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思,方才缓缓开口说道:“秘阁乃是旧朝的暗中培养的一个组织。”
旧朝?
苏子籍眉头一皱,那不就是如今的大魏?
“这么说来,那个任大人能够调动这些官兵倒是也能够说通了。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抓捕小艺姑娘?”
不仅是南宫小艺,南宫萧山也被这群人抓捕过。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他便有了答案:“因为南宫家?”
“不错。”
福伯点头说道:“这些年来,旧朝的势力虽然一直都在中州活跃,但隐隐可见,他们已经把手伸向其余四洲了。若是旧朝真的想要再次一统大魏,那各大世家已经各大宗派一定是他们首要针对的目标。”
顿了顿,他又说:“我南宫家,作为东洲实力较大的世家,若是旧朝想要统一东洲,那自然而然的便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苏子籍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旧朝虽然已经没落,但不论怎么说,也是统一大魏很久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掺和了进来。
现在的他只觉得麻烦。
旧朝打算对东洲动手,那接下来东洲必然会经历一番动荡。就是不知道像南宫家这样的世家与宗派,到底会做出怎么样的反抗。
最主要的是,自己现在已经跟南宫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场动荡当中,他自己怕是难以脱身了。
尤其是在经历了今天这么一场战斗之后。
……
……
紫云楼的位置虽然偏僻,但是这里的大火,早已人尽皆知,很多好事之人,耐不住内心的好奇,朝着这边走来。
当看到紫云楼周围那一具具尸体的时候,无一不是神色大变,匆匆逃窜。
倒是有些胆大的,想要上前查看。
不过在看到站在场中两个浑身浴血之人的时候,原本壮起来的胆气顿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慌忙逃窜。
紧接着,一传十,十传百。
渭川城的人都知道了有两个狠人杀了一堆的官兵,此时杀红了眼,正在紫云楼附近,似乎还要杀人。
因此,尽管紫云楼这边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在这周围,也愣是没有几个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紫云楼上面的火势终于变小了。
在此期间,
苏子籍同福伯二人一直都在警惕四周。
一方面是担心那个放冷箭的神射手会折返回来,另一方面也是在看后续还会不会引来其他的士兵。
好在,并没有。
直到紫云楼的火势不再笼罩着后院的区域,福伯赶忙来到紫云楼后院的进口边缘,出声喊道:“小姐,小姐,你现在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福伯……”
南宫小艺的声音有些发颤,也不知是在井中泡久了的原因还是怎么的,“我没事儿,只是觉得有些乏力。”
福伯一听到南宫小艺的声音,原本有些担忧的神色不由得浮现出些许喜色,他说道:“还好,还好,幸好小姐你没出事!”
但一听到小姐说身子有些乏力,不由得又有些担心。
小姐的身体他是知道的,长时间在冷水里待着,怕是要出不少事情。
正想着,忽然听到井下传来陈树惊呼的声音:“少爷,南宫小姐她快要不行了!”
“小姐?!”
福伯闻言,不由得神色焦灼。
此时的他站在井边,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十分不安,他左顾右瞧,想要找到些什么东西能够把南宫小艺从井中拉上来。
“少爷,南宫小姐晕过去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水声。
苏子籍不再耽搁,冲着井口喊了一声:“闪开!”
便直接跳了进去!
好在这口井要比陈家老宅那边的那口井要宽敞不少,尤其是井底的位置,苏子籍刚一跳进井水当中,首先感受到的不是冰冷,而是温热。
想来,也是之前的大火的缘故。
看来南宫小艺和陈树两人,就算是躲在井底,也是没有那么的舒服。
“少爷,南宫小姐她……”
苏子籍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树,此时他正靠在井底的边缘位置,一只手抓着井底的一处缝隙,另一只手扯着南宫小艺的臂膀,似乎是担心其会沉下去。
“你感觉怎么样?”
“少爷,我没事。”
苏子籍看了一眼有些疲乏的陈树,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的南宫小艺,他很难想象一个孩子还有一个身体虚弱之人,在井中是怎么度过的。
“那我先带她出去。”
“嗯。”陈树点了点头。
苏子籍伸手将南宫小艺揽了过来,开始向上爬。
虽说紫云楼的这口井要比陈家老宅的那口井的井口要宽敞一些,但是想要一次性通过两个人,就显得有些狭窄了。
苏子籍没有办法,只能够将南宫小艺面对着自己,抱在怀中,然后从身上撤下一些布条,将其绑在自己的身上,双手双脚向上爬。
由于他和南宫小艺都浸过井水,浑身都是湿透的,再加上南宫小艺贴着自己,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南宫小艺现在的身体有些冷。
他知道,以南宫小艺的体质,等出去之后,恐怕要生一场大病。
他不敢耽搁,赶忙将南宫小艺带出了井口。
“你……”
此时一直在上方看着苏子籍的福伯,看到这般场景,脸上不由得有些难看,但是当看到苏子籍带着南宫小艺从井中爬了出来之后,最终还是没有将要说的话说出口。
“前辈,你且照看一下小艺姑娘。”
说完,不等福伯答应不答应,苏子籍转身便再次跳入井中,不多时便将陈树也从井底带了出来。
果不其然,
南宫小艺在从井底出来之后,生了一场大病。
苏子籍等人为了给南宫小艺治病,又在渭川城里待了一些天,直到南宫小艺的身体渐渐好了一些,方才继续赶路。
……
……
渭川城外。
一个少年驱赶着一辆马车,悠然的走在大道上。
这个少年正是陈树。
这一次,赶车的工作全然交给了陈树,苏子籍则是同福伯还有南宫小艺坐在车厢当中,倒也是颇为悠闲。
天色渐晚。
忽然听到车厢外面陈树的声音传来,“少爷,天色晚了,我看到不远处有一处破旧的驿站,咱们要不要去那里休整一晚?”
苏子籍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陈树不再多说,驱马赶到那处破旧的驿站,勒马而停,紧跟着便说道:“少爷,驿站到了。”
苏子籍等人下了马车。
这里的驿站有些破旧,里面并没有什么人影,不过也能够看到一些人在这里停留的痕迹,想来也是其他的过路之人。
“就在这里休整一晚吧。”
众人走进驿站之后,福伯找了一间比较干净的房子,十分细心打理了一遍,然后又从马车上取下了一些床铺。
苏子籍也找了一间房,正要稍作清理,却见一直跟在身旁的陈树已然忙碌了起来,只见其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将房间清理的很干净。
看到陈树这般模样,似乎打扫房子他就像是做过很多次一样。
不过想来也是,这个吃百家饭的长大的孩子,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对于他来说,打扫房间从小到大也不知做了多少回,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将房间打扫干净之后,陈树又给苏子籍找来一些床铺,扑在床上,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方才笑着转身对苏子籍说道:“少爷,床铺铺好了,你早些休息吧。”
苏子籍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少爷,那我也去休息了。”
陈树做完了这些之后,挠了挠脑袋,韩笑两声,便告辞离开。
苏子籍听得到,陈树就在自己的房间旁边找了间房子开始打扫起来,动作不大,就像是生怕会打搅自己一样。
在陈树走后没有多久,便见福伯找了过来。
“苏公子,可曾睡了?”
苏子籍打开房门,看着门前的福伯,笑着问道:“前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福伯对苏子籍拱了拱手,然后指了指苏子籍房间,示意可否进去说话。
苏子籍赶忙说道:“是晚辈疏忽了,前辈请进。”
福伯走进苏子籍的房间之后,便直接说明了来意,“苏公子,老奴有个不情之请。”
苏子籍微微一愣,转而说道:“前辈尽管说,要是在下能够做到的,自然竭尽所能……”
福伯沉吟一会儿,开口问道:“不知苏公子身上还有多少五虫丹?”
苏子籍明白了福伯的意思:“前辈是想要五虫丹?”
福伯点了点头,说道:“老奴知道苏公子的五虫丹极为珍贵,但是老奴希望苏公子能够卖我一些五虫丹。”
似乎是怕苏子籍不答应,他紧跟着又说:“老奴之前是打算用五百两一枚买苏公子的五虫丹,老奴知道这个价格还是低了,这样,老奴愿意付出三千两一枚的价格来买五虫丹,如何?”
苏子籍思索片刻,问道:“不知道前辈需要多少五虫丹?”
“十颗。”
十颗也就是三万两。
“前辈要买这五虫丹,似乎不是为了南宫小姐。”
福伯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承认道:“老奴是为了自己。”
苏子籍听了这话,不由得抬头起来看向福伯的眼睛,福伯的年纪不小了,脸色的斑纹已经显现,唯有那双眼睛还没有显现出老态。
在听到福伯索要五虫丹是为了自己之后,他点头答应了下来:“好,三千两一颗,十颗,一共三万两。”
说着,他取出十颗五虫丹递给了福伯。
福伯看着苏子籍手中的五虫丹,并没有立即接过,而是说道:“苏公子,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的银子,不过……”
顿了顿,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牌子,然后递给苏子籍,说道:“这个牌子是老奴全部的身家,只要到了泰州城,老奴留下的东西,都是你的。”
“好。”
苏子籍果断的接过福伯手中牌子,然后将十颗五虫丹递给了福伯。
见苏子籍这么果断,福伯反倒是有些意外,“苏公子就这么相信老奴?”
苏子籍坦然道:“对我来说,十颗五虫丹并不算什么,不管前辈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亏。”
福伯闻言,忽然笑了笑,他不知道苏子籍是有意讲这话说给他听的,还是怎么的,他直言道:“苏公子放心,老奴留下的那些东西,价值绝对超过三万两!”
苏子籍笑着说道:“那看来还是在下占了便宜。”
福伯摇了摇头,道:“其实老奴知道,占了便宜的一直都是我和我家小姐。老奴一开始不知道五虫丹的价值,但是在吃了苏公子的五虫丹之后,我才明白,单论其功效,就算是比起六品血气丹也不遑多让。”
“然而老奴当初提出五百两一颗的价格,苏公子你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说到这里,福伯叹息一声道:“说到底,我们到底还是欠了苏公子你不少恩情。”
说着,只见其对着苏子籍深深一拜。
苏子籍见状,可不敢承了这一礼,赶忙走上前去,在福伯还没有拜下去的时候,将其搀扶住,他道:“前辈说这些,可是折煞小子了。”
“苏公子,老奴还有一个疑问。”
福伯见自己在苏子籍的阻拦之下,无法继续拜下去,只好作罢。
“前辈请说。”
“一开始老奴以为公子对我家小姐这般照顾是因为我家少爷的原因,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
顿了顿,福伯紧跟着又问:“我家公子要是知道您的丹药能够救我家小姐,恐怕早就让你来给小姐治病了。而且你之前也说过,我家少爷不过就是你的一个普通朋友……”
“所以,苏公子,我想知道,你为何会对我家小姐这般照顾?”
苏子籍沉思了一会儿,刚想把自己当初身为乞儿,被南宫小艺所救的事情说出,却听到福伯的声音传来。
“莫非,苏公子就是单纯的为了我家小姐?”
福伯看着眼前的苏子籍,忽然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说完,他看向苏子籍的眼神当中有了一些莫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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