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弟,你快去瞧瞧去,这天黑人乱的快把唐小姐送回了家去。”
话音刚落便瞧着周立文寻着顾识欢的踪迹没了影子。
到了家门口,谢过周立文的想送后,顾识欢便连忙提着东西从正门进了去。
进去时才发现唐家公馆内闹的厉害“二小姐!”不知是谁最先瞧见她喊了一声,接着便听道佣人们一声接着一声喊到“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回来了!”
本以为自己回来的早,唐弋雪定是还没来得及回来,不曾想唐弋雪竟会回来这般早。
站在原地楞了片刻,瞧见远处有人小人奔来,连忙在众人的注视下迎了上去。
却见唐弋雪头发也乱了眼眶也是红的。
似哭非哭的望着她抿着嘴却是不肯多说一句。
顾识欢提着东西有些不知所措,恰逢身旁的春草看出窘境说了一句“二小姐有所不知,大小姐在家中没找到你,以为你不见了,嚷嚷着要出去寻你刚被拦下来”
顾识欢瞧了唐弋雪一眼,只得先向身后站着的唐霄和沈元卿告罪“是识欢不好,出门忘了告知惹的大家跟着担心了”
沈元卿瞧顾识欢跪在地上连忙伸手去将她扶了起来“好了,这是第一次念在你年幼,我和老爷不会说些什么,但是识欢下次切莫如此了”
顾识欢听沈元卿这般说又捏紧了手中用油纸包的吃食抬头瞧向来唐霄。
唐霄皱了皱眉头,深知当初好友相托,如今自是不能放任不管,但又不可不顾沈元卿的面子,便沉声道“便小惩大诫,在院中跪二刻钟自省”
顾识欢听此便是应了一声“是”随即将吃食通通塞到了唐弋雪的手中,“扑通”一声跪在了院中。
唐弋雪则是听唐霄罚顾识欢,抱着塞在怀里的吃食“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这跪刑从前她犯了大错父亲也罚过她,自当是不好受。
顾识欢听见她哭才发现唐弋雪刚刚不说话的原因,但还没来得及问唐霄便发了话“带大小姐进房,张妈你去通知人回来,说人回来了”
“是”
尽数人跟着进了房,门庭才安静下来,今夜不是元宵佳节,除了家生子其他的佣人早早回了家。
于是乎连走动的佣人也不常见。
沈元卿深知此次顾识欢是犯了错,如今的二刻钟已是松了刑,虽春寒料峭,顾识欢穿的还算厚,膝盖倒是没什么事,怕是着凉,便吩咐好张妈煮了一碗姜茶备着。
唐弋雪原先是怎么也不肯上楼的,但在唐霄的威仪下只好忍住了哭声,仔细洗漱完,接着用又进了顾识欢的房间等着她。
油纸包的吃食早早被放在一旁只等着顾识欢来了一起吃,可又实在是无聊至极,便瞧见了书桌上的还未来得及合上的钢笔以及零零散散的碎纸。
拾一张来看,才瞧见上面画着几个小人写上了一个平字和一个顺字。
油纸包着的零嘴分抬眼可见,唐弋雪却是想起今日是元宵,画上画的是谁此刻再是清楚不过了。
今晚顾识欢外出的目的也是清晰明了,洪都的元宵佳节自有祈愿的习俗,不用猜,顾识欢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今日破戒一个人出了府便是为了这事。
盯着时辰二刻钟一到沈元卿便让张妈去扶了人起来,又灌了一碗姜汤让她暖和起来。
“多谢太太”顾识欢到道了一句。
“下次若是想出门告知一声派个人跟着你们便是,省的我们凭白担心一番,你义父也非故意罚你,你可明白”
“识欢明白”他们的管教之意关怀之意她都明白,可顾识欢更是深知若是从前在家,出了同样的事父亲便是也要她罚跪,她也能撒娇卖好的减轻些,又或是趁着人不注意唤人来给自己加上垫褥,思及顾识欢深怕露出异样又道了一句“义父管教之心识欢清楚,也请太太放心,若是无事,识欢便先去洗漱了。”
“好”沈元卿应了一声,又对一旁的春草道“春草,你去将上次大小姐挨罚时用的膏药找出来給二小姐涂上”
“是”春草低低应了声。
因着跪的久了膝盖疼的厉害,洗漱完春草便一路扶着她进了房间。
“顾识欢!”瞧见来人唐弋雪连忙喊了一声,又想什么似的连忙捂住了嘴。
春草见此也低头耸着肩笑了起来。
待春草出去,顾识欢瞧了一眼门口便道“好了,别捂嘴了,我都瞧见了,换牙了是不是”
唐弋雪沉默着点了点头,低头瞧着自己绕来绕去的指,怏怏不乐,“早上起来的时候,只是觉得晃动的厉害,舔了舔,吃晚饭的时候就掉了”
“过来”顾识得喊了一声,见唐弋雪不动又道一句“唐弋雪,我腿疼,走不过去”
唐弋雪一听连忙走到了她跟前“我过去,你别动了!”
说完自己又嘀嘀咕咕道“我还是心疼你的。”
“我瞧瞧”顾识欢抬手便去摸唐弋雪的脸,想仔细看看。
“别摸,别摸,我给你看看就是了,摸坏了,以后长出的新牙歪了怎么办”说完便自顾自的张开嘴。
顾识欢瞧了一眼“我这一颗牙也还没掉”
唐弋雪的眼睛亮了亮“它什么时候掉”
“不知道”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唐弋雪,你的牙呢”
唐弋雪连忙跑到桌子旁拿过荷包“诺,在这呢,你上次和我说过之后,我留着呢。”
顾识欢捏起那小小的一颗“明天我们把它埋在土里”
“好”一时沉默无言,唐弋雪低头去瞧顾识欢时便发现顾识欢也在看她,两人皆笑,最终还是顾识欢开的口“给你买的零嘴腻吃了吗?”
唐弋雪摇了摇头“还没,我在等你。”
“那我们现在吃”顾识欢提议道,东西本是拿来哄唐弋雪的,但是唐弋雪没问,顾识欢便索性没提。
因着腿上裹了纱布涂了药,二人便是将吃食都摆上了床,吃饱喝足话完后倒床沉沉睡去了,而一早洗澡时在手上涂的药此刻也是被磨了个干净。
唐弋雪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与顾识欢说,可昨夜却始终没想起来,直到早起见到木梨木桃二人才想起。
不过这事也不难,总归定到最后便是木梨跟了顾识欢,木桃跟了唐弋雪。
但由于昨日沈元卿说要带她们去上一个地方,匆匆忙忙间二人埋好了牙又喂了跳跳。
等到上了车,二人才发现不同来“娘,咱们家又买了新车吗?”
“嗯,你爹去军区要一辆,这几日你们不是要开学了,一辆不够用,年前便定了,今日才送来”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想去哪就去哪里了”
“想什么呢!”
唐弋雪不甚在意的吐了吐舌头。
刚开始的一路顾识欢和唐弋雪都还激动着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听,可不到一个时辰便倒在后座上沉沉睡去了。
两个时辰后才到了目的地。
沈元卿瞧着周遭破败的样子终时叹了一口气,待进来城门,才将二人喊醒又找了一家管子吃饭。
“娘,我们之前是不是来过这里”唐弋雪下车四处瞧了一眼便问道。
“嗯,前年带你来过这里”
“那今日我们是来做什么”
“你昨日不是告诉娘你想和怀特先生一样做个医生。”
唐弋雪听此连忙点点头,但她还是不明白这和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不过等到吃罢饭,沈元卿又带着他们去了城外瞧着遍地的伤者之后便明白了。
唐弋雪“娘,为什么不让这些人进城内居住呢?”
顾识欢瞧了一眼沈元卿便道“进城他们无房,又会扰乱城内的秩序,只能暂居在城外的空地安置”
“不错”沈元卿点点头,此处临近三方政府的交界之处,如今去年南方大旱加之小战事不断这些怕是一路北逃的百姓。
“弋雪,你可瞧见那些伤患了?”
唐弋雪坐在车内,瞧着那些衣衫褴褛,哀嚎不绝之人,放在腿上的手紧了紧“瞧见了”
“弋雪,你生在唐家,生在洪都从未经历过战事,更不曾受过苦,你说你想当医生,那娘问你,若你为医生,此刻该当如何?”
“救人!”唐弋雪毫不犹豫道。
沈元卿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那可你瞧见这里有几位医生”
唐弋雪沉默了,方才她只瞧见了一位医生。
“娘也认为我说的对吗那为何这里没有医生,难不成是他们都看过医生了?”
沈元卿笑了笑“就像你平时出门买东西一般,看医生需要钱财,买药需要钱,他们没钱自然是没了办法。”
“我不懂为何看医生也要钱”
“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罢了,若是医生替人看病没有钱那医生又该如何生存”
唐弋雪瞧着沈元卿总觉得她娘似乎在和她说些什么,但却没她却不能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她想当医生她娘却要来带她看这些,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医生愿意来城外救治,更不明白她娘方才说的那句是什么意思。
顾识欢坐在一旁瞧着人群却是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儿时父亲曾带她比这更为惨烈的景象“太太是想告诉我们国泰民安,盛世太平之时,人人用一份力,讨一份钱,比做一个医生更有用吗?”
“可娘医者自有医者的用处,国泰民安自当是、维护国家的人所做的事”唐弋雪卡了一下她不知道维护国泰民安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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