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别担心,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好的。”舒沁只觉身心疲惫,暂时不想再提,“您和我爸我弟他们都好吧?”
沈君雁见她不想说便不再追问:“我们都挺好的,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的,就跟爸妈说,啊。”
“嗯。”
母女俩聊完后,舒沁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脑中很乱,突然不知以后自己和唐逸深之间该怎么办。
正想得头疼时,收到季美彤的消息:我和薄扬分手了。
他提的,我同意了。
我们剧院安排了个特别慰问团,明天开始要去外地演出,去好几个地方,我也参加了,估计你要有一个多月见不到我了哦。
别太想我,等我回来,就又是以前那个生龙活虎无法无天的我了。
你也要好好的啊,不就是个男人嘛,离了他们,我们照样能活得漂亮。
她一向很有主见的,她和薄扬分手舒沁并不觉得惊讶,甚至很佩服她言语间那种洒脱。
她去外地演出,换个环境散散心也好,舒沁这样想。
但看到最后,舒沁的心却揪了起来,一阵阵羞愤袭上腮际:原来连美彤也知道了。
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看自己的笑话吧?
她平时很少社交,朋友圈里的人并不多,但她去过不少类似唐屹志订婚宴那样名流聚集的大场合,知道有很多像唐佩霓朋友那样的人私下里议论她和她的婚姻。
预言她和唐逸深迟早会离婚的人挺多,其中不乏觊觎她这唐太太的位子的女人,比如此刻最得意的人——叶初盈。
舒沁眸中一片黯淡。
她知道季美彤是在宽慰她,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季美彤说得那样。
假如离了唐逸深……
她从没认真想过这种假设,她自结婚那日起便只一心想着能与他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她只想着他们两人还会朝夕相处几十年,她一定可以让他慢慢爱上自己。
可残酷的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
她败给了他的白月光。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她知道,有的事情,有一次便有无数次,比如偷欢。
即使这次还没做到最后一步,下一次也会做到。
夜渐深,窗外一阵寒意袭来。舒沁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打开空调,调成暖风模式,温度调高,可不知怎地,好半天仍然感觉不到温暖。
之后几天,她没回山水名邸,唐逸深也没再来找她。
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她心里仍止不住地失落,也越来越挣扎得厉害。
就在她茫然纠结之时,唐逸深替她做了决定。
他让律师费伦出面,与她谈离婚。
舒沁刚在电话里听说时,差点没握住手机。
费伦的语气亲和有力,礼貌中不掺杂任何情绪:“……离婚协议的电子版给您发过去了,后面附有您和唐总婚后的共同财产列表,其中一半财产将划归到您的名下。
“另外,不久前唐总给袁雯小姐买过一颗钻石,是从他个人账户支付的,那笔费用将从唐总那一半财产里扣除,也都划到您的名下。
“您看完后,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舒沁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颤:“他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
费伦道:“唐总最近都很忙,让我先跟您谈,如果有问题再一起协商。”
舒沁淡淡道:“等我看完协议,跟他当面谈清楚了再联系您。”
离婚是她和唐逸深两个人的事,她不能只听别人转达。
当晚,她回了山水名邸。
唐逸深还在外面应酬,舒沁待在空荡的屋子里觉得闷,出了大门,在院子里杜鹃花丛旁的石子路上缓缓独步。
抬头仰望,夜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四周黑暗清冷,只有屋门口的路灯发着冷白的光,照亮了不远处那一小块地方。
没多久,唐逸深的车回来了。
她转身走上前去。
车子驾驶座下了一个人,不是董师傅,是赵熠飞。
赵熠飞去后座把唐逸深扶下了车,一边往大门处走,一边叹气:“你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当年你不是也想过要娶她,怎么一回来又答应奶奶去和舒沁结婚了?
“现在又要离婚,真是闲的。
“离就离吧,又把自己灌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舒沁甩了你。”
唐逸深似乎喝迷糊了,没出声。
舒沁就立在他们后面十来步远的暗影里,怔怔的,像被什么拌住了脚。
夜很静,赵熠飞的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他以前是打算娶叶初盈的?!
没有长辈的干预,他自己就动过和她结婚的念头。
他还说她不是他的白月光,如果不是,他为什么想要和她结婚?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放不下她,那样纵容她?
舒沁双手抱着胳膊,喉间哽咽得难以发声。
她就那么默默立在暗夜中,直到赵熠飞返身出来,开着唐逸深的车离开后,才进了屋。
吕婶刚要上楼送解酒汤,见了她有一瞬间的惊喜,继而又似有点惋惜地微笑着唤道:“太太!”
舒沁点了点头,看了看她手中的解酒汤:“给我吧。”
吕婶把汤递给她,转身默默叹息了一声。
舒沁和唐逸深最近的情况她都看在眼里。她和董师傅在唐家干了十年、二十几年,说起唐家人这些年的变化都唏嘘不已。
唐逸深平躺在床上,拧着眉头,一只手用力揉着太阳穴。
他并没有喝糊涂,赵熠飞说的话他都听得清楚,只不过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啪嗒——”舒沁推开房门,往床上看了一眼,走过去把汤放在床头柜上。
唐逸深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腾”地掀开被子下了床,站在她面前,垂眸睨着她,眼神迷离中泛着点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愫。
舒沁也抬眸看着他,眼中却静如止水:“你要和我离婚?”
两人挨得很近,唐逸深能嗅到她身上幽幽的清香,很淡,很好闻。
有半个多月没闻到了,就仿佛隔了很久似的,惹得他心痒难耐。
舒沁见他不说话,心里来气:“我知道你没醉,回答我。”
唐逸深却好似听不懂,竟一把搂过她,扑到柔软的大床上,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还似以往亲热时一样急切而浓烈,以前舒沁会感觉整个人都融化在其中,而这次,她却无动于衷,甚至还无比排斥。
她使劲偏开头,抬高了嗓门:“是为了叶初盈吗?是她要你离的?”
虽然她明知道肯定是这个原因,可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大约是被酒精刺激的,唐逸深此刻不想听她说任何话,只想与她痛快欢爱一场。
他的唇一路滑向她细腻的脖颈。
“别碰我!”舒沁恼了,头一次满眼厌恶地瞪着他。
唐逸深愣了一愣。
舒沁冷笑:“已经在办离婚了还这样,不怕她知道了难过吗?”
唐逸深蹙紧了眉,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翻身起来坐在了床尾。
舒沁心下一疼:他果然在乎她。
他回不回答都不重要了。
舒沁双手抓了抓被褥,冷冷道:“明天让费伦把资料准备好,我签字。”
说罢准备起身去客房,谁知唐逸深抢先一步出了房门。
舒沁顿时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软地瘫倒在了床上。
心好痛。
这样痛应该流泪才对,可她只觉两眼干涩,一滴泪也不曾落下。
唐逸深出去后便没再回来,舒沁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想去关心。
很快,他就跟她没关系了。
唐逸深没有出门,就在书房里,坐在书桌前,双手捧着那幅旧全家福摆台。
用不了多久,当年的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了。
他凝视着照片里的父母,暗暗说道:你们当年为什么会出意外,伯父这些年又做了些什么,很快就都能查清楚。
当年他还年少,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接受父母骤然离开人世。
后来长大了,他越想越疑心:爸妈为什么会在自己的私人游艇上出事?
出海前都会对游艇进行完全检查,那一次也全面检查了,为什么还会出事?
为什么一直把自己视如己出的伯父从那以后就变得不像他了?
直到二十三岁那年暑假,奶奶得了重病,他从国外赶回来看奶奶,偶然听董师傅喝着酒摇头叹气说:“你伯父现在也变了,虽然不是亲生的,以前好歹也念着你奶奶把他抚养长大的恩情,还是很孝顺的。
“怎么那年生了一场病,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原配老婆不要了,对你奶奶也很生分了。
“这回你奶奶生病住院,就只请了护工和吕婶去照顾,他自己连看都没去看一眼。
“他也不让告诉你,还是你梅姨来看奶奶,觉得病得很重了,应该告诉你一声,才给你说的。”
自那日以后,唐逸深便笃定,当年的意外,也许根本不是意外。
也是在那一年夏天,他见到了来唐家看望祖母的舒沁。
当时舒沁才十九岁,唐奶奶还没跟他提结婚的事。
那时,他和叶初盈同窗好几年,虽然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他知道叶初盈喜欢他。
而且叶初盈无论在相貌还是性格上,都符合他的择偶标准。
所以那时赵熠飞他们几个朋友问他,如果叶初盈倒追他,要嫁给他,他娶不娶。
他说娶。
但,这话只是他们几个哥们之间说说,并没有传到叶初盈耳中。
第二年冬天,奶奶又一次病发住院。
那次他回国后,奶奶坐在轮椅上握着他的手,问:“你觉得把小沁娶回家给你做媳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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