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等蔺赋超和施定羽一吃完晚饭，许漾就让他们都赶紧各回各家。
有施定羽这个巨亮的灯泡在这，真的照得许漾心理压力超大。
就他那贼精贼精的眼神，没事儿都能让他看成有事儿。
两个男人一走，她觉得家里果然还是清静一点的好。
她在浴缸里泡了会澡，刚准备来一套护肤流程时，突然手机里弹出来一条微信消息。
是杨女士发来的。
「张阳导演说明天想见你一面。」
许漾：「好啊，什么时候？」
杨女士：「明天晚上七点，在碧翠园。」
许漾之前去过那个碧翠园，消费价位不低，而且位置挺偏的，周围没有公交和地铁，只有开车才能过去。
所以有钱人喜欢过去，就图那人少环境不错。
许漾：「怎么定那么远的地方？」
杨女士：「他定的。」
许漾：「行。」
杨女士之前已经跟张阳见过面了，所以他是什么样的人，杨女士应该心里有数。
但是饭局上会出现什么人，杨女士就心里没数了。
定个那么高端的地方，会只是纯粹地聊剧本吗？
杨女士好像也猜到了她在担心什么：「我明天会和你一起去。」
许漾：「ok。」
担心归担心，但其实许漾心里清楚，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前去赴宴的。
该争取的东西，她还是会尽力争取。
——
第二天下午，许漾收拾了一下自己，化了个浓淡相宜的妆，穿了一身浅咖色的西服套装，搭配一双浅口白色半高跟皮鞋。
整个人看上去知性又优雅，和剧本中的女主角形象颇为相似。
既然是去见导演，那她就必须要藏点这样的小心机。
晚上七点，许漾他们一行四人到了碧翠园。
别的不说，这里环境还真的挺静雅。
明明地处城市，下车后却听不见喧嚣，周围还似乎隐约有流水声和虫鸣声。
碧翠园是一幢三层高的小酒楼，外表看上去古色古香。
杨女士跟服务生说了预约的电话，服务生立刻礼貌地引她们进去：“张先生定的包厢是竹园，两位这边请。”
许漾问：“他们人到了吗？”
服务生回答：“还没到。”
推开竹园包厢的门，果然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们在桌子边坐下，杨女士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零几分了。
“等等吧。”她跟许漾说。
服务生给她们上了茶水，放好了菜单，然后便出去了。
许漾百无聊赖地翻翻菜单，看看手机，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小时。
然而还是没人来。
“怎么这么不守时啊？”许漾微微皱眉，抱怨道。
杨女士也有点着急了：“是不是路上堵车了？”
“你打电话问问呗。”
杨女士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张阳拨了过去，没想到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却被对方给摁了。
“不接我电话。”杨女士也奇了，迟到就算了，怎么还能不接人电话？
许漾：“那要不再等一会吧，说不定出什么情况了。”
杨女士嘴角都透着不爽，但也没说什么，只端起桌上的杯子的茶喝了口，压压火气。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竟然还是没人来。
杨女士整个脸都透着不高兴了，她又拿起手机，准备最后再打一次，没想到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她把屏幕对着许漾，给她看看，上面显示的正是：张阳导演。
她接了电话，语气很不友善：“喂，张导演。”
然后对方说了什么，她就笑着点头“哦，哎”了几声，又说“原来是这样啊”，最后表示“没事没事，下次再约。”
许漾听到这就猜得七七八八了，心里不由得下沉了几分。
杨女士挂了电话，面上笑容就消失了：“这孙子态度倒还是不错，但他今晚来不了了。”
“为什么？”
“说是本来都在来的路上了，又临时有急事，实在处理不了，今晚就不来了，下次一定约。”
“哼。”许漾冷哼了一声。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才不是什么有急事。
这是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手截胡了。
娱乐圈就是这样，为了抢资源会打破头，就算是开拍前一天把主角换掉的情况都有。
反正大家各凭本事，各显神通。
但是，如果张阳一听到有人不让他赴约，他自己也同意了的话，那他大可以取消约会，或者早早就给杨女士打电话说明情况，而用不着让她们白白等了快两小时。
这只能说明，在这两小时里，他也在争取什么——虽然结果很可能是失败了。
这是许漾的一个猜想，也不一定对。
不过管他呢，这么高档的地方，来都来了……
她给还等在车上的蔺赋超打了电话，让他和萧萧一起进来，然后把菜单递给杨女士：“点餐吧，杨女士，就当是员工聚餐了。”
如果能趁机宰她一顿，那就算没白来。
杨女士虽然觉得这里用来员工聚餐属实有点浪费，但既然已经大老远的来了，她只好点头答应。
服务生带着蔺赋超和萧萧进来，许漾跟他们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萧萧听了简直要气死，但是碍于杨总的面子，她也不好发作。
杨总和许漾虽然都是老板，但她可以在许漾面前畅所欲言，在杨总面前却不行，得收敛着点。
蔺赋超在杨总面前，也十分拘谨。
他还记着杨总交代给他的任务：时刻汇报许漾的动向。
虽然他的确按照许漾的吩咐，把她的行动都一一交代给了杨总，但总归还是有所保留。
比如，许漾去酒吧这件事可以说，但让他也进了舞池蹦迪这件事不能说。
比如，许漾这几天拍沙漠戏可以说，但她被丢在了沙漠这件事不能说。
再比如，许漾吃杀青宴了可以说，但他们晚上在酒店房间玩游戏还喝醉了这件事不能说。
蔺赋超每次在微信上跟杨女士汇报的时候，都心惊肉跳的，犹如在玩狼人杀，一不小心发言错了，就被人看出端倪，然后被赐死。
所以，一顿饭，四个人吃得安安静静。
还好饭菜味道还算正宗可口。
吃饱喝足，许漾起身走了一会儿，站在包厢的窗口朝远处眺望。
然后她突然转身对杨女士说：“你等下把张阳的微信名片推给我吧。”
杨女士还在喝茶，她一抬眼：“你还要跟他约见面？”
许漾长叹一口气：“见一见吧，演员怎么能不见导演呢？”
“那我现在就推给你。”说着杨女士就拿起手机，操作了一番。
许漾也解锁了手机，可还没等接到杨女士的微信，就发现一个十分眼熟的号码，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明晚出来吃个饭吧？」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杨女士，便不动声色地把这条短信删了。
然后切换到微信，杨女士刚好把张阳的名片推送过来。
她盯着导演的名片，又出了会神。
想了想，她又切回到了短信的界面，给刚才那个熟悉的号码，回了条短信过去：
「地址。」
深夜，海蓝娱乐大楼高层的一间办公室内。
一个身材微胖的四十岁女人，站在落地窗前，也眺望着远处。
她看着整座灯火通明的城市，脸上的神情看起来颇为意满志得。
“梅姐，张阳今晚真的直接放了许漾的鸽子啊？哈哈哈哈……”
身后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女人，她虽然五官长得不错，妆容打扮也很精致，修身的毛衣裙下能看得出她婀娜的身材，但是那份幸灾乐祸的失态笑容，让她的美丽大打折扣。
梅姐转过身去，说：“资方大佬直接跟张阳他公司老总打的电话，他能不听话？”
冯馨巧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看起来真的十分开心：“那张阳真是不识抬举，一开始还不乐意呢，纠缠了好大一会儿。”
梅姐冷笑：“他只是个导演，他能不乐意个屁。”
冯馨巧：“听说今晚一起去的，还有好几个他们公司的高管，如果这些人真的都让许漾给哄开心了，那部《女人如戏》的女一号没准还真能让她这个刚冒头的小花来演。”
“……她想都别想。”
如果许漾靠这部剧飞升了，那冯馨巧岂不是又要被甩一大截？
冯馨巧是她这几年重点捧的对象，不管什么手段，她都要把她捧红。
她从当初的小梅成长成今天的梅姐，又什么时候失手过？
挡在眼前的障碍，她都会一一扫清。
许漾现在就是那个障碍之一。
“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你跟她捆绑上，还有施定羽，所以肯定不能让她先飞升。”梅姐眉间那道皱纹，让她看起来心思深沉。
转而，冯馨巧脸上又露出了担心的表情：“但是我听说许漾的那个经纪人，也就是她妈杨雨晴，好多年前也是个电影明星来着，她会不会也有自己的人脉来抢啊？”
“我在圈里待了这么久了，我会害怕抢？”梅姐仍是那副掌控一切的表情。
她也曾试着打听过那个杨雨晴的关系网，可是发现圈内很少能打探到关于她的消息。
也是，过气那么久了，她能有什么人脉？
如果有，许漾早红上加红了。
突然，梅姐又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明晚的饭局，你给我好好表现。”
冯馨巧比了个“ok”的手势，笑说：“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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