,也就是她这种感情,让甄尧心里嗤笑的同时又放下了心。
一炷香的功夫,甄尧梳洗着装完后坐在桌前慢慢吃着曾氏送来的素粥。但吃了几口,便觉得嘴里苦涩,好像粥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甄尧皱眉回味那股味道,喝了几口热茶才将那股苦味从舌苔上送走。
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他还是将这碗粥喝完,然后连着喝了几杯茶清清味儿。
伸手抹了抹嘴边上的水渍,甄尧情不自禁地去摸他脖子上挂着的玉环。想到曾氏今日的眼神,他最终还是把手从玉环上放下。
昨日那教训,她应当吃着了苦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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