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商应坐在沙发上复盘刚刚发生的事。
他到底是输在哪里了？
在循序渐进的大框架下佐以撒娇攻势，这一步，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啊。
没等他想明白，单以眠已经从浴室出来，她洗了头，白色毛巾包着湿哒哒的头发，下面的长裙睡衣几乎垂到脚踝。
她托着头发，浴室里暖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裸露出来肩颈皮肤像块色泽柔和的羊脂玉。
商应眼神总是往不该看的地方看，他感觉耳后有些发热，刚想移开视线，单以眠便朝他笑了笑。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哦。”
商应找到自己的声音：“晚安。”
“不过，今天没有那个吗？”单以眠歪着脑袋，有些疑惑的模样。
商应也跟着懵了：“什么？”
单以眠走过来，在商应还没反应过来时啄了一下他的脸颊，这才坏心眼地解释道，“我以为每天晚上都会有呢。”
商应：“！！！”
干完坏事单以眠就火速溜走了，只留下差点在原地爆炸的商应。
“啊！”
那天晚上的场景在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刷新他的羞耻度，终于，他撑不下去了，猛地用手捂住脸，发出无声的呐喊。
——完蛋了，被发现了。
输得太彻底了。
商应的脸皮向来很薄，虽然表面上总是一副生人勿扰，要是和他说话可能都懒得搭理你，还会赏一个“你哪位”的眼神。
但实际上他心思纯洁，脑子里没有弯弯绕绕，他的喜欢和讨厌都来的浓墨重彩，单以眠有时候会觉得他过分单纯，简直就像玛丽苏文里的傻白甜女主角走进现实。
不过这也正是他的可爱之处。
-
答应了余悠悠要去接她，单以眠今天特意提前了一点，毕竟第一次总会有很多突发状况。
想到前一天的经历，她开门时特意后退了一步，然而，无人。
单以眠站在原地想了三秒，明白了。
他还处在被她戳破不好意思的阶段，没错，他还在，不好意思。
商应房间的门开着，里面没人，被子已经叠好放在床上。
她放轻脚步向厨房走去，果然，商应穿着围裙笔直地站在锅前，他像静止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锅。
单以眠本来打算走过去吓吓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便去准备洗漱了。
说实话，商应的手艺挺让她吃惊的，虽然大学时在一起，但他们也没有像其他热恋中的情侣特意租个房子一起住，自然是没什么下厨的机会。
唯一有一次他们约会去了一个做蛋糕的工坊，当时单以眠来了兴趣，全程由她主导，商应在旁边辅助她，最后的结果当然不尽如人意。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做饭天赋，一个人住之后更是很少进厨房，这种早上在家能吃到热腾腾早餐的机会，非常少。
早上商应也没做太复杂的东西，一碗满满当当的面，加一个煮的刚好的荷包蛋。
单以眠看着瓷碗里飘着油圈的汤，又看了眼自己白色雪纺的上衣。
她可没把握不沾一滴到衣服上面。
“用这个。”商应一眼看出她的苦恼，将身上的围裙脱下来，绕到到单以眠身后准备要给她套上。
这是在超市买东西送的，喜庆的红色上面印着超市的名字，太丑了，她一次都没用过，商应戴的时候，她光看脸去了。
她配合着商应把脑袋钻进洞里，扯了扯脖子上的带子，商应在帮她理后背的头发，他从头顺到发尾，一次性拿出来。
她不喜欢和别人有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但是对商应，好些年没见，也是她想主动靠近的人。
全都是这张脸的原因吗？
打着卷的发尾从商应掌心滑落，他能感觉到细腻的发质。
他弯腰，手里拿着围裙两边的带子，稍稍用力，将带子缩短到贴合单以眠腰的长度，然后系了个对称的蝴蝶结。
商业：“好啦。”
单以眠点点头，开始动筷。
商应照常把她送到电梯口，电梯从一楼上来，数字缓慢地变化，终于，到了二十一。
“我走啦。”
电梯里没人，单以眠走进去，她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商应站在外面没动，他就这样注视着她。
这一瞬间，她似乎从他眼里读出了很多话，可他什么也没有说。
她忽然冒出来一股冲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被她强制性压下，连同刚刚冒出来的古怪念头。
这里有监控，要是刚刚没忍住冲动，一定会被录下来的。
约定好了要去接余悠悠，单以眠把车开到了绿荷小区出口附近，然后给她发消息。
“单总！”
消息刚发出去，余悠悠就出现在窗口，单以眠打开门锁，余悠悠拉开门坐了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包子的味道。
“单总，你吃早餐了吗，我家楼下的包子特别好吃。”她献宝似的拿出来。
单以眠看了一眼，“谢谢啊，我吃过了。”
“啊？”余悠悠有些气馁，然后又默默地把包子塞了回去。
虽然接上了余悠悠，但她到公司的路线是没有变化的，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时间到了公司楼下。
“你先下去吧，我还要去停车场停车。”
余悠悠似乎打算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听她的话下去了。
看着包里被挤压变形的包子，余悠悠觉得有些可怜，可是她又吃的太饱，只能上去问问有谁没吃早餐了。
她刚一进去，便看见站在电梯口的老板，顿时整个人都僵了。
庄羽早看见了她，“你刚刚是从单总的车上下来？”
余悠悠急忙解释：“对，因为单总开车刚好会经过我住的小区，所以她就顺便带上了我。”
这像是单以眠会做的事，庄羽不觉得稀奇。
“老板，你……你吃早餐了吗？”余悠悠做了好久心理斗争才问出来。
“包子？”
余悠悠点点头，“本来是给单总带的，但是她在家里吃过了，我觉得浪费了挺可惜的。”
庄羽很快抓住关键词，在家里吃过了。
单以眠从来不在家里吃早餐的，她觉得浪费时间。
这种细枝末节处的改变，让庄羽心中隐隐生出一股危机感。
余悠悠：“老板？”
庄羽回过神：“我也吃过了。”
-
今天的办公室里没有庄羽，光线都显得好一些。
她想起很久没有照顾的多肉，把抽屉里的喷壶翻了出来，灌上水，挨个进行浇灌，用不了太多水，每个只用喷几下就好。
偶尔做些这种简单重复的工作果然让人心情很好。
单以眠撑着下巴观察桌面上的几盆多肉，肥嘟嘟的叶片憨态可掬，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说起来，这些多肉还是庄羽从他办公室搬过来的。
单以眠收回了手。
处理完每天必做的事情，单以眠活动了下脖子，刚打算去接杯水喝，桌上的手机就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是庄羽发来的。
【上次放你那的红酒还在吧，我要拿去送人，晚上和你一起回去一趟。】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最后敲下了几个按键。
【行】
当然不行。
单以眠思考着决定问题的最佳办法，现在是上午十点，来得及。
她打算给商应发消息。
-
“哥？”
正认真看文件的商应听见门口的动静，一抬头便看见迟晏进来了。
“在忙啊，等会儿中午和我一起吃饭吧。”迟晏走到沙发处自己坐下，他随便拿起桌上的书。
《教你如何做好菜》
《家常菜谱大全》
《十分钟学会做菜》
这都是些什么？
迟晏放了回去，随口问道，“最近在学做菜？”
商应：“随便看看。”
“奥，你那个新工作，具体是干嘛的？”
商应一点都不肯透露，不知道具体情况的迟晏哪里能放心。
“锻炼……”
“？”
“总之是能锻炼人的工作。”
商应编不下去，他不太善于撒谎，这一点迟晏也知道。
“那是锻炼哪一方面呢？”迟晏没等来他的回答，商应看了眼手机后，便变了脸色。
他急匆匆起身，“哥，我现在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诶？那中午？”
商应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说道：“中午你一个人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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