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辰回到房间里刚洗完澡。萧南笙的视频电话就打来了。傅北辰迟疑了一下，换成语音通话。
傅北辰：“云姐。”
萧南笙冰冷的声音传来：“过来，我房间里。”
说完，萧南笙就挂了电话。
傅北辰深吸一口气，去换了一套衣服，出房门，进电梯，敲门，进门，一气呵成。
萧南笙坐在沙发上，湿漉漉的黑长发撒下，肩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手拿着毛巾擦头发，多出几分清纯和温婉。
她抬头看了一眼傅北辰。眼眸一片纯净。
傅北辰滚了滚喉结，喉咙有点干，声音低哑：“云姐。”
萧南笙手上一顿，才忽然发觉，他的声音很好听。她歪着脑袋看他，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照片。她突然起身，肩上的毛巾随着她的动作下滑。
萧南笙慢慢靠近傅北辰，像中蛊了一样。
傅北辰黑漆漆的眼眸一直盯着她，呼吸放缓。
萧南笙停在傅北辰的身前，她抬起头看他，手上的动作也同时抬起，纤细的指尖滑过傅北辰的五官。
冰凉的触感在傅北辰脸上游走，傅北辰心头一颤。身体立马僵住。
他记得，萧南笙喜欢他的骨相。
不知道，他“现在”的皮相不符合她的审美，那他原来的皮相符不符合她的审美。他记得，他原来那张面皮，令不少人为之着迷。
萧南笙的手在碰到傅北辰的薄唇时，她能感受到男人的唇是冰凉的。萧南笙手一缩，立马收了回来。
萧南笙背着他，说道：“你去打盆水来。”
傅北辰一顿，没多说：“好。”
傅北辰转身，打来一盆温水。
萧南笙坐在单人沙发上玩手机，睥睨地看着他，她伸出她的玉足，面无表情地道：“给我洗脚。”
样子矜贵又清冷，态度理所应当。
傅北辰颔首：“是。”
傅北辰把水放在萧南笙脚前，他右腿下跪，捧着她的玉足。他冰凉的手抓住她冰冷的脚，掌心温度炸开。
傅北辰记起，好像每一次他靠近萧南笙，她的温度都很低。他长黑的睫毛如蝉翼颤动。
傅北辰抬头看着玩手机的女子，问：“云姐为何体温一直都那么低？”
萧南笙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眼皮倦倦的，她淡然道：“体寒。”
傅北辰在给她脚底按摩。他力度刚好，萧南笙很舒适。
萧南笙半眯着眼睛看男人。他似乎很享受？
她本想羞辱他的，但被傅北辰突然的顺从吓得不清。他这种顺从不像是刻意讨好，而是……心甘情愿。
傅北辰低头，掩盖眼底的心疼之色。继续为萧南笙的玉足按摩。
忽然，傅北辰手上一顿，看着萧南笙的脚。
萧南笙见他发愣，撩起眼帘，她低头，看见傅北辰盯着她的脚看。她看了看自己的脚。
没有什么异常啊！
她微倾着身体问：“怎么了？”
傅北辰微微勾唇，眼底漫上三分笑意，“云姐的其它脚趾比母趾都长。在c国民间里，这种象征代表‘平安富贵’。”
萧南笙看了看自己的脚——纤细又小个。
中脚趾比母脚趾长出一半，依次往下递减。除了小脚趾和母脚趾齐平，其它脚趾都比母脚趾长。
萧南笙眉梢轻佻，语气散漫，反问：“怎么？你还信封建迷信那一套？”
傅北辰摇头，“不信。”
但因为是你，所以我想迷信一次。我希望你平安喜乐，不求富贵也罢。
傅北辰瞥见萧南笙左脚踝上有一颗红痣。
很小很小，像朱砂痣。好像似曾相识。
傅北辰下意识去摸。
“咚咚咚”有人敲门。
萧南笙抬头，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傅北辰。
她的玉足轻轻一甩，淡然道：“你先下去吧。三日后，你找刘斌，去领罚。”
她是想羞辱傅北辰，但她并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卑微的那一幕。
傅北辰起身。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她，之后，他又转身离开。
萧南笙声调往上提，清冷的嗓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进。”
傅北辰脚步顿了一下。
刘斌走进来。看见傅北辰的那一刻，他喊道：“黎哥！”
傅北辰点头。
他低头，就看见刘斌手上端的药汤。他回头看了一眼萧南笙，萧南笙正低头玩着手机。
傅北辰侧着身给他让路。
刘斌：“谢谢黎哥！”
傅北辰点头，继续往前走。
刘斌拿着药汤放在萧南笙前面，“云姐，秦哥让我送来给您的药。”
萧南笙玩着手机，冷淡道：“放哪吧。”
刘斌点头：“是。”
萧南笙突然关上手机，看着准备要走的刘斌，语速不疾不徐：“三日后，你带着黎牧野去炼狱训练。记住了，告诉黎牧野，注意安全。”
“是。”
“下去吧。”
“是。”
刘斌走后，萧南笙拿起桌上那碗药，拿到厕所里倒掉。要是秦柏知道，肯定会气炸。
萧南笙看着流走的药，淡声道：“也不是我不想喝，只是太苦了。我喝不下去。”
萧南笙最终还是留了一半的药，拿回茶几上。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中药味。
萧南笙盯着那碗药盯了近三分钟，最后，一口气喝完。
苦味留在舌头里打转。萧南笙咽了几口水下去，又泡了一壶茶喝。
萧南笙看着手机里和秦柏的聊天记录——
萧南笙：有抑制武力的抑制剂吗？
秦柏：有，叫武力抑制剂。但在现代医学，恐怕只有凤老先生能研制出来。
萧南笙：功效作用是什么？
秦柏：顾名思义，就是将自身的武力隐藏起来。再重新修练，但反应速度和反应能力保持原来的。
武力抑制剂。
萧南笙的目光渐渐深邃幽暗。
放傅北辰进炼狱，一来，她是想考验他的能力。
二来，她想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
三来，她想留一个多月的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杀了傅北辰。
她进炼狱，最快的速度是49天。
想必，傅北辰也不会比她差多少。
萧南笙看着自己的脚踝，刚刚被傅北辰摸过的地方此时此刻像是滚烫了一般。
萧南笙喝完茶，重新躺回床上去。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觉，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傅北辰那张脸和声音。
心跳怦怦乱跳。
她这是怎么了？
萧南笙摇晃了一下脑袋，脑海里傅北辰的身影挥之不去。她承认，她心乱了。
萧南笙翻下身，出门找秦柏。
秦柏还在实验室里熬药，看着他的动作，萧南笙脸不红心不跳，一点都不心虚。
一开始倒的时候，她还会心虚。
但现在，她已然是“惯犯”。
萧南笙：“阿秦。”
秦柏回头看她。问道：“怎么了？”
萧南笙慢慢说：“今天，我老感觉，心口闷闷的，心跳莫名加速，而且，还睡不着，心烦意乱。”
秦柏接着她的话，道：“看见某一个人，还会开心？没有看见那个人，会闷着一口气在心里？”
萧南笙看着他，微微皱眉。
秦柏原来是提着一颗心听的，越听到后面，越不对劲。他眯着眼睛看萧南笙。到书架后面挑了一本书给萧南笙。
书的厚度极厚。
萧南笙一看《人类恋爱简史》。
“……”萧南笙顿了一会，笑骂：“滚。”
＊
萧南笙到一区去。刚踏入一区，萧南笙就看见守在门外的风眠。
风眠欠身喊道：“四当家。”
萧南笙直接了当道：“我找大哥。”
风眠后退了一步，道：“老大在里面。”
萧南笙点头，推门而入。风眠看着她的背影，眼眸渐深渐沉。
萧南笙踏入墨荆的房间，屋内空无一人。
墨荆在监控室里，看见镜头下的萧南笙，他对着话筒说话：“小歌儿，大哥在监控室里，你直接进来吧。”
摄像头处传来声音。
萧南笙走进墨荆的卧室，轻车熟路地打开墨荆的暗室门。暗室里的路，昏暗且曲折。
萧南笙沿着地道的楼梯走到监控室里。
墨荆坐在监控室前，余光看见萧南笙走过来。墨荆嘴角上扬，如沐春风。
他笑道：“来了？”
萧南笙淡然一笑，她迈着大长腿走过去，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女生语气清冷又散漫，“嗯，大哥知道我会来找你？”
萧南笙看着满屏的位置定位。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微暗。
“听说义父又给你安排了一个任务。”墨荆双手按着键盘，眼眸盯着大屏幕。上面的定位位置慢慢缩小。最终，位置锁定。墨荆把位置发送到青池的手机上。
做完这些，墨荆看着萧南笙，言简意赅：“萧家长子，萧煜。”
萧南笙并不意外，挑了挑眉，“大哥的消息真灵通。”
墨荆无奈地摇了摇头，失笑：“义父找我讨论过，所以我知道点内幕。”
“行了，你找我做什么？”墨荆问。
萧南笙：“我要黎牧野的定位。”
墨荆眼眸略显诧异地看着萧南笙，笑问：“你对那个新来的倒是……上心。”
萧南笙微懵，反问：“上心？我对他哪伤心了？”
墨荆：“我可是记得，你四区连着三年没有进新人了，这黎牧野一来，你就看上了。”
萧南笙：“看着顺眼。”
墨荆仿佛看透了一切一般，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萧南笙：“……”不然，她说：因为黎牧野是国际中心来的卧底，她想抓弄他？所以把他带回四区？
要是墨荆知道黎牧野是卧底，估计连解释都不听她说，就派风眠去杀黎牧野。
墨荆把黎牧野的定位信息转载到萧南笙的系统中。他顿了一下，看向萧南笙，迟疑了很久，他道：“小歌儿，你对那个黎牧野尤为上心啊。”
萧南笙愣了一下。
怎么谁都说，她对黎牧野上心呢？
墨荆继续说：“你没有发现吗？你为了黎牧野破了多少例子。先不说青池、秦柏、周逆、南宫律、盛驰。就说你前三年收的那个新人。你让他从底层开始做起，连四区的大门都不曾让进过。虽说人不是你选的，但你的行为明显就在告诉义父，你不喜那个新人。义父便再也没有勉强你选择人。”
“那你告诉我，黎牧野和徐然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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