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书笑了，却优雅大方，“您不必看在云锦姐姐的份儿上迁就我，成亲是大事，若真的成了亲，那就是一辈子的夫妻，您若不喜欢我，不必勉强。”
“哪儿能！”
扶凛正色道：“你出身名门，嫁给我，都算下嫁，是我占便宜了。”
姑娘家瞅了他一眼，旋即撩开了车帘下了去，回眸道：“多谢八皇子相送，再会。”
“好，你小心些。”扶凛跟着下来，目送她入了府。
这姑娘，从前一直没怎么注意过，毕竟整个京城的目光都在她姐姐身上。
今日一见，倒是觉得这姑娘颇有几分胆量，且模样也不比上官秦差。
扶凛啧了一声，掂量掂量掌心的玉镯。
太细了，他也戴不上去啊。
“主子，您再撑，这玉镯怕是要断了。”一旁的车夫忍不住说了句。
扶凛：“……”
☆
上官府。
候瑜听门外的侍卫说，书儿是从八皇子的马车上下来的。
她立马赶过去，恰好迎面碰上走回来的上官书。
姑娘目光不变，微微躬身，安静知礼，“母亲。”
眼前的姑娘与平日里蹦蹦跳跳的样子截然不同。
候瑜心尖一痛，可她却在意的是女儿怎么会从八皇子的马车上下来。
“你近来莫要与男儿走的太近。”
若是被人说行为不检点，怕是会得罪皇帝，皇帝若是不满，怕是还会坚持让秦儿去和亲。
上官书一瞬间就明了了母亲的意图，她莞尔一笑，“母亲放心，书儿知道该做什么。”
从前或许不知，现在……却是知道了。
亲情，就是绊脚石。
她心底已然萌生出了恨意，对这个家的恨意，她甚至想要将整个上官府踩在脚下！
“明日宫里有晚宴，你准备下一起入宫。”
“知晓了，母亲。”
说完，上官书便回了院子。
☆
闺房里。
上官书坐在铜镜前，她打量着自己的眉眼，并不比上官秦差，反而比对方多了几分灵气。
她拿出粉黛轻轻的描绘着五官，将眼尾拉长了一丝，唇色也不再是自然而然，涂抹了几分嫣红，倒是明艳无比。
“小姐，您这样好美啊。”婢女玉荷惊喜的夸赞。
上官书扭回头，眉眼中荡漾着几分清浅的冷意，她似笑非笑，“我与姐姐比，如何啊？”
姑娘说话慢吞吞的，似乎还有几分软绵之态，让人瞧着有些许的魅气。
“那自然是小姐您好看啊，旁人总说大小姐好看，但奴婢却觉得，您的五官更精致些。”玉荷认真的说。
上官书笑出了声，她摸了摸玉荷的手背，“玉荷，倘若有一天我孤身一人，你可愿陪我寒风中独立啊？”
“当然！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玉荷信誓旦旦的保证。
她笑了，笑到红了眼睛，瞳仁之下蔓延的恨与杀意愈发的浓郁。
☆
翌日，黄昏后。
府中一家四口准备入宫。
候瑜穿戴整齐，特意带着一套精致的头面来看小女儿。
“书儿，把这个戴上。”
上官书侧躺在软榻上看着古书，她没动，狭长的眼尾里飘过一丝丝笑意。
女儿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但候瑜此时心里慌乱，始终惦记着秦儿到底会不会被选中送去和亲一事，也就没太在意小女儿的变化。
上官书也不抗拒，任由母亲给她打扮的光鲜亮丽，如同后宫高贵的妃嫔似的，步摇精致，发钗剔透，衣裳更是难得一见的雪纱制成。
候瑜打量了下，“真好。”
希望皇帝能够看上书儿。
瞧着母亲露出满意激动的笑容，上官书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若她不是自己的母亲，她一定会在此时将一旁的剪刀戳进候瑜的胸口里。
想扒开她的心看看，为何如此偏心！
“娘。”
出府前，上官书忽然开了口。
前方的上官秦只是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下，先行一步上了马车。
候瑜停下，皱眉问：“怎么了？”
上官书仰起头来，望着火红色的黄昏，那样的明亮，她的瞳仁都被映的血红。
“没事，就是唤您一声。”
这许是今生最后一次再唤您娘。
上了马车，候瑜却莫名的觉得心慌，上官秦安抚母亲，“母亲，您紧张什么？”
她这是第二次参加大型宫宴也没母亲如今这样紧张。
候瑜摇摇头，只觉得心慌意乱。
“今日你应当会被定下亲事，届时成了太子妃，莫要忘了上官府，听见没？”
上官秦脸颊微红，“女儿知道。”
“也莫要……忘了你妹妹。”
书儿做出牺牲，保全秦儿与上官府一家的荣誉，候瑜心里不是没感觉，可她又能怎么办。
总要舍弃一个。
秦儿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付出了十几年的心血，不能就那么白白送去和亲。
便只能牺牲书儿……
☆
宫中。
晚宴还要等一会子才开始，女眷可以在御花园中逛一逛。
上官秦除了与世家小姐偶尔喝喝茶作作诗外，平日里大门不出一步，故而京中有许多公子哥都不曾见过那位蝉联三届才女的尊容。
御花园中。
扶棠怒气冲冲的找了过来，“上官书！”
人堆中，那个打扮华丽的女子转过身。
扶棠一愣，显然没想到精致打扮后的上官书能如此出众，她立马走过去。
“参见公主殿下。”周遭的小姐们纷纷行礼，让开地方。
扶棠拉着上官书走到角落里，“我怎么听那些人议论，说你姐姐是蝉联三届的才女？哪里来的第三届？”
闻言，上官书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想要，给她便是。”
“不要脸！”扶棠最是讨厌这种人了。
居然拿着别人的成果去给自己脸上贴金！
“请各位小姐移步正殿。”有太监来请各家闺秀。
“好了，走吧。”上官书拉了拉气鼓鼓的公主。
☆
殿中。
云锦姗姗来迟，她是独自前来的，并没有同云树衡他们一起。
等跟随府中之人落座后，她看着上官书，眼里划过一丝惊艳。
“摄政王到，太子殿下到，四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到！”太监高声通报。
上官秦无比紧张，激动的望着殿门口。
她已经多年未曾见过太子了，当年那远远的一眼，让她多少年都不曾忘却。
当那几位男儿入殿后，上官秦炙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为首的那位男儿。
再次一见，他变的愈发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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