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卸去全身关节,壮汉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看到江秋白走来,他暴怒得眼眶欲裂,嘶吼道:“竖子,不得好死!”
江秋白有些好笑,都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了,却仍然要逞口舌之之快!
她将长刀重新架在壮汉的脖子上,表情漠然道:“将你知道的关于江家的事情只字不漏说出来!”
壮汉犟着脑袋,即使已经是落败的局面,他仍然硬气不吭声。
“居然还是块硬骨头!但是我想想试试你的骨头有多硬!”话毕,江秋白一脚狠狠碾在壮汉已经被拧断的手臂上。
“咔嚓——”
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剧烈的疼痛再次从断掉的手臂传来,壮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忍不住惨叫出声,豆大的汗珠他从头上不住流了下来。这二次断臂之痛就如施加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压塌。
江秋白接着补充:“若你仍不肯老实交代,那我接下来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我会一点一点将你的手骨碾碎,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这话,壮汉猛地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江秋白,恰好撞上一双冷漠幽深的眼眸,仿佛一眼便看穿他躯壳里的灵魂,看清楚了他此刻外强内干的内心。
少年黝黑的瞳孔如同深山里望不见底的潭水,漠然的好似他已经眼前的不是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看着这漠然的眼神,壮汉已经想不起曾在江家看到的那个倔强小郎君的样子了。江秋白压根就没有什么先天不足,缠绵病榻,他以前在江家的表现都是假象,嗜血残暴才是这人的本性。
江家人从上到下都被他们的小郎君给欺骗了,他也是,不然若是知道江秋白武力这般高强,又杀人不眨眼的性子,他绝不会将他绑来羞辱取乐。
既然他武功如此深厚有为什么装作病弱少年十几年,莫不是有什么玄机
想的这里彻骨的寒意顷刻间席卷全身,壮汉忍不住全身蜷缩,垂下头不敢再看少年。
这人心机如此沉重,倘若他隐藏武功是为了一件大事,那么知道他会武功的自己岂不是会被他灭口!
壮汉满心沉重的想着,一时竟感到人生无望!
江秋白比恶狼还要狡诈阴险,比毒蛇还会隐藏自身,能安安稳稳蛰伏十多年,他绝对不是这人的对手。
他也绝对逃脱不了!
但既然逃不了,他何不倒戈转向江秋白,这岂不是一条活路!
江秋白看着地下壮汉的表情变化,嘲讽的说:“这么快就软下来了,看来你也不是一块真正的硬骨头!欺软怕硬的东西!”
“说吧,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壮汉吞吞吐吐的说道:“回郎君,小人也是听逃出来祁县的人说。腊月时节,刺瓦王朝的右贤王带领他麾下部落南下劫掠,一路经过了朔方,云中,雁门三郡。而郎君的族地祁县也被他们攻破,县里的守军和官员早就在伪帝和鲁国交战时就吓得落荒而逃。这些蛮子一进入县里就到处烧杀抢掠,郎君族人也就……”
壮汉的话开始犹犹豫豫起来,他担心将事实说出来惹得江秋白一气之下杀他泄愤。此时的江秋白就是一个手持长刀的嗜血恶鬼,他每行一步都倍感压力!
绝对的精神力压制,他甚至不敢在这个人面前有所隐瞒!
看到壮汉吞吞吐吐的样子,江秋白神色顿时变得肃杀。她厉声训斥道:“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壮汉吓得浑身一抖,只得接着说:“郎君的族人都被刺瓦人所杀,无一存活。刺瓦人走时还放了一把大火,县里一切都没了……”
江家被刺瓦人灭门的事她通过系统已经知晓了。若是迟迟找不到原主,这仇她也会替她报了。
她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壮汉抓耳挠腮,他已经把他打听到的事情都说完了,实在是不知道小郎君到底还想听些什么。
于是,他只能接着说:“郎君母族,颛孙一族的颛孙瓒经过祁县,帮忙收拢了江家的尸首。”
“鲁国被灭,江国相听说跟随鲁王李权殉国……”
……
“小人在府里当值时,外院的柳护院好像和内院厨房的张寡妇好上了。”
最后就连江家几口人姓名年岁喜好都说完了,实在是没什么说的了,方于(壮汉的名字)就开始糊弄地说一些在江家干活时听到的八卦。
“够了!”
江秋白喝止了方于的话,既然有价值的信息都说完了,这些逝去的人的八卦就不必再提了。
江秋白回到篝火边,丘丽娴适时递上一碗热腾腾粟粥。
江秋白接过喝了一大口,暖暖的粥好像顺着胃直达人心,让她原本糟糕的心情也好转了。
她看着碗里的栗粥朝忙碌的丘丽娴说说:“你也吃点。”
江秋白望了望这口大锅里的栗粥,掂量掂量锅里粥的份量。
她又走出山洞,朝忙碌的流民喊一声:“你们也歇一歇,都来吃碗热粥。”
回来又对丘丽娴嘱咐:“也给他们都分一些。”
丘丽娴点点头:“都听兄长的!”
江秋白和丘丽娴分出一些粥后,用篝火边土匪留下的碗筷给那些在山洞外忙碌的流民分粟粥。
江秋白看向正埋头喝粥的流民,道:“这些土匪已除,埋尸之后,你们大可自行离开。”
“多谢郎君救命之恩!”
“叩谢恩公,望恩公此去平安归来!”
流民纷纷跪地叩谢,眼中满是劫后幸存的泪水。手中端着热乎乎的栗粥,又真切的听到恩人这番话语,他们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真的活了下来!
他们中有人神情恍惚,彷如不敢置信自己活了下来;有的闷不吭声地重重朝江秋白叩了几下首,额头都被地面石子硌得流出鲜血来;有的人抱头痛哭,口中喊着亲人的名字。
江秋白有些应付不来这种场面,便转头询问方于:“你在这还有其他同伙吗”
江秋白补充说:“能扎根在两国边境劫掠的土匪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你们这一群人,而且看你们这身装备也不像是小土匪能够拿得到的。”
顿时就让方于松的那口气卡在喉咙处,但他又不得不回答,甚至他都不敢撒谎骗她。
方于只得一五一十的交代:“寨子藏在前面秸道尽头的祁山里。留在寨子里还有两百来人,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
“寨子里领头的有哪些人”
“领头的人名叫武岺,是寨子大当家,他还有一个心腹叫张高古,平日里帮他整理财务。武岺在寨子里有好几个夫人,个个貌美如花,其中山夫人性情尤为狠辣,据说是隔壁土匪窝送来的。”
江秋白眉毛一挑,略带兴味的说道:“哦你们这儿地盘不大,倒是兴起了‘朝贡’”
方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接着回答:“郎君这么说也是。寨子里各种武器甚多,人也不少,其他匪窝为了避其锋芒,就奉上金银女人,对武岺多有讨好之意。”
“那这位武大当家的性情如何”
“大当家……”壮汉听到这个词,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大当家性情贪婪,凶悍残暴,聚集在他手下的人也都个个如豺狼虎豹,即使是寨子里的人,他们一样不当人看……”
“照你的说法,你不是大当家手下的人”
方于好似戳到痛处,半响后才接着说:“仆这群人也是被他们欺压,大当家规定了寨子里的每个土匪每月必须上缴一定数量的财物,不然……”
说到这,他的脸上带上了悔恨。“仆当初也是听说他们有大量兵器,人强马壮,才投靠了大当家。谁知入了寨子,竟没有了回头路。”
这个寨子内部居然还有变种的绩效,想出这招的人也是个‘人才’!不过这个寨子里能够囤积大量武器到是个问题。
但这时,半晌没有动静的系统突然诈尸,打了江秋白一个措手不及。
【宿主成功解锁了支线任务,现发布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一)——剿灭匪寨,探明匪寨里武器来源。】
【倒计时:48:00:00】
江秋白看着身前的透明界面沉思,这个支线任务还有倒计时,那么今明两天应该会出现她能够剿灭这个寨子的突破口。
江秋白倒是对这个突破口感到好奇。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眼馋这个寨子拥有的大量兵器的。
既然有了新的任务,这任务还有时限,她就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的询问了。
江秋白直插心脏的提问:“那你可知道寨子里的布局?”
“……知道。”
有了前面的铺垫,方于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算太过艰难。
“那你详细说说。”
“寨子地势陡峭,又有险石把控,寨子里靠西方向里是一个武器库,寨子里的人要用武器都需要从武器库里拿,门口常有人把守……,寨子里有两百多人,大多是成年男子,且个个身强体壮,凶狠残暴。”
“很好,那你就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土匪窝。”
对寨子各方面都有了大致的了解,江秋白淡定的做出了下一步指示。既然时间如此紧迫,她倒想先去探查一番才好早做打算。
听到这话,方于涕泪横流立马跪在地上求饶,道:“郎君饶仆一命吧!寨子藏在深山中,位置易守难攻,大当家又极善射艺,有百步穿杨之能。郎君此去寨子定是有去无回啊!江家被灭,如今可就仅剩郎君一人,望郎君三思。若郎君想要剿灭匪寨,何不待日后拥有一批护院再来!”
“郎君饶了仆吧!仆若带你去寨子里,大当家一定饶不了仆的。”
江秋白听后,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道:“听你说起这样新奇的地方,我已然是非去不可了。”
她的话刚说完,方于顿时苦着一张脸。
方于在心中暗暗自悔,他怎么就跟着来招惹这个阎罗王!
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悄悄注意这边动静的丘丽娴,听到这话也不由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兄长……”
她欲言又止,似乎对恩人夜闯狼窝的作死行为略有些不赞成,但又苦于没有立场劝阻,就陷入了内心的纠结之中。
“娴妹,无事,为兄此次只是先去探查一番,并不打算直接动手。娴妹就暂且留在这山洞,等为兄探看后再来接你!”
江秋白朝她抚慰的笑了一下,他目光灼灼,神情平定,显然他说出的并不是少年的意气之争,周身气势凌冽迫人,宛如一把脱鞘的长刀,刀身的寒气刺得人生疼。
丘丽娴脸色一红,眼底的担忧反倒渐渐褪去,甚至多了几分热忱。她坚信兄长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他做出此等决断必定是有所把握。
“兄长!”
*
剿灭匪寨!
那么它的突破口到底在哪!
江秋白转头看吃完粟粥又继续挖坑的流民,不免皱了皱眉。
这些人面容枯槁,身体消瘦,不具备作战能力,让他们跟着去剿灭匪寨也不过是去送人头。
突破口怎么也不会在他们身上。
江秋白默默打消了心中罪恶的念头,转而看向因为她的视线变得满脸惊恐的方于。
“你领我前去匪寨,我便留你一命,但若你反抗,那就别怪我刀下无情。”江秋白一脸淡漠的看着眼前满脸不愿的壮汉说道。
江秋白的声音笃定,话语中不带一丝温度,容不得他人反抗。
一听闻此话,方于就在心中暗暗叫苦。这人执意要上山赴死,他拦也拦不住,但若是他带人上山去,大当家决不会留他一命,可若是他此时拒绝,这小郎君也不会放过他。
不如先依顺小郎君,小郎君的武力必定能够将寨子里拖入战争泥潭,他之后再趁乱逃跑,反倒安全许多。
由此,方于在心中打定主意后也就不在硬抗,转而变得十分谄媚。
他忙不迭的点头同意,积极的介绍:“寨子位于祁山半山腰,靠北……”
方于如同道豆子一般,叽里呱啦就说了一大堆寨子的地形守卫。
听到这话,江秋白对他话中的真实性不置可否,是真是假一看便知。毕竟她也不准备硬闯,若是没有找到突破口,她就所幸放弃这个支线任务。
江秋白还是嘱咐道:“我先说清楚,一会儿若你敢乱跑乱叫,我便会直接取你性命。到时可休要说我未曾提前告知。”
方于唯唯诺诺的应声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江秋白扬了扬下颌,示意方于往前带路。江秋白跟着方于就踏上了前往匪寨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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