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院长之令。”
黑衣侍从们面无表情的拿着清扫工具,摆明了不遵守命令就不让他们离开。
学子们愤怒的表情也仅仅维持了几个呼吸,没办法,谁让他们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呢。学子们很是顺从的拿过了侍从们手上的工具,神色蔫蔫的跟着人离开。
就连容月小王爷几人也没有说什么,乖乖的跟着领路的侍卫去了后山。
在黑衣侍从走后,司白浑身无力的拄着扫帚,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其上,脑袋软软的杵着。
“好饿啊!”
“为什么连饭食都不给我们!”
“书院也太过分了!”
白玲珑和楚衡也没了力气,面色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杂草,好像是一盘盘美味佳肴一般,嘴角隐隐渗出了不明液体。
君临安和秦玉倾比几人的功法都深厚些,此刻只是略微有些疲惫,并未像几人一样提不起力气,面容呆滞。
他们俩对视一眼,虽然对彼此都有些嫌弃,但还是对几人温声安抚着。
“我们俩去林中找些食物,你们在此地等着。”
容月没了内息之后,虽有那锁魂病症内的灵术支撑着,但眼下还是有些虚弱,面色发白,垂落的眸光看不清神色。
“将刚才那几只鸡抓来。”
秦玉倾转头,眼皮轻跳:“这不好吧,那可是张老悉心养了好几年的。”
司白抬眸,咽了咽口水。
“是不太好,张老如今可未在。”
君临安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没有说话,超另一侧走去。
司白和楚衡目光发亮,连忙跟着离开。
秦玉倾皱眉看向男人离开的地方,还没说话,就又听到了容月带着讽意的嗓音。
“公主怕了?”
女子眉头紧皱,正声道:“偷窃为邪道。”
白玲珑缓缓躺在杂草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嗓音懒散带着嘲笑。
“非烟公主跟那和尚学了很多,怎么就没学会明哲保身呢。”
“您何必跟我们入自省堂?”
秦玉倾面色忽然变冷,她大步走进,盯着地上的白玲珑,将要动手将人拉起来时,却被容月再次打断。
“秦玉倾。”
容月苍白的面容上浮起淡笑:“张老身为书院之人,必然不会见学子们挨饿的,你明白吗?”
听懂了少女话中的意思,女子也沉静下来。
片刻。
小王爷三人手中提着几只毛色光亮的凤尾鸡,通体赤红,尾羽点缀着一丝黑色,是张老最喜爱的形似凤尾的赤鸡。
几人慢慢走到了后山一处隐秘之处,将周围的树枝木叉堆在一起,架出了几个烤肉的木架。
随着天色渐暗,那几只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凤尾鸡,已经慢慢透出了微黄的色泽,渗出十分勾人的油脂香。
哪怕平日吃过很多的山珍海味,但此时几人都觉得这烤鸡才是世间的美味佳肴。
“留一个。”
听到小祖宗的话,司白抹了抹嘴角,目光疑惑。
“将这东西带出去不太好吧。”
“我们能吃完,小祖宗你放心!”
被少女不带感情的目光扫过,司白瑟缩后退,讪讪的笑了下便继续啃着手里的鸡腿。
“您要做什么?”白玲珑将一旁烤好的拿过来,替她包好放在一侧。
被几人目光齐齐注视着,容月眸底闪过一丝诡色。
“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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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上空的皓月静静的注视着陆地之上的渺小。
风元景批注书文的左手一顿,心底忽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同时,屋外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
屋外的人似乎只是提醒了下,随后便自顾自的开门走了进来。
男人眸光一沉,将书文盖好看向门口。
来人进门后,便直直超他所在的书案走来,隐隐从空气中传来一阵浓郁的肉香。
风元景皱眉,看向少女手中用树叶包裹的东西。
“何事?”
来人自然是容月,她缓缓走来的脚步未停,直到男人伸出手将她推开,她才顺势靠在书案边,一双潋滟的桃花眸笑意弯弯。
“给风先生送夜宵。”
“夜宵?”男人看向少女放在桌上已经摊开的烤鸡,清香四溢很容易便将人的味蕾勾了起来。
他喉结微微滚动,将东西合住:“擅自来先生居处,不合书院规矩。”
“出去,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听到男人的话,容月只是笑了笑,从怀中拿出来在小厨房顺来的木箸,将烤鸡轻巧的分离开来,好让这位清正雅致的先生,用的方便些。
她夹起其中一块肉质香嫩的鸡肉送到男人嘴边。
“我问过小厨房的人了,今日你未曾进食。”
少女眸中透出无限柔情:“担心我?”
男人面色忽然黑沉,用力握住少女皓白的玉腕。
“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必说爱慕我之类的话,你是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
容月面不改色,她将手中的木箸放下,看着男人的那双满载浩瀚星辉的眼眸,嗓音中仿佛压抑着什么。
“我不记得你。”
“但我忘不了金陵城外第一次见你时的那种感觉,恍若心底被困住的无限情丝终于被释放出来。”
风元景目光一怔。
又听少女继续道:“再次相见,却被你识破了我拙劣的手段,我很生气,或者说是恼羞成怒。”
“从未有人敢那样对我。”
风元景眸光幽深,眼前少女面容真挚,目光中透出晶莹,眼底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情意。
容月有些不自然的背过身,抬手拭去眼角的湿色。
男人辨不清少女话中的真假,不自觉伸出的双手却忽然一顿。
又听少女吸了吸鼻子,接着开口。
“那日锁魂发作在意料之外。”
“我承认,是我一时意气用事,就是为了报复欧阳诩。可是”
容月忽然转身凑近男人,眸中满是被欺骗的悲色。
“你们利用我!”
“将我引入局中,搅乱这本就泾渭分明的池水,而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东唐那位权势滔天的贵妃。”
男人垂眸,并不意外她想到所有的事情。
他刚准备开口,却被少女打断。
“我是极恨你的,但是…”
“在锁魂发作之后,就没了那种报复的心思。”
“风元景。”
见男人抬头,容月缓缓低头,直到与男人额头亲密相抵,目光紧紧相对。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风元景眸光紧缩,早已沉寂多年的心脏忽然砰砰雀跃的跳动起来,极欢欣极喜悦。
容月忽然粲然一笑,慢慢后退。
她眼底似乎还有残存的湿润,娇软的面容上是难得一见的明媚笑容。
“风先生,记得夜宵。”
房门被轻轻合上,屋内又成了少女来之前的一片沉寂安静。
风元景眸色转深,随后拿起木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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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被院长狠狠惩罚了的学子们,终于可以去书堂了。
他们听着先生们晦涩的教学文课,眸中是满满的感动与满足。
又到了晌午。
容月几人依旧从书堂后面而过,那颗被吴老震断的槐树还余留些枝叶,几人目光复杂。
“书院对世家和寒门的态度,真是让人值得揣摩。”
听到秦玉倾的话,君临安也轻笑出声:“这才符合书院一贯的风格,尽力去争,那些年,只是没有敢试探敢反抗的寒门而已。”
楚衡却有些看不懂这俩位了,他很是疑惑。
“您二位皆为皇室,不为这些世家门阀考虑吗?”
白玲珑杵了杵身边的少年,抬手指了指脑子。
楚衡皱眉。
秦玉倾似乎笑了下,她回答着少年的疑问:“皇室与世家之间,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楚衡若有所思。
终于到了知味堂。
门口却直直的杵着两道熟悉的身影。
司白半路与几人汇合而来,此刻见门口的几人,眉头一挑看向小祖宗。
站在堂外等了许久的人,便是前俩日的三石和张温了。
他们面色羞愧的垂下头,手下紧紧攥着衣角。
“容学子,对不住。”
“您不计前嫌的帮助我们,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我二人身无一物,唯有这条贱命,希望您不要嫌弃。”
容月抬步走进,将两人下颚齐齐勾起,随后搭在两人肩头,看着那如出一辙的真挚与愧疚,少女轻笑。
“本不想管你们的。”
手下两人双双一僵,容月凑近低语:“谁让你们还有用呢。”
有用?他们这种没什么权势的寒门?
少女没在多说,离开之时轻轻的拍了下俩人瘦弱的肩膀。
“尽力去夺书院前十名,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看着少女进入知味堂的背影,两人眼底皆是一片湿润。
这哪算什么报答。
容学子,还是为了他们啊!
司白抽了抽嘴角,想不出说什么,也跟上了小祖宗的步伐。
其余几人摇了摇头也进去了。
三石握着手下长剑,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张温笑着,刚准备和三石一同进去,就被一道疾驰奔来看不清面容的高大人影撞到了一边。
他们皱眉,互相搀扶着起来,大步走进知味堂。
堂内众多学子正在吃饭,也被忽然闯进来的高大身影惊的一顿。
还没怒斥出声,就被来人抢先怒喝着。
“是谁动了老夫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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