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日光正盛,已然是第二日清晨。
寨子里的人已经三三两两起来了,只是这些人一脸茫然。
他们如今换了大当家,而新任大当家还在屋子里未出来,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深怕一不小心就触了新任大当家的霉头,成了被当众宰杀的那只鸡。
昨夜江秋白为了收编这群土匪忙到深夜,此时她虽已经醒了,但是还要急着出去。她已经将那些挑头的土匪都杀了,他们暂时还不敢借机生事,也不会在这时闹事。
“系统提取身份证明!”
[提取身份证明成功!]
江秋白卧在床榻边,手中随意地拿着一块白玉玉牌——符传。
她提取了存放在系统空间里的身份证明,系统就给了她这块玉牌。她原以为能是份文牒,再不济来封家书也行!
虽然这玉牌温润如羊脂,色泽白净剔透,拿在手中质感圆润冰凉,不似俗物,但一块玉佩有什么用!
江秋白细细把玩着玉牌,想着这里面藏着什么能证明她身份的信息。正当她手指划过玉牌表面,兀然感觉这上面刻着字符。
透过昏黄的烛光,江秋白能够清晰的看见玉牌的正面上清晰刻着江秋白,男,云中郡祁县人。
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符传?
在江秋白记得她在首都星博物馆里看到过记载,早在人类还在地球时的周朝就有了符传,本地土著没有符传几乎寸步难行。出门住店没有符传,店家甚至会将人赶出去。
知晓了这块玉牌的用途,江秋白不禁哑然,这古人的规矩也不少啊!
符传上的字不是联盟官方文字,也不是江秋白记忆里的其他任何一种文字,但是她却能靠着连蒙带猜看的懂。
只是这上面的男让她暗自嘀咕。
江秋白确信这具身体是女性,但是昨日曾在江家干活的方于坚定认为她就是江家嫡子江秋白,如今系统给的身份证明也是男性江秋白,但是这具身体却是实实在在的女性。
看来原主的秘密也不少啊!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然后房门就被轻巧地敲了几下。
“大当家可要洗漱”
一道柔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江秋白顺手玉牌收回了系统空间。
这系统给的东西她可以随意放回系统空间,但不属于系统的东西就不行了。虽然江秋白有些可惜少了一个自由使用的储存空间器具,但是能藏系统奖励也不错了。
昨晚她从土匪手中夺过的长刀并没有经过淬炼,刀刃钝得很,她能大杀四方靠的还是一股子蛮力。
这个星球还是处于蛮荒时代!
能够隐藏一把马槊的系统空间堪称神器!
“进来吧!”
话音落下,江秋白就见到推门进来一美貌妇人。
这妇人颜色妷丽,眉眼流转萦绕着一股媚色,嘴角端着是柔柔的笑意,看着就让人不禁心情愉悦。她走动间身姿轻盈,宛若江边翠柳弱不禁风,身后紧紧跟着几个姿容端丽但打扮得灰扑扑的小丫头。小丫头们手里提盆端水,只是神色颇有些紧张惊惧。
美貌妇人端端正正的走上前,欠身道“妾身山娘,特来伺候郎君洗漱换衣。”
闻言,江秋白细细打量这美貌妇人一眼,余光又将那几个小丫头紧张惊惧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中不觉有些好笑。这传闻中心狠手辣的山夫人,居然还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儿,护的在土匪窝的这几个小丫头个个还如兔子般胆小。
“有劳山娘了。”
看着干净的面巾,江秋白顿时眼眸亮了亮,眉梢也挂上了笑意,她手一撑就下了床榻。
昨晚她倒头就睡,没有洗漱,醒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如今能够洗漱换衣她自然欣喜不已。
闻言,山娘暗暗舒了一口气,立即使眼色让那几个小丫头赶紧跟上前伺候。
山娘在木盆里用热水绞了绢递给江秋白,见江秋白接过,心中才真正缓了缓。
昨夜,眼前这容貌秾丽的郎君带着一行人瞬间就将整个寨子给拿下。反抗的人都被他一一砍杀,听说武岺也已经死在了他的刀下。她都还记得那时她躲在屋后,从门缝里看到平日里一个个凶神恶煞,草芥人命的土匪跪在他脚边像条狗一样瑟瑟发抖。
而这人手持长刀,下巴微扬,眼神冷淡无情,在火光的映照下宛若神明降世,无形的威压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他就是这个寨子掌握生死的神!
山娘立即意识到这寨子已经变天了,若她想要活下来,她就必须抱住这个新任大当家的大腿。于是今日天不亮她就带人来大当家这伺候他洗漱。大当家若是将她们收下,她们就还能在这群狼环绕的土匪窝里继续活下去,若是不能,她们就只能死路一条。
定了定心,山娘端着一套烟青色的衣裳奉带江秋白面前,道:“这身衣裳是山娘昨晚新裁,大当家换上看可还合身。”
这衣服是山娘昨晚照着目测的尺寸带着几个小丫头连夜赶制。她留意到大当家进入寨子时除了一把刀,别的什么都没带。
山娘拿起衣裳,心中只希望这套衣服能讨得大当家欢心。
“多谢山娘赠衣!”
虽然有新衣可穿让江秋白内心十分感动,但是她看着眼前这衣服样式却有些头疼。这衣服样式繁复,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江秋白不知道这哪是给土匪头子穿的样式,这明显是世家子弟外出游历的穿着。既是世家子弟的穿着,为了要与平民百姓划开阶级,不可避免十分繁复,他们平时都有仆人帮忙穿衣,自然不需要忧心如何穿衣。
但江秋白明面上没说什么让她们换上衣裳,但心中暗自嘀咕,这般繁琐的衣服实在是不适合她,太过束手束脚,以后还是自己再买些方便的衣裳穿!
另一边帮江秋白换衣的山娘心中一个咯噔。
她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自然分辨的出这伺候的到底是郎君还是女郎。但她面上端的住,还侧身挡了挡,没让身后那几个沉不住气的小丫头发现这新任大当家是女郎的秘密。
山娘沉了沉心,如今她知道这个秘密,恐怕大当家不会让她活着出去。但是她用眼角撇了撇江秋白自然的神情,不觉眉头紧蹙。若是大当家想灭口面上也不会这般轻松自然。
难道这是大当家给她们的一个机会
跟随大当家上山的人都是男人,自然不能贴身伺候大当家。而无论大当家是否要想要女扮男装,她身边都需要伺候的人,这是大当家给她们的一个机遇。
若是她能抓住这个机遇,成为这新任大当家的心腹,以后自然就能在这寨子里有一席之地。
江秋白还没修行读心术,不知道山娘心中所想。
她所在的时代要求精神力等级进行战斗,早已经完全没有了男女不平等的概念,也就不知道她漏出了一个多大的疏漏。
当然即使江秋白知道她也不在意。她没有打算要女扮男装,只是她醒来就这身衣服,其他人也自然而然认为她是男人。她也不打算一直借用原主的身份,她想从开始就与原主进行区分,以后原主才好回来继续生活,也不会被她影响。
江秋白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仅仅只是换个衣服,山娘为啥表情要这般坚毅果断,宛如要与人正面厮杀。
难道山娘准备接机刺杀她
江秋白满眼惊奇的看着山娘,难道死去的大当家竟然还是她的爱侣!
山娘被江秋白这满眼深意的一望,顿时倍感鼓舞,她觉得自己已经读懂大当家眼神中的意思。
江秋白刚换好衣服,山娘咯噔一下跪下去,几个小丫头慌张的跟着山娘跪下去。
接着山娘就从怀着掏出一本账册并几封信件一同呈给江秋白。
“大当家,这本武岺私库的账册,这几封信件武岺与石郡守来往的书信,山娘特意取来以示归顺之心。山娘愿为大当家效犬马之劳!”
江秋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她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是她微眯着眼,随意接过账册和信件,翻了几下后就放在一旁的书案上,反而问道:“我瞧着山娘口音、举止不似这寨子中人”
这问话也打了山娘一个措手不及,她原以为大当家会追问石郡守的事情,不曾预料大当家居然会问到她的出生。
山娘眼露苦楚道:“山娘原是朔方郡人,家中世代与胡人经商,两年前跟随商队途径此处不幸遭遇山贼,良人抛下山娘独自逃生。山娘被山贼虏获,后被送给武岺,靠着在家中学得的记账本领,给武岺收拢财物才得以活下来。”
话音刚落,两行热泪,滚落至腮边,宛如星点,让人不禁想要拥她入怀中好好安慰疼惜。
江秋白倒是没有被这副模样所骗,辗转两个土匪窝活得好好的,还能护住几个小白兔的人,岂能是面上这等柔弱可欺之人。
恐怕山娘心狠手辣是真,怜香惜玉也是真。她既能挑拨武岺和他的土匪同伙,也能庇护同为被掳的小丫头。这样的人怎能简单!
江秋白倒是颇为欣赏山娘,只是若是她想要让山娘切切实实的为她办事,江秋白就需要拿出魄力折服她,让她心甘情愿才行。
不过,如今她既然冒出来,江秋白也不吝与给她一个机会。
江秋白饶有兴致的继续提问:“既然你已经在这寨子待了这么久,又曾给武岺做账,对着寨子方方面面定是已经聊熟于心。那我问你,我要怎样才能将不靠打劫就将这寨子经营下来。”
闻言山娘诧异地抬头看了江秋白一眼,但却看不出她是否是在说笑,只是无论如何这都是她的机会。
山娘思忖半晌,回答:“寨子处于祁山中,周围荒无人烟,土地也是靠着打劫为生,云中郡刚遭刺瓦人劫掠,寻常办法已经无法经营整个寨子,但山娘家中世代经商,家父未成有子,便将家中经营的事物悉数交与山娘。若是大当家肯放心,山娘愿替大当家与亲近大夏朝的胡人做生意。”
闻言江秋白挑挑眉,但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江秋白扬了扬下巴:“去看看来人是谁?”
山娘闻言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但眨眼间收拾后心情就去开门。
来人是方于,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方于后悔了,在武岺被江秋白一刀劈死就后悔了,但是一切都发展的太快,转眼间江秋白就当上了大当家。他甚至来不及向江秋白表示忏悔之心!
方于记得江秋白提着长刀在人群中缓缓走着,脸色微沉,带着冷凝肃杀,仿佛风雨欲来的前奏。“你们往日下山打家劫舍,屡屡伤人性命,杀人者人恒杀之,我原不想收下你们。”她声音肃穆,平淡的讲述着,几句话似乎即将决定他的性命。
为了活命,他搜肠刮肚地想啊想,最后还真让他想出一个。他记得武岺有个秘密,能来一大批武器,若是他能将这个秘密告知江秋白,他就能活下来了!
只是武岺活着的时候颇为狡猾,将这个秘密掩盖的严严实实的,若有人打探,他定是要让那人当众杀之以示效尤,其他人自然就不敢再打听了。
毕竟武器大当家自会运来,他们又何必冒着这么大风险去打听
但是武岺已经死了,他的心腹张高古必定是知道些内幕,若是他将张高古抓来给江秋白,他就能活下了!
进屋后,方于立即恭恭敬敬道:“大当家,我有要事要告知大当家,请大当家屏退左右!”方于直直的望向一旁伺候的山娘她们。
山娘转而看向江秋白,请她做出指示。
江秋白点点头,山娘这才带着几个小丫头出门去了。
“大当家,你可不能听信山夫人的话,她就一蛇蝎妇人!”方于忍不住给山娘上眼药。
“你有事直说,别攀扯其他人!”江秋白有些不耐的皱眉,手指不禁敲着椅子的扶手。
方于想起正事,连忙正色道:“大当家,小的想要告知您,武岺拥有一条渠道,能大量获得箭矢,铁刀这类武器。”
方于推了推张高古:“这人是武岺的心腹,小的花了好大功夫才将他从寨子里找出来。他定知道这条渠道!”
江秋白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人:“你就是张高古?”
那人看着江秋白,小心翼翼地回答:“小的就是张高古。”
张高古,这不就是武岺的心腹嘛!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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