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处两层小楼里,从虹城饭店离开的柳副县长,正在屋子里开怀畅饮。
平头胖子喝了一杯酒不悦的说。
“姐夫,你咋对那邱英杰,客客气气的,他不就是一新来的外省干部嘛。”
柳副县长停下叨花生米的动作,使劲往桌子上一摔,平头胖子一愣。
“你懂什么?你知道他是外调来的是吧?但你知道人家是从哪调来的嘛!”
就在回来后,柳副县长这一路上也窝着火,但怎么说也是混迹官场多年,为了想整一整邱英杰,特意打电话给自己的老领导问了问底细。
但老领导听后,对他只说了两个字“北方”,两个字说出后,柳副县长立刻就猜测到了邱英杰的来历。
才刚到三十就做到了正科,这么多年从政生涯还是头一回见着,不由让其心生疑虑。
老领导也没有跟他多说什么,毕竟人家在市里工作,你一个没实权的副县长,点拨几句就算是大恩大德了。
平头胖子没有他姐夫那么深思熟虑,就脱口而出。
“我管他哪的,强龙不压地头蛇,是龙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
柳副县长听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筷子打在平头胖子的肚皮上。
哀嚎声,引来了一位中年妇女,怒气冲冲的走进来。
“老柳,你能不能别打他,好好跟他说不行吗。”
还没等柳副县长不乐意呢,平头胖子表情不悦喊着:“我们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少插手。”
话一说完,柳副主任的筷子又狠狠的抽了上去,嘴里还骂着。
“你怎么跟你姐说话呢?你下回在这样说话,我非抽死你。”
平头胖子立马识相的低着头不敢言语,一旁的妇女却不乐意了,推了下柳县长嘀咕道。
“我弟弟说我怎么了,我是她姐,你这姐夫不帮着家里人,怎么尽替那个邱什么杰说话。”
柳副县淡淡地说:“今天这个邱英杰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我留面子,这场子我早晚是要找回来的。”
现在想想,终于知道为什么县里突然调他到珠城学习三个月,本来他是想在木叶镇公社主任空缺的时候,把自己的心腹刘副主任推上去。
希望能借着他手,能在县里把自己的影响力在提一提,但谁想到上次在会上提了一句,第二天就收到了去学习的消息,他也没有多想。
但是没想到去市里学习了三个月,回来后木叶镇公社主任人选已成定局。
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了,自己也还坐着冷板凳,管着县里卫生方面的工作,也就能从食品卫生一块捞点油水。
对于个邱英杰他还真没办法下手,只能在工作上做点儿文章,但是他动不了邱英杰,还动不了其他那几个嘛。
想到这又气不打一处来,走到卧室又拨打了电话。
“喂,郭经理,今天和邱主任吃饭的都是什么来头。”
正在办公室抽着闷烟的郭经理接到柳副县长的电话后,立刻眉开眼笑。
“柳副县长,这里面除了邱主任,也就是那个家禽厂的生产主任有点实力,剩下的都是没啥背景的。”
“听服务员说,是在县里注册了商店经营执照,特意来饭店庆祝的。”
“哎,柳副县长,今天真是扫了您雅兴,您要是提前通知一声,绝对给你安排一个最好的,这次是新来的服务员不懂事,老弟下次一定摆一桌给你赔罪。”
郭经理在电话里讲个不停,他们这些人因为都是在体制内的,面对他们这些领导,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今天他也是两头不是人,对沈洛等人的态度,也是迫不得已,说白了他也是一个生意人,饭店效益好了也是他的成绩。
柳副县长并没有仔细听后面的话,只是笑着应了下来,便把电话挂断。
又重新拨打了个电话。
过了会儿后又回到酒桌上,平头胖子见状立马询问。
“姐夫,打听清楚了吗?”
柳副县长冷笑说:“打听清楚了,就是个在家禽厂挂靠的个体户,现在想注册个体户经营执照。”
平头胖子突然喜笑颜开,“姐夫,这不巧了吗,工商部门的孙领导可是咱们老朋友了,这不撞咱们枪口上了吗”
柳副县长听完后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格外的阴险,举起杯子又喝了起来。
………
昨晚的接来送往,早就让沈洛累的苦不堪言,回到家后对饭店发生的事,想都没想就睡着了。
国庆假期沈洛就想着到乡下去看看,一大早就来到了县城城南的废品站。
自行车直接驶进一青砖墙包围的院子里,一到里面便能看到遍地的破铜烂铁和酒瓶子。
沈洛停下车后就朝着院子喊着。
“赵破烂!赵破烂!还走不走。”
就见一破书堆中站起来一个头顶破洞草帽,身穿黑布短挂,脚踩黑布鞋,眼神溜圆,脸颊精瘦的老头。
老头眯眼着对沈洛骂道:“你个臭小子,你怎么比我老头子还积极,你是不是想撬行啊!”
沈洛笑着给了赵破烂一根烟,老头一见到是大前门后顿时乐的合不上牙。
见他满口的大黄牙,沈洛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笑着说。
“我说赵破烂,我这不是关爱孤寡老人嘛,免费给你干活,你咋不识好歹呢。”
赵破烂放下手中的破书讥笑的说:“看你小子这造型,我站你身边都显富贵,你这是跟我去收破烂的,还是去要饭的。”
沈洛打量着上下一身,自己穿着补丁布鞋,身上的粗布黑褂袖口还开着叉,不由自己也是一笑。
“嘿,赵破烂,咱这不是干一行爱一行嘛,这叫敬业!”
一本正经的看着这小子胡说八道,赵破烂也是无奈的苦笑摇头,便推出了板车。
说起这个赵破烂,沈洛的鎏金弥勒佛还就是在他手里得到的。
那天沈洛正好星期五放假回家,却看见赵破烂晕倒在一个巷子里,正好让他给看见了。
原本以为这老头死了呢,摸了摸鼻息却发现还活着,就连忙送到了医院,后来医院说是低血糖。
经过灌下去点葡萄糖才恢复过了,老头醒后非要拉着沈洛回家拿钱,实在拗不过,也就跟着他去了。
从他那得知老头是收破烂的,在城南郊外一破旧院子里,因为大家都叫他赵破烂,所幸自己对外也称自己赵破烂。
回到赵破烂家,一进屋就见到案桌上摆放的鎏金弥勒佛,老头从里屋拿出钱,就看沈洛纹丝不动的盯着佛像。
立马就看出了他喜欢这个,笑着就要送给沈洛,沈洛最后就没要老头药费,也就直接把鎏金弥勒佛像给抱回家了。
从那以后沈洛没事就来赵破烂这转悠,还真让他弄到了不少好东西,经常能遇见铜器和一些明清字画,虽然价值不高,但也有收藏价值。
也就想着跟赵破烂到乡下去转转,还特意给自己搭配了一身衣服。
毕竟到下面去就是奔着捡漏去的,你衣着光鲜的,可不就想当冤大头等着挨宰的嘛。
上个星期赵破烂跟他说虹城南庄那边有不少这些老东西,就想着正好跟着他一起下去转转。
因为赵破烂推着板车比较慢,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南庄,进了庄子后赵破烂就开始吆喝起来。
“收旧破烂,啤酒瓶”
沈洛也跟着像模像样的喊了起来。
其实这时期的废品生意并不是很挣钱,就像赵破烂因为是一个流浪到虹城的老头。
实在没有办法,在几年前就偷偷的捡破烂,那时候还叫拾荒,也就是捡点有用的东西换口吃的。
这两年虽说条件好起来了,但八十年代人们家里依旧没有一些多余的废品垃圾。
就像报纸,在农村人眼里就是好东西,虽然也认识不了上面几个字,但拿来糊墙纸可是非常好用的。
可以说物质匮乏的年代都是物尽其用,把一些资源都做到了最大利用。
赵破烂之所以来乡下,也就是收一些玻璃瓶子,拿到县里玻璃厂也能挣口饭钱。
到了地方的时候也才七八点,两人找了一个村里的中心位置,在一块树荫下就蹲了下来,虽然这已经十月份了,但也耐不住这烈日炎炎。
赵破烂把招牌立了起来,就一直吆喝着,这个点因为村里的人都下地干活了,所以并没有多少人。
一般也就是村里孩子偷拿着家里的酒瓶来卖钱,沈洛以前也没少干过,四个瓶子一分钱,到镇上供销社里就能买一块水果糖吃。
这也是农村孩子唯一有机会给自己整点零嘴的时候,但要是被家里大人发现了,自然少不了一顿棍棒。
沈洛待了一会儿后,就朝赵破烂要了个袋子,在村里自己逛了起来,打量着村里的各家各户。
这南庄以前的住户不少都是地主成分,所以有很多独门独院的宅子。
沈洛就专挑这些宅子门口转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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