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些话好像不能直白的说出口，相叶树的反应也不算特别慢，很快就理解了柳莲二回应前的那个奇怪的沉默。两个人的对话听起来就好像是两个熟悉的好友在隔了一段时间后见面的正常聊天，就算是旁边正好有人经过听到了对话也不会觉得奇怪。
柳莲二一说时间，相叶树就想起来自己还在医院时收到的那条简讯，他当时还有些奇怪为什么柳莲二会这么突然的给他发简讯，现在来看应该就是反应过来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所以那时候才会给我发简讯，在买手胶的时候也是一样？”相叶树没有把话说得特别清楚明白，柳莲二也不是什么需要人手把手教才能了解知识点的人，稍微给一个关键词柳莲二就能猜到相叶树想要说什么。
柳莲二微阖着的眼稍稍抬起了一些，目光从相叶树的右手臂略过，最后停在了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的脸上。
眼前的这个人和他印象里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但带着一些距离的陌生感也同样存在着。相叶树的长相和记忆中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是讲话的时候语气助词还是脸上偶尔会带出来的细微表情都让柳莲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记得上了高中之后，相叶前辈就更受欢迎了，那个时候虽然也是正选，但更多的还是因为相叶前辈总是会在高等部各种活动中作为主持人出现，也就被更多的人所熟知。
不过现在的相叶前辈好像也没有差多少。
穿着运动服背着球包，就算是站在这里脊背也挺得笔直，大概是因为才出院没多久，看上去有些消瘦，握着果汁罐的手指微微用力，能看到手背上还有些没有消下去的浅淡淤青。
“对。”柳莲二点了一下头，然后抬手虚虚指了一下相叶树手背上的淤青痕迹，“所以前辈怎么会突然生病？”
就算时间过去很久了，柳莲二也隐约记得除了在国中的时候精市生病外没有任何一个认识的正选前辈生病住院。所以他刚刚“回来”的时候了解到相叶树住院时，就非常的不理解，还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些许怀疑。
相叶树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很是轻松，像是并没有因为生病这件事产生什么负面情绪，还抬手开玩笑似的在嘴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这种事情我也没有想到，还是不说了。”
“手臂骨折也是一样吗？”
相叶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
说到现在相叶树也明白眼前的这个柳莲二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们两个的时间线不太一样，他所在的是曾经真真切切了解过的世界，而这个柳莲二仔细说来的话，更像是没有“重置回档”的第一次。不过还是有些细节不太符合第一次的情况，毕竟柳莲二好像完全不知道相叶树一年级时那个冠军的存在。
看到柳莲二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相叶树不是很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什么安慰的话，非常干脆的转移了话题：“不过现在也挺好的，我已经报名参加u16，这段时间在做复健训练，所以柳君也不用为我感到可惜。”
他说着就喝了一口手上的葡萄汁，就算是常温的在阴凉处放久了也会有些凉意，入口感觉到温度时，相叶树也就没有再继续喝下去了，而是拧好了瓶盖顺手塞进了球包里。
“之前不知道前辈也在这个俱乐部，”柳莲二对相叶树参加u16这件事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有能力的人参加什么样的比赛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以后如果前辈需要人陪练，也可以给我发简讯。”
相叶树对这句话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只当是柳莲二礼貌的客气一下，他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和柳莲二告别：“那我就先走了，全国大赛柳君也要加油。”
话说完就非常潇洒的朝着柳莲二挥挥手，重新往马路对面的车站走去。
柳莲二则顺着这条路往东边继续走，想了想还是给幸村精市拨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的一直是未接通的声音，柳莲二也不着急，很有耐心的等着。
一直到电话里传来无人接听的忙音，柳莲二干脆发了一条简讯将自己想要说的事情发了过去，重新点进发件箱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漏下的后这才收起了手机。
他打给幸村是想要跟他商量一下全员体检的时间，和相叶树的对话让他感觉到了一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危机感。
幸村精市的病肯定是早发现会更好一些，当初医生是怎么说的他到现在还很清楚地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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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发现有认识的人和你在同一个地方出入时，连碰面的次数都增加了不少。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时，一两个月可能都碰不到一面，但从开始注意起，几乎每三四天就能碰到一次。
相叶树刚开始的时候和柳莲二碰到，两个人还非常礼貌生疏的互相打招呼，次数多了等到后来再见到就是互相点头招手，随意了不少。相叶树对这种变化还是挺高兴的，再怎么说他也不是需要后辈一板一眼的跟他相处的类型。
这段时间相叶树右手的复健训练也有了起色，按照要求每周都会去复查手臂的相叶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反而因为一直缠着的绷带没了而有些不习惯。用右手和宫田教练做拉长球训练的时候也已经没有了那种运动过量的酸痛感觉，之前在研究的发球也已经完善的差不多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你那个发球右手可以放开去打了。”宫田教练一边整理摊开在小茶桌上的资料一边和相叶树说话，他今天的工作时间到了，相叶树今天复健任务也已经完成，他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呆在这里了，耳边是富有节奏的击球声，一听声音就知道相叶树是在练习左手。直起身来的宫田教练顺便瞟了一眼相叶树那边，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在用左手接发球的相叶树。“不放开打的话是没有什么进攻性的，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相叶树应了一声，他的注意现在大部分都在发球机上面。今天开的是两台高速发球机，现在用左手去接的话漏球的次数越来越少，左手的进步肉眼可见。
“知道了。”
与此同时，传来了训练室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训练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很沉闷的事情，不过好在因为喜欢这项运动，也有想要达成的目标，反而会在训练完了之后感觉到满足。
相叶树提前定好的闹钟响了起来，在只有发球机和回球声音的房间里非常的明显。
稍稍侧过身躲过了朝着自己来的球，相叶树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关闭键，这才去拿被他随手放在休息椅上的手机。
他和柳莲二约好了晚点打一场练习赛，现在这个点就可以停下训练稍微休息一会儿了。
说实话柳莲二给他发简讯询问他要不要打一场练习赛的时候，相叶树有些不理解。网球部的正选那么多的选择，怎么就偏偏给他发了简讯？总不至于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一点吧……
相叶树真正和柳莲二相处的时间其实也不是特别的多，后面重置的两次他基本上没有在生活中和柳莲二有过交集，更谈不上了解柳莲二的性格了。就导致了相叶树一边觉得奇怪一边又觉得可能是自己不太了解，然后答应了下来。
不过相叶树这段时间也正好没有什么事情，宫田教练还在帮他找合适的对手，现在正好也能提前感受一下现在这个程度自己能和柳莲二打成什么样的比分。
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场地的相叶树环顾了一下四周，冒出来了一点怀念的感觉。
俱乐部的室内球场和室外球场都已经约满，除了立海大网球部也没有别的地方符合“有场地、没有人”的要求。相叶树自从退部之后也就不用再往网球场的方向走了，也就是说他至少也有快一个学期没在网球部的球场上打过球。
就在相叶树站在铁网门口时，从社办出来的柳莲二就看到了相叶树的身影。察觉到有人过来的相叶树也就看了过去，在看到是柳莲二时，相叶树也就笑着朝那边挥了挥手，这才推开铁网门走了进去。
今天是假期里网球部少有的休息日，下午四点也不会有人专门来网球部，两个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动作很快就拿出球拍来准备做一下热身活动。
相叶树本就是从俱乐部过来的，刚结束训练才休息了半个多小时，现在再热身也就只是简单的活动一下身体，避免出现扭伤之类的意外。
而柳莲二看上去就认真多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过来的，反正相叶树看到的时候对方已经是换了队服的样子。
“打几个长球热热手吧。”相叶树等柳莲二的基础热身活动完成，弯腰从球包侧面摸出来一颗网球朝着柳莲二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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