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上了车,转头注意到站在人群中抱着手臂的陈白禾,说道:“上来。”
“……”
陈白禾猝不及防对上傅淮的眼神,这才明白他在和自己说话。
高泓尧的副驾驶座上他的女伴已经上去了,其他人也纷纷一脸“你还不过去?”的表情看向她。
赛车这种听起来就非常危险的事,她自然不想凑什么热闹。
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现实却是,上车有可能会死,不上车却一定会死。
无奈,陈白禾只好硬着头皮上车。
刚上车她就赶紧把安全带系上,还扯了几下试试牢固性。
傅淮斜眼看了眼她,把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忽然道:“怕死?”
陈白禾顿时打了个激灵,她僵硬地转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揣测他这么问的用意。
难不成他对这场比赛真的和别人说的一样,半点准备都没有?
纯纯的拿自己的性命来玩游戏了?
重点是现在这车上可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她啊。
陈白禾讪讪地笑了下,“怕……”
她还不忘掐着嗓子说话,此时的声音听起来又尖又细,格外刺耳。
傅淮明显皱了下眉毛,“别说话了。”
“……”
陈白禾抓着安全带紧闭上嘴,内心腹诽道:还不是他自己问的话,现在来嫌弃她声音难听。
高鸿尧的车就在右边,陈白禾转头刚好对上他的视线,眼里带着挑衅和疯狂,她感觉得到,他的眼神穿过她,冲着傅淮去。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他连个眼神都没赏赐给对方,眼里有些不耐,貌似想早点结束这场比赛,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食指有规律地敲着方向盘。
察觉到男人有转头的迹象,陈白禾赶紧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方。
“你喷香水了?”
男人眉眼间的焦躁已经开始有些抑制不住,陈白禾不敢犹豫,诺诺地点了下头,“是喷了点……。”
她特意喷的,甜到腻的廉价香水,为的就是让人闻到就自动远离她。
现在在这个两人空间不到一米的距离,在逼仄的车厢内,自然是味道更浓郁了。
他皱紧了眉头,脸色冷若冰霜,就在陈白禾以为自己会被他踢下车的时候。
——比赛的枪声忽然就打响了。
车身“轰”的一下迅速冲了出去,整辆车仿佛随着引擎声悸动颤抖,吓得她赶紧抓住头上的手柄。
车速狂飙起来,凛冽的劲风从她耳边呼啸而过。
在崎岖的盘山路上,道虽然宽敞,但另一边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两辆车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看起来触目惊心。
高鸿业嗤笑一声,一脚踩下油门,车屁股擦着法拉利的车头,似乎要把它逼退下去。
在车上感受到巨动的陈白禾,胆战心惊地微微睁开一直紧闭着的双眼,保时捷的后轮卷起道路上的沙尘,挡风玻璃上的视线变得有限,她明显已经看不见前方的路,这个发现让她忍不住心慌,握住手柄的手指用力得发白。
她侧过头紧紧看着傅淮,希望他能有什么措施,哪怕是停下来,她可没做好把自己的命赔出去的准备。
可是男人没有任何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加大码速,冲着前车撞了上去,然后方向盘微微一打,擦着前车的车身过去。
“啊——”一声尖叫响起。
不过不是她的,而是来自保时捷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的,陈白禾真的受到惊吓反而会叫不出声来。
傅淮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他淡淡扫了身旁的女人一眼。
只不过陈白禾现在心惊肉跳的什么也顾不上,也就没发现男人的眼神。
两车相峙,落后的变成了保时捷,高鸿业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都泛出了白,他倒是小瞧了傅淮,这辆法拉利明显是经过改造的,性能绝不输于任何一类越野车。
他低声暗骂了一句,更用力地踩下油门,恨不得四个轱辘同时离开地面,速度快得几乎无法控制。
傅淮眼睛看向后视镜,微微眯起,像是看见了食物的狼一般透出危险的光。
“抓紧了。”
吐出这句话,下一刻,傅淮突然减速拉近和后方车辆的距离,快要撞上时又瞬间加速,他一手猛打方向盘,一手飞快换挡,一个漂移,后轮卷起漫天黄沙,扑打在对方的挡风玻璃上。
好一个以牙还牙。
通过无人飞机传过来的影像,众人将赛场看得清清楚楚,此刻围观的人口哨声叫好声响成一片。
由于车速过快,忽然间的视线被挡住打了高泓尧一个措手不及,车座上的美人更是止不住的尖叫,若是继续开下去,无异于即刻冲出悬崖。
高泓尧背后一片冷汗,额上的青筋跳动着,狠狠一咬牙将方向盘猛地一打。
“砰”的一声巨响。
保时捷重重地撞上山体,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整个车头在满地碎玻璃片中被撞得凹陷了下去。
傅淮一言不发,在狭窄的山路上神乎其技地掉了个头,法拉利在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尖响中冲了出去,回到原地,转弯,潇洒地一甩尾,车胎在山路上压出两串漂亮清晰的纹路。
在原地等待着的众人此时都站了起来,像青天霹雳一样哄起一片欢呼声。
傅淮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撑着方向盘看着副驾驶座上颤抖着的女人,眉间微皱,觉得奇怪。
对比另一个女人,她明明表现得那么害怕,却全程没有一声尖叫,这貌似不太符合常理。
难道,她在故意抑制着什么?
傅淮还在沉思什么——
蓦地,下一秒,陈白禾猛然一弯腰,“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重来,陈白禾宁愿选择捂住嘴巴吞回自己肚里。
好在她白天没吃什么,吐出来的都是水,然而这个想法并没有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吐在一辆法拉利里,哪怕她吐的是花,也好像于事无补。
傅淮的喉咙艰难地动了动,胃里一阵排山倒海的反酸,他闭上眼,挡住口鼻的同时揉了揉眉心。
甜腻的香水味和呕吐味道在空气中交杂在一起,味道难以形容。
他快速打开车门下了车,众人迎面而来,纷纷面面相觑不太理解,怎么赢了比赛,他的脸色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车内的陈白禾喉咙一阵翻涌呼吸急促,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脸色木然地看着车内的狼藉,她一动不动,开始思索吐在法拉利里要赔多少钱?
“怎么了?”
注意到不对的林治率先跑过来,身后的霍连哲也跟了过来,紧接着要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一只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傅淮摇摇头,“没事。”
“没事你脸色会这么难看?”林治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那个女人在车里吐了”傅淮蹙眉,“待会送去清理一下”。
“那个丑八怪?”林治闻言,嫌弃地皱起眉头,边嘟囔边摇头走过去,“我就知道这女人……”
“喂!”
一道充满不耐烦的声音惊醒了陈白禾,她蓦然闻声看去,一头卷发的白皙男人正站在离车身一米外,不悦地撇着嘴,她认出,正是那晚放蛇出来的那个男人。
刹那间,那条金黄色的大蟒蛇似乎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陈白禾浑身一抖,下意识推开车门就要跑。
林治一愣,被她这么一跑也整得不明所以,赶紧三两步追了上去抓住她的胳膊。
他深深皱起眉,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陈白禾,“你跑啥呢?”
陈白禾顿了顿,理智逐渐回炉,她扯了下嘴角道:“上…想上厕所。”
这话一出,林治当即松开了抓住她的手,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闷声道:“这里哪有洗手间,你忍着。”
陈白禾说想上厕所也不过是托辞,她也知道这荒山野岭的压根不会有洗手间,大自然就是最好的厕所。
谁知道下一秒,她就被眼前这个男人带上了另一辆车。
陈白禾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总不会是带她去找厕所的,只能随机应变了。毕竟就算她想跑也是跑不掉的,更何况现在他们还知道她目前的工作,要找到她简直轻而易举。
陈白禾被他抓着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处位置,这里每处的放置与装潢都十分明朗,普通细节里带着别样的奢华,叫人觉得华丽又不失张扬。
还没等陈白禾问出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林治就一伸手把她推进了一扇门。
“好了再出来。”
“好什么……”陈白禾被他一推差点摔个狗吃屎,踉跄了一下站直身,就看到面前站着几个带着精致妆容的女人。
她环顾一看,原来这里是个私人化妆间。
陈白禾心头一跳,脑子里瞬间清醒,他带她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她脸上的妆容可不能被任何人动。
“这位小姐,林先生已经和我们交代过了,请您这边坐。”站在中间的女人微笑道。
果然是带她来化妆的,也不知道这人抽的什么风,她脸上的妆还不够明显吗?
还是说,他们发现了什么,才故意带她来戳破她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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