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言的正是司宴策的表妹,韩语菲。
楚夭高中时能跟司宴策认识,少不了这位“表妹”从中帮忙。
当时楚夭被找回家不久,发现家里已经有了一个收养的病弱妹妹。
据说是妈妈太过思念她,爸爸便带她去了一家福利院,夫妇俩一眼便看中了当时饥饿瘦小,被欺负的妹妹。
她五岁生日时被拐,在荒无人烟的大山沟里饥一顿饱一顿的活了十年,好不容易被接回家,可能少了十年的子女情,爸妈对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温暖。
而是可怜中透着淡淡的疏离。
还有意无意地护着妹妹,告诉她她是姐姐,要照顾好妹妹。
连妹妹犯了错也都怪到她的头上。
既然不爱她,怕她伤到妹妹,那为什么还要接她回来呢。
那时的楚夭孤独无倚,变得格外叛逆尖锐,成绩也一塌糊涂,中考成绩上不了公立高中,爸爸没办法,只好将她大费周章的转到了一所私立高中。
这所私立高中有个有名的女刺头韩语菲,仗着家境优渥,亲戚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司家,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聚集了一群姐妹团,无法无天。
偏生高中里到处都有司家投资的身影,就连校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不小心洒了她一杯奶茶,从此两人结下了梁子。
可那时的楚夭不怕她,在山沟里野了十年,如果没点防身的能力,早被那群乡野恶霸吃干抹净。
当楚夭一脚踹上韩语菲漂亮昂贵的裙子上,她像只麻袋狼狈地摔倒教学楼的楼梯间时,向来没受过如此待遇的韩语菲懵了。
韩语菲不是个好惹的,当天便叫来她的一大家人逼学校给她一个说法。
校领导不敢惹这种大人物,只好又叫来她的爸爸妈妈。
楚家虽说也是江城的名门望族,但远远比不上司家,况且这江城大半的业务都在司家手里,就连他们楚家的公司也和司家有不浅的业务往来,谁敢得罪司家呢。
更何况,她在爸爸妈妈的心里,也远比不上妹妹那么重要,可以让他们为了自己的孩子不顾一切。
于是爸爸楚荣柏甩了她一巴掌,怒声指着她要让她给韩语菲亲自道歉。
楚夭也是刺头,这样的家她已经失望透顶,当时心想着大不了继续流浪,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大闹了一场,直接对着韩语菲的父母说明了他们好女儿干的好事。
当时校长室外面围了很多人。
韩语菲的父母很爱面子,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女同学这么凶,为了面子大度的表示不用追究了。
楚夭也因此没有被学校开除。
韩语菲气疯了,碍于大人们都在场不好发作,只在和父母离开前偷偷恶狠狠地警告她:“你给我等着。”
楚夭用口型骂了她一句脏话。
韩语菲当场面容龟裂。
走出校长室时,韩语菲死死压着脾气,又恢复了那副高傲小白天鹅的模样,一抬眼看到远处窗前一抹颀长笔挺的身影,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沉稳又透着些许的少年感,满身的贵公子气质。
“表哥?!”
韩语菲惊喜极了,连忙跑上去搂住了对方的胳膊,微仰着脸,笑容娇俏又透着些小女生的姿态。
男生的脸侧了过来,阳光下,戴着金丝边眼镜,下巴线条干净,漂亮的如同绽放的雪莲。
男生注意到她的视线,又偏头看向了她,面容精致,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眸安静深刻的不像同龄人,背后的那一刻,楚夭只觉得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仿佛被什么给盯上,于是冷冷地转了身。
可没想到,往后他们的交集越来越多。
直至,他终于出手将她禁锢。
可以说,韩语菲一手将她推入了深渊。
楚夭清楚依韩语菲趾高气昂的性子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不过楚夭不在乎,退出直播间后选定了两百个账号,随后发消息告诉管家,让他帮忙将她整理出的东西打包寄出。
管家是个尽职尽责的人,很快与几位佣人上来,一起将那些东西全都打包弄了出去。
直播过后,楚夭又回到了房间,还没发呆多久,放在床边的电话便响了。
是她的妈妈冯盈君。
呵。
韩语菲每次在她这吃瘪,都会打电话给她妈妈施压,随后她妈妈又会打过来教育她。
楚夭有些厌烦,等了片刻才接通。
“怎么不接电话?”手机里传来一道十分温和的女人声音,只是微微透着些许不悦。
“有什么事吗?”楚夭躺在床上抬起手指懒洋洋地卷着发丝,双眼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冷冷淡淡开口。
楚夭嫁到了司家,今时不同往日,不再是当年他们可以随意教训的女儿了。
冯盈君微愣,语气缓和了几分,试探地问道:“听说你又跟菲菲闹了?”
“她告状告的还挺快。”楚夭轻嗤。
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冯盈君轻哽了下,语气有几分可怜:“夭夭,你别再闹了好不好?你已经结婚了,就好好跟宴策过日子,别再惹他家人不痛快了,好吗,妈妈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还要担心你的事……”
冯盈君有先天性心脏病。
她是全职太太,婚后没有工作过一天,完全仰仗丈夫过活,当年一个光芒万丈的校花如今成了柔弱又可怜的菟丝花,连自己女儿被丈夫狠狠体罚时都护不住。
每次打来电话,从不关心她过得如何,只会劝她别再闹了,像司宴策这样完美的丈夫可遇不可求,让她好好过日子。
已经结婚了,还闹什么呢。
她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
可她毕竟是她的生母。
司家不满,父亲就不开心,母亲也不好过。
唇腔内侧的肉被狠狠咬住,传来丝丝密密的痛感,楚夭慢慢松开咬紧的贝齿,近乎麻木地平静应声:“知道了。”
女人的情绪挺起来好了很多,接着又问:“夭夭,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你爸爸最近又看了一个项目,是关于——”
“忙,没空。”楚夭皱紧了眉,三言两语便挂了电话。
一个把亲生女儿当成揽财工具人的爸爸,何其可笑。
楚夭不出门,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时而睡时而醒,过得十分的无聊。
直到一道清雅的气息笼罩下来,右手被一只修长漂亮的大手捏住,接着,指尖传来细细密密的痒意。
以为在做梦,楚夭闭着眼睛蹙了蹙眉,试图抽出来,但那人的力道太大,她的闪躲没有丝毫作用。
突然听见一个低低的轻笑,宛如玉石击泉。
楚夭瞬间便清醒了。
睁开眼睛,朦胧的视线中,看到男人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孔。
那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眼底掠过薄薄的笑意。
此刻他脱掉了西装外套,结实有力的身躯正轻轻撑在她的身上。
楚夭的心倏然一颤,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抓在手指中,脸上顿时闪过细微的不自在,垂下眸避开他灼烫的眼神,扭动着手腕,一边淡声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可惜,失败。
司宴策不想放开,她怎么挣都没有用。
纤白的手被握在男人的手里,修长骨感的五指轻轻扣着女孩纤白细瘦的手腕,脆弱与强势冲突分明。
“早吗?”司宴策将她的手背移到他的唇边,金丝眼镜下纤长的睫毛垂下,轻柔地吻了吻,有股缠绵的味道,语调淡然,显得那么漫不经心。
“晚上七点了,太太。”
七点了?!
楚夭愣住,她这是睡了多久?!
司宴策很少出去应酬。
即便有长辈在推脱不掉的应酬,也尽量带着她一同去,又或是尽量早早赶回来陪她吃饭。
尽管她觉得自己一个人挺自在的,并不需要他陪。
甚至他不在家,她自己一个人就特别爽。
只不过这话她是不能对他说的。
不然他很可能会用另一种方式让她记住教训。
指尖传来的刺痛加大,楚夭回过神来,感觉司宴策的眼神有些晦暗,心里一紧,赶紧转移话题:“我,我饿了。”
“好。”司宴策很快放开她,松开了怀抱,起了身。
楚夭刚撑着身子坐起来,一道阴影笼下,接着被男人打横抱起。
“我自己走。”楚夭忙道:“你放我下来吧。”
要是让外人看到可丢脸死了。
楚夭有自己的小尊严。
司宴策的脚步停下来,垂下眸盯着她的脸十几秒,嗓音慵懒低沉,似笑非笑:“我抱自己的太太怎么了?”
万一让外人看到……
“放心,他们都离开了。”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司宴策淡淡打断了她的话,抱着她一路走到了下面的餐厅。
果然,别墅里确实没有一个人。
餐厅里的菜整整齐齐的码放好,还冒着热气,先是刚做好不久。
司宴策抱着楚夭落座,坐在了他的怀中。
“诶。”
司宴策抬手按住楚夭想往外逃的身体,徐徐开口:“坐好。”
“……”这人。
司宴策抬手拿了筷子,还打算亲自给她喂饭的架势。
楚夭颇不自在的偏了下头躲开他喂过来的饭,想要自己去拿筷子,却被司宴策轻扣住手腕拉了下来。
没办法,楚夭只好张口,含住他喂过来的饭。
司宴策这人有时喜欢抱着她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楚夭把这种行为称为大佬的“恶趣味”。
就比如现在,她没残也没废,他偏偏要像照顾宠物似的亲自给她喂饭。
男人深色的西装裤上叠着一双穿着白色睡衣的纤直白皙的双腿,色差显眼。
楚夭嘴里咀嚼着饭,莫名感觉今天司宴策的心情很好。
即使从他向来清俊疏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而且,司宴策也向来不把其他情绪带给她。
楚夭搭在司宴策西装裤腿上白嫩的脚趾动了动。
眼珠转了转,咽下嘴里的饭忽然间张口:“你今天,很开心啊?”
“嗯?”司宴策给楚夭夹菜的动作微微停住,偏头看向她,平静的眼眸下藏匿着深海,触及到她不停打转的眼睛,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眯了眯,声线从容:“怎么了?”
“……”他怎么这么厉害。
楚夭心里吐槽,面上犹豫片刻,故作轻松地开口:“那我明天,能出去拍拍戏吗?”
男人面上的笑意渐渐敛起,墨一般深邃的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还是群演,没什么危险的。”楚夭心里咯噔了下,还是尽量保持着镇定,见他依旧没有表示,心里有些急,伸出手指攥着他的衬衣,弧度细微地扯了扯,嗓音轻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祈求:“可以吗?”
司宴策缓缓向后靠椅背,精致的喉结滚了滚,抬起手,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眸慢慢染上晦暗,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柔软的脸庞,唇气温热,语气似是而非:“你说呢?”
楚夭咬了咬下唇。
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以防他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楚夭攥了攥手,深吸口气,双手撑住他的双腿倾身靠近,柔软的樱唇吻上他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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