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太熟悉他一系列话背后的意义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躲开他深渊似的瞳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是我杀青了可是剧组里其他人还没有杀青,我已经跟导演说过我会每天去剧组学习,顺便帮他们做点事。”
“他们跟你你毫无关系,不是吗?”司宴策的脸上依旧是和煦的微笑,嗓音也跟着低柔了许多,深暗的眼眸盯着她的脸:“我以为,我们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我的太太可以出去体验生活,但是不能影响到我们正常的家庭生活,你说对么。”
司宴策的话语不容置喙。
“不是体验生活,我是真的喜欢。”
楚夭鼓起勇气,考虑了半晌,伸出手轻轻拽着他的衣摆,努力迎上他的眼,用示弱的语气说:“我没有怎么影响跟你的相处时间,你下了班我基本也就回来了,让我去,好不好?”
这是楚夭第一次求他。
司宴策的喉结动了动。
半边身体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尤其是楚夭第一次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像只示弱的小白兔时,他的心就不可遏制的软了下来。
她果真是他的劫。
可是。
他还是不放心。
他有些受不了和楚夭分开的日子。
能忍耐两个月,已经是他的极限。
尤其,四周还有那么多觊觎着她的男性。
司宴策一向有很强的原则,低下头,大手抚上她的发顶,低头吻了吻:“如果觉得无聊,就陪我去公司怎么样?”
结婚这么久以来,楚夭还从没去过他的公司里。
楚夭的心跟着凉了大半。
本来离开片场后就只能和他在一起,已经是她的极限,这样的话,岂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和他在一起了。
那她会疯掉。
贝齿将唇瓣咬的近乎发白,楚夭忽然间开口:“我不愿意。”
一句话,让原本温情的气氛戛然而止。
司宴策微微眯了眯眼,语调平静地问:“你说什么?”
楚夭抬起眸,与他的眼神对视,清凉又平静地开口:“司宴策,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附庸品,我有权决定自己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我喜欢表演,并且非常热爱,我并不愿意为了所谓的‘家庭责任’放弃自己喜爱的事业,希望你能尊重我。”
司宴策的眼眸微微一滞。
附庸品。
尊重。
司宴策唇角微微扯了一下,眼底透出几分淡淡的凉:“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幺幺?”
“显然你是。”楚夭毫不撤退,看着他说。
心脏似被浅浅的刺痛了一下,司宴策弯起嘴角,脸上露出那种熟悉的温和微笑,轻笑了一声:“既然幺幺这么想我,那我也不应该辜负,明天陪我去公司吧,公司里也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楚夭脸色微变。
“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幺幺吃完晚饭先睡,不用等我。”司宴策忽然间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充满了压迫性,即使穿着柔软的睡衣,身上那股无形中萦绕的戾气也没被压去半分,反而更浓烈了。
司宴策没有看她,灯光折射在他的镜片上,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下颌线微微有些紧,将门关上,转身离开。
“司宴策!”
楚夭喊道。
回应她的,是一道冰冷的不带犹豫的关门声。
楚夭自然没有吃司宴策叫人送上来的晚餐,甚至,第一次连佣人的叫起也没有理会。
佣人有些无措,他们家太太虽然性格安静,年纪也小了点,但身上丝毫没有其他富家太太的娇气,难伺候,是她照顾这么多位上流圈子里的人遇到的最好的主顾,她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到她了。
等司宴策开完几个国际会议,已是月朗星稀。
书房里静的吓人。
幺幺这会应该吃完睡觉了吧。
她从不因为别人惩罚自己。
这样想着,司宴策关了电脑起身,从书房里出来,看到的便是端着晚餐踌躇站在门外的佣人。
“太太没吃?”
佣人讷讷开口:“回先生,太太,好像睡着了……”
司宴策抬手捏了捏眉心,将餐盘端了过来。
“你下去吧。”
“是。”佣人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点了点头。
司宴策端着餐盘来到半掩的房门前,伸手推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床前亮着两盏壁挂灯,灯光昏暗柔和,衬的空气静谧。
小姑娘蜷缩在被窝里,背对着他躺着,一动不动。
但司宴策知道她没有睡,因为完全睡着的她身体是舒展而放松的,甚至还有些淘气,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紧绷。
于是司宴策走上前,将餐盘放下,微微俯身看着她,用温和的语调轻轻说:“幺幺,饿了吗,起来吃饭。”
楚夭没有反应,连闭着眼睛的睫毛都不曾抖动一下,白皙的小脸压在发间,透着一片清冷。
司宴策的眉眼微微发沉,但依旧耐着性子,又问了她一遍。
楚夭依旧眉眼任何反应。
司宴策绯薄漂亮的唇线微微下压,过了半晌,再次说了一遍,只是嗓音有些发沉:“幺幺,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楚夭闭着眼,抿了唇,倔强的翻过身去不理会他,清淡的声音传来:“放心,死不了。”
司宴策的表情凝重起来。
空气似陷入了一片死寂。
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男人用低醇的嗓音平静地开口:“好,不吃了。”
身后响起一串脚步声,接着,渐渐远去。
-
第二天,楚夭还是在司宴策的怀里醒过来的。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将她锁在怀里,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她刚想动,放在腰间的手臂便猛然收紧,长发被人从身后撩起,一个带着滚烫气息的吻印在了她的脖颈上。
带着新生胡渣的微微的刺痒。
像是下意识的举动。
被子下的双腿也感受到更为异样的反应。
楚夭条件反射一僵,挣扎的幅度更明显了,语气也清晰而又清冷:“我要起床了。”
身后的男人手臂顿了顿,半晌,放开了她。
楚夭立马起身,掀开被子去了浴室。
楚夭跟司宴策冷战了。
但更准确的说,是楚夭的单方面冷战。
司宴策身为总裁,永远情绪稳定,神情从容温和,照例贴心地为她剥去鸡蛋外面的壳,完美的不留下一点蛋壳,像是两人之间昨晚从未争吵过一般。
也是,司宴策根本不认为那是争吵。
只是她使的小性子。
楚夭闷闷地吃着早餐。
这时,司宴策开了口:“待会我带你去公司——”
“我不去。”楚夭蹙着眉打断他的话,她不想也对他的公司一点兴趣也没有,她想要要属于自己的空间。
司宴策剥着鸡蛋的动作微微一顿。
空气有些寂静。
半晌,司宴策的声音才响起,听不出什么异样:“不去也行,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如果无聊可以叫程橙过来。”
尽管跟楚夭的关系很铁,但自从楚夭结婚后,程橙便很少来这里。
原因无二,程橙很怕司宴策。
一般人也很难承受的住司宴策那种人物的气场。
即使他是你最好闺蜜的丈夫,即使他可以对你和颜悦色,但你也无法和他成为朋友。
楚夭没吭声。
饭后,司宴策去上了班,楚夭一个人在客厅里发了一会呆,这才在四周打扫房间的佣人眼前起身。
“我上去看电影了,别给我准备吃的,也被敲门影响我。”楚夭语气随意地叮嘱道。
楚夭平时很好说话,也不爱计较什么,唯独爱看各种电影,爱到他们的先生经常下班回来总是寒着脸将在影音室或是卧室里泡了一整天的太太抱出来,强制让她吃饭。
佣人因此没有多想,应下了。
楚夭便上了楼。
关上卧室的门,楚夭从里面将门反锁,随后换了衣服,找了一条登山用的软绳系好,顺着二楼滑了下去。
他们对楚夭看管不严,又许是,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楚夭会胆大的偷偷溜出去。
楚夭到了片场后,汪导演已经开始拍早上的戏了。
楚夭过去打了声招呼,开始旁听。
没有人察觉出异样。
中午剧务放饭,楚夭拿了一份饭到阴凉处去吃。
刚夹起一块豆腐,一道少年感带着些许熟悉的声音响起。
“姐姐,原来你在这啊。”
楚夭手一抖,饭盒差点掉落,一只修长的手从一边伸过来及时托住。
楚夭忍住了恼火,刚抬眸,身边便坐了一个人,眉眼俊秀,乌黑干净的眼睛,眸子里荡漾着笑。
楚夭下意识松了口气,翻了一个白眼,板起脸说道:“你干嘛吓人啊?”
“姐姐,我一早上没来,你不仅不想我,还凶我。”凌枫眉眼一皱,故作难过地问。
现在的小屁孩怎么这么臭屁。
楚夭无语地望着他。
“好吧,知道姐姐不想我,那我想姐姐行了吧。”凌枫自顾自地逻辑,完全看不出昨晚异样的模样了。
楚夭看了看他,忽然问:“你不饿吗,都没去拿饭。”
“啊……”凌枫愣了一下,随即起身去拿饭了。
凌枫回来的很快,手里拿着一份饭,非要坐在她旁边吃。
楚夭默默把赶人的话咽了回去。
饭后,楚夭借着消食的时间,随手点开许久没看的通告群看了看,发现群里前不久发了一条香水的广告通告。
因为牌子不小,加上对外形的要求很细节,所以诡异的没有报名。
楚夭试着报了名。
下午跟汪导演学习的时候,楚夭收到了初选通过的通知,要求她今晚之前将所需的资料跟视频发过去。
楚夭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了,司宴策一般晚上六点下班,她必须在司宴策下班之前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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