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喝药了。”孟隰端着药碗站在余兮床边。
余兮扭过头没有搭理他。
孟隰走过去轻轻地扶着余兮坐起:“另一只手不想要了?”
“孟隰!”余兮看着孟隰十分气恼,“既然你知道我是宁……”
“唔……”孟隰一把把药灌进余兮的嘴里。
“这不就喝完了?”孟隰把药全部倒进余兮的嘴里不等她吐出来又拿过一个蜜饯塞进去然后用手捂住她的嘴巴,“要是敢吐出来,我再给你灌进去两碗。”
药是一大碗,可蜜饯却是一小颗。
余兮满嘴里有的只是药的苦涩,没有感到半分蜜饯的甜。
余兮的睫毛上闪过星光,喉咙涩涩的,有些难受。
感觉到余兮已经将药全部咽下,孟隰松了手:“良药苦口。”
“哼。”余兮扭过头。
孟隰把余兮放下让她躺着:“好好休息。”
余兮轻轻地眨了几下眼,小声道:“我想回家。”
孟隰并没有理会她的想法而是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
感受到孟隰离去之后余兮不禁又掉了泪。
此刻的余兮就像是一只乱入人群中的小兽,被人左右踹打后才想起自己曾经的安逸。
余兮身上的伤口还是隐隐作痛。
她想回家了。
她不想呆在这里。
不想呆在外面。
她想回去了!
痛……
余兮整着的半边枕头已经湿透,孟隰轻柔地将她的头垫起然后给她换了另一个枕头。
看着余兮轻颤着的睫毛隐约有醒来的迹象孟隰赶紧结束手上的动作退了出去。
临走前孟隰看了眼躺在里面的余兮心情复杂。
他总觉得余兮忧伤的原因跟游执脱不了干系。
你知道吗?
当时他被放走时提出想要带你一起走。但我不想你被他带走。
于是我就对他说:“想要人可以,但剩下的三个弦城一个不能少。”
他那时可是毫不留恋,转头就走的。
孟隰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探头探脑的赫章后才缓过神来。
孟隰刚走到外面等在一旁的赫章就不解地发问:“这么晚了还过来做什么,她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一下让别人过来不就行了?”
“走了。”孟隰将手背在后面率先走到了前头。
赫章发现了自家主子还有个更大的特点那就是善于无视别人的话。
赫章跟上。
顾海:“弦主,这是……”
不远处站着两人。
孟渐宥毫不意外:“是少弦主啊。”
顾海觉得不可思议:“少弦主怎会如此关心她。”
“还记得你问我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拖延,不快些时候将余兮送走。”孟渐宥拖长了音,“这未来的儿媳妇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儿媳妇?”顾海嘴角抽了抽,“可是弦主是如何得知少弦主对她的不一样的。”
顾海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也可以说是看着孟隰长大的,可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而且余兮初入这里的时候孟隰亲手折断人家一只手臂的事情早就在这传开了。
又怎么会?
孟渐宥换了个姿势跨坐在树枝上:“他自从上次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时不时就站在门外盯着那棵老树看。后来我去问赫章他们到底去了哪?做了什么?然后我就知道我儿对她可是挂念的很啊!”
顾海疑惑:“少弦主要是真这么喜欢人家那为什么要将人家的手折断?”
孟渐宥:“你以为他是有意的?”
顾海懵:“那还能是失手不成?”
孟渐宥:“他再次见到余兮时心里定是有气的,但他忽略了他手上拿着的并非是普通的扇子于是便失手伤了余兮。”
顾海:“有气?”
“是啊。他……”孟渐宥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她竟如此对少弦主?”顾海对余兮的看法有些改变,“不过少弦主竟还对她如此上心?”
“呵!”孟渐宥仰头看了看天空,“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顾海觉得孟渐宥所说的都和孟隰所做的合不上拍:“那为什么少弦主在得知余兮醒来之后还想着要赶快把人送走呢?”
孟渐宥:“他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人家丫头,他还对丫头对他所做之事心存芥蒂。”
顾海还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孟隰离去的方向一脸复杂。
孟渐宥想着日后不禁说道:“看来我儿是得吃些苦了。”
顾海:“吃苦?”
孟渐宥看了顾海两眼笑了笑:“走了,我们两个老东西这么晚在人家丫头屋外像什么样子。”
衣布翻转,两人离去。
连着三天余兮都呆在平弦。
孟隰对孟渐宥说:“她也好的差不多了,送她回去吧。”
这些天来余兮一直郁郁寡欢的。
她不是窝在被子里默默落泪就是被孟隰硬拉出去晒太阳。
总之就是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你确定不赶紧跟人家丫头搞好关系?”孟渐宥说,“你可是断了人家一只手臂,虽然说现在是接好了但是就林枕那个性子我可不敢保你。”
孟隰撇了孟渐宥一眼似乎是觉得孟渐宥在开玩笑:“怎么您要让我赔她一只手?”
孟渐宥轻笑道:“伤人被报复,天经地义。”
孟渐宥虽然还带有几丝平常有的不正经但孟隰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孟隰不理解孟渐宥的做法:“什么时候平弦弦主也是这么明事理的人了?”
孟隰从小什么缺德事没干过?
全都是孟渐宥给他撑着。
可以说余兮和孟隰两人是一样的,都是被人给宠大的。
孟渐宥笑笑不说话。
孟隰以为孟渐宥是在忌惮林枕:“那要不我亲自送人上门将手臂留下省得宁弦弦主还要过来一趟。”
孟渐宥拍了拍孟隰的肩膀:“我儿还是很懂事的啊!”
孟隰:“……”
孟隰刚刚只是玩笑的那么一句,想看看孟渐宥到底是什么想法,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忌惮宁弦。
孟隰看到余兮被他所伤之后有过多种情绪但独独就是没有后悔。
因为他从未因为失手伤过谁而需要承担后果。
伤了便伤了,反正对方也不敢拿他怎样。
宁弦?
难道父亲想要与之交好?
孟隰也不明白孟渐宥到底为什么这么忌惮林枕。
宁弦
“师父……呜呜……呜……”余兮趴在林枕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余兮一被送回来就扑到林枕身上哭声没有断过。
温启辰一眼看出余兮身上带着伤,怒问:“师父……师父谁伤了你!”
艳姬皱眉:“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就成这样子了?”
椿察担心:“小余兮你说你受了什么委屈跟五师父说,五师父去替你讨回来!”
夏聊心疼:“小兮你到底怎么了?”
……
“余小兮?”林枕将手搭在余兮的背上轻声询问。
“师父……”余兮抱着林枕的腰的手搂得更紧,哭声也愈发的大。
一副在外受尽了委屈的样子。
过了这些天余兮心中的郁闷越发的积累多。
林枕感受到身上的湿润越来越明显也就放弃了询问随余兮继续落泪。
林枕的手轻轻地拍打着余兮的背,似乎是在安慰她。
“哎呀!小余兮你倒是别哭了!跟我们说说吧!”椿察看着余兮哭得这样心都像被揪起来似的难受非常。
“你小声些被吓着小兮!”夏聊拉开椿察。
则示:“刚刚送余兮回来的不是平弦的少弦主?我们可以去问问他。”
余兮的师父全都在她身边,看着她哭成这样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从小宝贝大的姑娘何时这样伤心过?
“是啊!我们可以去问问他,说不定他知道!”椿察拉着则示就走。
“要是我知道是谁伤了我的小余兮我非宰了他不可!”椿察骂骂咧咧地拉着则示。
一会儿
余兮似乎是哭累了趴在林枕身上睡了过去。
林枕将人翻了个面,轻轻地擦去余兮脸上的泪珠然后叫一边的温启辰:“温启辰带你师父进去休息。”
“是。”温启辰连忙接过余兮。
“走,去看看!”林枕衣袖一甩带着剩下的人一起到接待孟隰的地方。
“砰!锵!”刚走进就有打斗声从里面传来。
林枕大手一挥门顿时四分五裂。
艳姬出声止住里面打斗的三人:“怎么回事?打什么打!”
椿察将刚刚知道的情况告诉林枕:“师兄!小余兮的手就是他伤的!”
“你伤的余兮?”林枕问了句。
“是,我……”孟隰话没说完就被林枕断了骨。
林枕拿着帕子擦了摖刚刚碰到孟隰的手:“念你是平弦的少弦主我只要你两只手臂,不过分吧?”
孟隰忍着双手传来的剧痛:“不过分。”
林枕诧异地掀起眼皮看向孟隰。
不仅是林枕其余众人也是没有想到孟隰会说这样的话。早已准备好应对孟隰的反扑。
孟隰:“但能不能,就让此事翻篇。”
林枕:“嗯?”
孟隰解释:“我本无意伤余兮,因为那时我们与安弦有些争执所以才不小心牵扯到了余兮。”
林枕:“不小心?安弦?”
孟隰再次强调:“伤余兮真不是我本意,且她的箭伤也是因为安弦弦主。”
林枕:“安弦弦主?”
孟隰点头:“当时我们设下陷阱想要扣下安弦弦主但没成想余兮突然冲出来替安弦弦主挡下一箭。”
林枕:“余兮替安弦弦主挡箭?”
林枕感到奇怪。
就余兮那个性子别说替别人挡箭,她不利用别人让她自己成功逃脱就不错了,竟会为了安弦弦主……
林枕:“你说你并无意伤害余兮?”
孟隰:“我与余兮本是旧相识,当时见到她时不慎摁动了手上武器的暗扭失手误伤了她。”
可能是看在孟隰态度真诚的份上林枕的气也消了一半:“行,从此我们一笔勾销,再无恩怨。”
出来后赫章看着正在被医师处理手臂的孟隰冷嘲热讽:“少弦主能屈能伸。”
因为孟隰的手不能骑马所以两人现在都坐在马车里。
孟隰被颠得有些不舒服眉头一皱,带着怒气的话从马车内传出:“让马车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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