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牢牢扼住致命处的青年不敢反抗,只得加快脚步走向左苑。
王昶年并未继续跟着两人离开,他看向槐树之下,聚集了一群白衣学子,吵闹声渐渐的也吸引了周围学子们的注意,他眉头紧皱,大步走进。
俄顷。
左苑。
司白背着人终于回到了女学子住处,他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刚将人放下,就见里面迎面走出了两人,其中一人像是没有长眼睛一般的直直撞过来。
青年连忙将还没站稳的小祖宗拉过来,皱眉看向来人。
而来人才像是看到他们一般,面上堆起歉意,但那双眼眸中却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是容学子啊,抱歉撞到您了,您可千万不要去告诉先生们,我们可惹不起雨度天的人!”
两人便是同在此处居住的柳如雲和南暮,见少女此刻身体虚弱面色惨白,体内并无内息波动,就连那雨度天的灵力也消散不见,柳如雲忍不住唇角轻勾。
原来这病症发作后,就像是个废人啊!
“您身体既然不好,就好生歇着吧。”
瞥过少女身侧面有怒色的青年,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三公子不好男风,这位司公子,以后烦请自重!”
听到这话,司白脸色更难看了。
他刚想反驳,便被小祖宗的沉声打断。
“蠢货。”
柳如雲都打算离开了,却听到了这句话,她忍住怒意转过身看向少女。
“容学子,我并未言语不敬。”
“您可不能仗着是雨度天的人,就肆意横行!”
司白怒声反驳:“这位学子,慎言!”
“呵呵,我有什么说的不对吗?”柳如雲现在可不怕她,没了内息还有病的容月,和普通人有什么差别。
“三公子才刚刚醒来,就被盖上了这样的名声,你们定然是故意为之!如果不是城主相信三公子,他可就失了机会!而你们,被压入大牢之后,居然还能回来!”
“若不是雨度天的人,你们早就被城主处死了!”
柳如雲越说越激动,直到面容通红眸中愤愤,她冷哼了一声便拉着一语不发的南暮转身离开。
“谢无名。”
离开的柳如雲听到少女忽然的冷声,有些疑惑,但并未停留。
可还没走两步,她便明白了。
看着倏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首位,柳如雲惊愕转头。
少女那双纯黑的眼眸中透着淡淡嘲意。
“愚不可及。”
听到这话,柳如雲怒火中烧,还没骂回去就被身侧青年狠狠的压在了地上。
她身子抵着肮脏地面,面色扭曲的怒吼:“谢无名,你是不是君子!”
“居然对一个女子动手!”
几乎没有费力的谢无名眸中疑惑,但手下却没有留情。
感觉到青年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柳如雲奋力斜眼看向另一边的南暮。
“看着干嘛,快救我啊!”
一直没有动作的南暮这才走到两人身边,并不打算动手的少女,抿唇看向面无表情的男子。
“放开。”
谢无名还是没有反应,手下却忽然用力。
听着柳如雲那响彻云霄的痛呼声,司白感觉身上伤口又裂开了。
慢慢扶着小祖宗走进房间坐下,听着屋外少女不间断的咒骂声随着痛呼又变成了哭泣求饶,他摇着头轻叹。
“教训一下就行了,她毕竟还是书院学子,让其他人看见不好。”
“谢无名下手没轻没重的,到时候他会被处罚。”
“您也不想这么一个听话的高手,就这么出事了吧。”
容月躺在床榻上缓缓闭目,感受着体内那片继续扩大的荒凉,气息微沉。
自可以运用灵术之后,或者说是这诡异病症彻底爆发之后,体内的武道内息,便在逐渐消散,丹田之处再也无法凝聚内息。
她想到前两日在地牢内不断出现的黑衣人,又看向外面那道坚毅笔直的身躯。
不够,
远远不够。
“放她走。”
听到少女的声音,谢无名这才松开手下挣扎到浑身沾满尘土的人。
柳如雲恨恨的瞪了一眼青年,扫过屋内的人影,也不敢再说什么,冷哼了一声便大步离开。
南暮看了一眼他们,欲言又止,随后对着身侧青年点了点头就跟着离开了。
之后,司白招手让人进来,半劝解半借着小祖宗的威势强硬给人用药之后才放他离开。
司白甩了甩僵硬酸痛的手臂,轻呼了口气。
给武力强大还不知痛的木头上药,真是太累了。
他继续给小祖宗按压舒络着,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忽然,他拍了下脑袋。
“阿楚小白他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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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司白牵挂的两人,此刻正在书院后山。
两道清瘦的身躯傲然立在崖边,瑟瑟冷风下,白色衣袍互相拍打着,发出猛烈的声响。
楚衡担忧出声:“怎么样,有消息吗?”
白玲珑摇了摇头,皱眉将绢布条用力捻成细微粉尘,松手间微凉的秋风便带起了一阵轻雾。
“还未接近国师。”
楚衡面色凝重。
自那日高人暴露灵术,跟着小白出来后,他就知道了高人的身份。居然是明华那位早已卸任的首领顾鸿,同样是东唐国师身边第一大能臣。
虽与明华脱离,但依旧用着其内的情报阁传递消息。
高人的灵术病症是在重伤之后才开始出现,而之前知晓这灵术病症的人,除了她最亲近的人,就只有国师一人了。
如今,高人那诡异病症被众人知晓,寻找了顾鸿许久的国师,必然会让人来此地接人。
那些人自然也会派人来查探,但他们并不知容月就是顾鸿,国师的人若是对容月态度熟悉,定会招惹那些人的怀疑。
他们已经拦住了一些接近容月的暗探,但此事必须告知国师。
少年揉着额头很是焦心。
“你们明华接近国师也这么困难吗?”
闻言,白玲珑不满反驳:“别你们你们的!我才不是明华的人,我是主子一个人的下属。”
“还有,你以为国师那么容易接近吗!”
“如今的东唐朝廷,暗潮汹涌,国师身为那位贵妃最想除掉的人,可谓是步履薄冰。”
楚衡还是有些不解:“可是高人之前在国师身边许久,难道就没有其他心腹吗?”
少女目光无神,很是无奈的指了指自己。
“你觉得,我为何不与主子相认?”
见楚衡摇头,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是茫茫无边的无计可施。
“我不想让她恢复记忆,应该说,我们都不想。”
楚衡更加疑惑了。
高人恢复记忆,对如今身处险境的境况,定会有解决办法。
白玲珑盯着天边不断卷起的深厚云层,在苍茫的穹苍之下,缓缓聚集的黑雾又慢慢的覆盖了整片天际。
滴落在身上的雨滴泛着冷寒。
她的声音如这空气一般,透出寒峭。
“主子,她为国师付出的太多。”
“我们都不想她再入那无限深渊了。”
楚衡忍不住问道:“国师与高人是什么关系?”
白玲珑瞥了眼少年,面色怪异。
“若是你见了,便会知晓。”
被勾起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楚衡有些不满。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接着道:“我记得那位国师身边除了顾鸿,还有一位白衣女子,叫”
“白雪。”
“就是她!她可否为我们拦住国师?”
白玲珑翻了个白眼,说出这人的名字都让她感到一阵厌恶。
“断崖围困,她武力全失,已经回雪山了。况且,若她还在,定不会管。”
少女语气鄙夷:“平时就一直护在国师身边,那些危险的事情哪个不是主子干的!”
“那日,主子重伤坠崖,地上皆是死尸,她虽功法全失,但并未大伤,询问后却声称未曾见谁将主子击落悬崖,被国师厉斥之下,她才心灰意冷重新隐入雪山。”
见少年还要说什么,她不耐打断。
“行了,不是还有君临安吗!”
“他身为东唐睿王府的小王爷,会有办法接近国师。”
虽然白玲珑不想借君临安的势,但是如今国师那边也只有睿王走的近了。
明华众人因当年主子为了国师抛弃她们,很是生气,并且在主子凌厉的手段下,国师身边可谓是密不透风,从未有暗探进入。
到了如今,她们依然进不去。
她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
山崖另一侧。
小王爷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着手中密信上的密密麻麻,足以想象到老头子吹胡子瞪眼一边骂他一边下笔的模样。
写了足足五六页的内容数落他不孝,仅有一句话才是重要内容。
国师已知,来日相见。
君临安看着这句话,眸底一片掩藏不住的怒火。
还要利用她到什么时候!
这个混蛋!
手中紧紧握住的密信在强大的内息之下,慢慢化作烟尘消散。
他转身大步离开,绯色的衣袍在猎猎寒风中卷起一阵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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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风雨晦暝,寒风侵肌。
接连下了几日的阴雨,并没有因为他们恢复课业而变得明朗,反而天色更加冷寒了,恍若提前进入了金陵漫长的寒冬一般。
白级天甲,今日上午是武课,因屋外的天气他们还是待在了书堂内。
但风先生的武道授课并未因此而停止。
书堂内,二十多个白衣学子围成一个圈,内有两位学子在以内息互相抵抗着,虽然没有动手,但二人的目光中尽是激动奋力压制的血丝。
天知道,武道对练还有如此憋屈的一面。
他们只能在学子们的中间使用内息,却不能触碰对方,尤其是不能伤到外面的学子们。
让平日里只会用蛮力冲劲的一些学子甚是难受。
全神贯注的学子们,并未发现其中一人慢慢的走到了先生身边。
“风先生的课业,别具一格。”
男人转头,却猛然身子后仰差点跌落下木椅。
他沉声压抑着怒气。
“容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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