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看了一眼, 就迅速把车帘放下了。
不管顾见山来没来,跟她关系不大,她过来是办正事的。
她和静墨两人以前都没来过庄子, 但知道庄子占地多少亩,里面有几多少农户,按照往年和御朝的亩产,能估算出今年的收成。
自然是高于亩产的好。
总共六十八亩七分地,农户十六家, 一家四口到十二口人不等。管事那家的姓刘, 一家八口人。
御朝土地小麦亩产二百多斤,水稻亩产将近三百斤, 南方略高, 北方及西北略低些。陆锦瑶庄子的农户是一亩地分三成粮食,收成越好分的越多, 当然, 家里十几口的有五六个壮劳力, 种的地也比四口人家里要多得多。
庄子里的农户都是府上的下人。
别看永宁侯府伺候的丫鬟下人多,但是还有一些不识字、样貌普通的, 只能种地来养家糊口。
犯了错的下人, 也是打发到庄子。
只不过这种人来庄子后,基本活不了多长时间。
到了庄子,姜棠和静墨从马车上下来,和盛京完全不同,这里人烟稀少,目之所及都是田地。
庄子上九成地种的是麦子和水稻, 剩下的一分为二, 一半种菜另一半牲畜。
还有个小池塘, 里面有鱼虾,也供旱年储水供水用。
除了送到侯府的,自己也能养点补贴家用。
庄子里的农户给两人准备好了房间,两人里住一间屋子。
还张罗了一桌子菜,也是希望姜棠静墨能在陆锦瑶面前多说好话。
“今年收成不错,大娘子大可放心,前两天开始秋收的,收了的粮食晒在前头的院子,晒干之后能称重。”刘管事把该干的事和两人说了,“除此之外河里的鱼虾都肥了,也能吃,姑娘们想吃什么就跟我说,别的没有,但是庄稼地里和山里的东西多的是。秋收事忙,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姜棠和静墨不用做农活,只需盯着他们干活,要是有蛀虫敢中饱私囊的,先记下,回去告诉陆锦瑶再作处置。
陆锦瑶叮嘱过,实在过分别吱声,到时再派人过来惩治,不过分的由他们去就成了。
盛京地处御朝东南方,土地富饶,历年来收成都不错。
农户们也会做假,毕竟谁都想多得一些粮食。对他们来说,孩子多,能下地干活的少,吃饱饭都是难事。
但也不敢太过乱来,像亩产二百多却只斤报一百斤,这种是不敢的。
陆锦瑶怕姜棠静墨两个姑娘在这儿受欺负,这里男人多,尽管捏着卖身契,但人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姜棠谨记陆锦瑶的嘱咐。
“大伯不必劳心照顾我们,看有啥用帮忙的,知会一声,我们也能干。”姜棠长得好看,笑起来的样子看着极好说话,“千万别客气,我们也是大娘子身边的丫鬟,咱们都是为大娘子做事。”
给个甜枣再来个棒子,这招姜棠也学会了,把陆锦瑶搬出来,比说什么都有用。
管事憨笑道“是这么回事,反正缺啥直接说,我们这儿都是实在人。”
等人走后,姜棠和静墨没闲着,把屋里收拾了一番。
她们俩要在这儿住几天,庄子东西多,吃喝不愁。姜棠带了两个碳炉子,她们自己烧火做饭,味道好些,也省着给农户添麻烦。
农忙时期得贴补油水,庄子里杀了一头猪,给姜棠她们拿了两块肉,一大块瘦排骨,还有一小块五花肉,都是捡最好的拿的。连带着送了米面,还有一些鸡蛋蔬菜。
肉是管事拿过来的,姜棠没客气,关上门问静墨想吃啥。
其实丫鬟们都不愿意来庄子,而且这回陆锦瑶回平阳侯府,半夏和陆英留在宴几堂,留在侯府没人管,不用伺候,那多自在呀。
静墨这回不羡慕陆英了,跟着姜棠出来好像秋游野炊来的。
静墨道“吃什么都行,我给你打下手。”
姜棠“做好了给管事送去一碗,咱们在这儿也方便。过两日我问问这边秋收谁做饭,是各家吃各家的还是一起吃。”
静墨诧异道“你要给他们做饭?”
姜棠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可以教她们做,口头说几句话的事,还能讨个好。”
静墨点了点头,“那倒还行,总不能出来了还给一群人做饭。”
姜棠看看还缺啥,“我去借点调料,一会儿也有借口送吃的。”
调料姜棠带了,出去一趟再回来,就拿了几颗葱几头大蒜。
肉做红烧肉,排骨跟着一块给炖了,再放土豆茄子,锅边贴玉米子,这样吃最好吃不过。
姜棠觉得来这儿住挺好,因为书里“姜棠”的结局,她挺怕庄子的。
来庄子就意味着赶出来,但其实这里极大,比永宁侯府还大。
有个庄子雇人种地,还有住的地方,也很好。
就是不如盛京繁华。
“静墨,这儿的地多少钱一亩呀。”姜棠觉得,她买个小庄子也成。
静墨道“二十多两吧,若是好的水田价钱更高。”
姜棠心道,那她的钱也只够买二十多亩地,而且跟以前买房子一样,是个人都想从盛京买,越靠近皇城价钱越高,因为天子脚下,什么都有。
庄子太偏,想置办田地还是等以后有钱了再说吧。
陆锦瑶教会了她一个道理,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就拿锦棠居来说,也是一步一步慢慢来的,不可能一开始就开两个店。
等肉炖好,姜棠给刘管事家端了一大碗。
开门的是刘管事的媳妇,一直说不要,姜棠硬塞的,“我们到这儿也添麻烦,你别客气了,用我们干啥直说就成。”
刘家娘子这才把菜端进屋,“姜姑娘等会儿再走!”
刘家娘子进屋端了一盘卤猪头,“这个你拿回去,自家卤的,味道没你这个好。缺啥跟我说,想吃鱼和螃蟹的话也有,我让我家小的去捞。”
姜棠真没客气,问道“有没有猪大肠?”
这个还真有,杀猪剩的,中午大家伙一块儿吃,刘管事说话顶事,她就把这个留下了。
洗了几遍,还没动,姜棠要给她好了。
姜棠用一碗红烧肉换了猪大肠,这个静墨还真没吃过。
姜棠道“等晚上着,你看这儿还有大葱,做个烤肠,绝对比中午菜好吃。”
静墨厨艺不好,只能给姜棠打下手,自然是姜棠做什么她吃什么。
下午两人看田里看了看,又去晒粮食的谷场转了一圈。
傍晚,姜棠先用草木灰把大肠洗干净,然后又用面搓了一遍,静墨深吸一口气,屏着呼吸跟着姜棠一块儿洗。
“这个真的好吃吗。”静墨虽是丫鬟,但在宴几堂从没吃过下水。
也没人送这些。
姜棠“真好吃,就是不好收拾,还有鸭肠鸭血,这些只要收拾干净了都好吃的。”
静墨洗的认真,等洗干净了一半用大蒜炒,另一半在中间中间串上葱,撒着香料,用炭火慢慢烤。
烤熟之后姜棠递给静墨一串,“尝尝看。”
葱能去腥,烤过之后没那么辣,反而有股清甜味儿。
肥肠把油脂都切掉了,再经过炭火反复燎烤,吃起来只觉得又酥又香。
姜棠“你瞅着吧,这地方虽然偏,但好吃的也不少。应该有鱼干灌肠火腿,我寻摸寻摸,给大娘子带回去一些。”
静墨这回是真信了,“行,我跟着你。”
两人在这边吃着饭,天一凉快,这样烤火很是暖和,姜棠往碳炉里埋了两个红薯,香甜的味立马出来了。
等大蒜炒肠快熟的时候,刘家娘子在门外喊了一声,“姜姑娘!外头有人找你,说是叫春台,问大娘子在不在。”
刘家娘子说不在,然后春台说找姜棠也成。
静墨没说话,用目光询问姜棠。
姜棠道“我出去看看,大娘子不在,那是府上五公子身边的小厮,怕有什么要紧事。”
刘家娘子也不懂侯府有多少公子,愣愣地点了点头,“有啥事招呼我一声。”
这做的菜可真香啊,从屋外都能闻见,姜棠长得也好看,刘家娘子以为姜棠不食人间烟火,结果做菜好吃,说话也通情达理。
姜棠去庄户门口,春台提着两个大篮子等着,看见姜棠晃了晃脑袋,往上蹦了几下,“姜姑娘,这边这边!”
姜棠道“四娘子不在,回平阳侯府了,若有事给平阳侯府递个信。”
春台连道可惜,“没啥要紧事,这是庄子里的螃蟹和虾,既然都拿来了,我就不带回去了,你们吃吧。
对了,姜姑娘,我这儿还有一事相求。我刚在院门口就闻到香味了,五公子是前两天过来的,这儿的饭菜不太好,不利于公子养伤……咳……就想问问姜姑娘,能否受累帮忙,肯定不让你白帮。”
姜棠本来不想答应,可她想到了顾见山身上的伤。
那天之后,才过了十多天而已。
顾见山来庄子,应该不是为了秋收,而是养病。
姜棠道“能帮着做菜,早中晚三顿,到时间静墨会送过去,你不必过来拿。”
虽然庄子人烟稀少,但附近也有人,况且,不止顾见山和陆锦瑶的庄子在这儿。
春台明白姜棠的意思,公子做事小心,不会让人说闲话的。
他道“这些东西,各个庄子我都送了,姜姑娘大可放心。”
那姜棠没别的事了,比起在侯府,庄子肯定更自在些。
而且都是永宁侯府的,见到了说个话也没什么。
她看了眼螃蟹,里面除了挥舞着大钳子的螃蟹,还有一个熟悉的小盒子。
姜棠不动声色把小盒子塞袖袋里。
她提着河蟹和虾回去,然后给春台端来一盘大蒜炒大肠,里面还有两根烤肠,“今儿没别的,凑合吃吧。五公子若想从这儿拿饭,除了工钱,还得带食材过来。”
春台笑着道“这都好说,劳姑娘受累。”
等回到屋里,静墨拿着筷子扒拉螃蟹的钳子,“下午刘家娘子的儿子也去抓螃蟹了,个头不小,但没这些大。”
总共十只,六母四公,还有一筐活虾,看着极其新鲜。
姜棠和静墨蒸了六只,还有煮了一锅白灼虾,剩下的,给刘家娘子送去了,做个顺水人情。
刘家娘子还感叹,这侯府真有人情味。
一盘炒肥肠,一人一根大葱烤肠,再加上螃蟹和虾,姜棠和静墨吃了一个时辰。
剥螃蟹费时费力,但也是真好吃,现蒸出来的螃蟹鲜美无比,蟹黄饱满,蟹肉鲜嫩,把蟹腿掰下来,就带下来一大块肉。
姜棠舒服地叹了口气,“若是大娘子能吃就好了,可以做蟹黄包灌汤包,肯定好吃。”
陆锦瑶怀孕,而螃蟹性寒,现在吃不得。
静墨道“咱们也别吃太多,解解馋就行。”
什么东西吃多了,对身体都不好。
姜棠赞同道“明儿就不吃了,趁着新鲜才好吃嘛。对了,五公子在旁边庄子,那边做的菜味道不好,春台就托我做,给工钱。反正也是多做点的事儿,咱们俩吃的还能好一点。”
静墨点了点头,吃人嘴短,更何况那是五公子,她们虽是宴几堂的人,但若不愿意,告到夫人面前她们没好果子吃。
只是提起五公子,静墨就不可避免地想到那次庄子,姜棠被定北侯为难,是五公子出面说话。
还有,有时正院的蔷薇会过来找她们说话,说着说着总是不经意间转到姜棠那边。
静墨盯得紧,看她什么都没做就没说。
蔷薇好像和春台走得近。
静墨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她总觉得五公子对姜棠和对别的丫鬟不同。
这次又特意过来问。
说是找大娘子,可大娘子明明没来。
总不能看见姜棠了却没看见陆锦瑶。
不过,姜棠确实和寻常丫鬟也不同。
静墨就是怕她受骗。
左右她也在庄子,能多留个心眼。
多个心眼准没错。
庄子的农户一直干到天黑才收工,明早天刚亮就得起来继续干。
刘家娘子给刘管事留了一大碗肉,姜棠送来后,只给几个孩子和婆婆分了几块,剩下的都给自家男人留着呢。
“你尝尝,姜姑娘送来的,味道好吃的不得了。而且都是好肉,这姑娘做事板正的不得了。”
刘家娘子还给刘管事打了二两烧酒,喝酒吃肉,一天的烦劳瞬间消失不见了。
刘管事尝着是好吃,虽然热了一遍,那也是滋味十足。
“说到底也是大娘子的恩情,姜姑娘这是提点呢。”刘管事闷了一盅酒,道,“今年秋收仔细点,大娘子给的分成并不少,虽然大娘子不在乎那几百斤粮食,但得按照规矩来,别让两个姑娘难做。”
在庄子干活辛苦,但踏实。
陆锦瑶给的分成多,他们虽然没地,但鸡鸭猪随便养。
陆锦瑶不指望牲畜卖钱,就隔段时间杀猪了送肉去就成。
送也不必全送,一只猪送小半扇,剩下的他们几家分了。
而且,鸡蛋鸭蛋就没缺过。
不能仗着主子仁义就胡作非为,不是自己的地,若是陆锦瑶不乐意他们种,能把他们赶出去。
“还有,有啥好东西给两位姑娘拿,我看长得俊的那个说话有份量,把她俩哄好了比送再多东西都强。”
刘家娘子“咱们有啥好东西?侯府的人能缺啥?”
“肉干腊肉腊肠,去年灌的那些。”刘管事道,“别舍不得。”
刘家娘子哎了一声,“对了,旁边的庄子是府上公子爷的,还给姜姑娘送了吃的,这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到庄子上都有人送吃的。”
刘管事道“瞎琢磨啥呢,你在外头别乱嚼舌根子,你管送谁的,螃蟹你没吃啊。”
“我也就说说……这种事我敢乱说吗,吃你的吧。”
入夜后天上一角弯月,庄子比永宁侯府要吵闹的多,外面有虫鸣和蛙叫。
永宁侯府最多有知了,但怕吵到主子,要被抓了个一干二净。
姜棠睡不着,看一旁静墨睡得熟,就起来去屋门口坐了一会儿。
她没想到顾见山也在这边,乞巧节那天可以说顾见山跟着她,但这回纯是碰巧了。
她过来是为了庄子的事儿,并非为了顾见山。
男人,你飞黄腾达的时候才能锦上添花,虽然顾见山也送过炭,但在庄子,绝对不能私下约见说话。
幸好顾见山也没有,盒子里纸条只问了,明日想吃什么。
让姜棠心里的满意又多了一层。
虽然说不上话,但有人记挂着你想吃什么,也挺好的。
姜棠睡得晚,次日起的比往常晚半个多时辰。
准备好饭之后托静墨给那边送去,静墨从顾见山庄子带回来鱼和肉,留着中午做饭的。
姜棠把东西放好,在屋里闲不住,便道“我去田里转转,有事喊我。”
这边有水田,姜棠想看看有没有新鲜吃食。
田里应该有田螺,爆炒田螺螺蛳粉哪个不好吃。
田间的小东西其实最鲜美好吃不过,只不过觉得上不得台面,从没往侯府送过。
顺着田埂往外走,姜棠看农户的孩子们也没闲着。
跟着捡麦穗搬东西,越是穷人家的孩子越早当家。
走到河边,姜棠蹲下往河里看了看,除了小鱼小虾,河里还躺着一个个田螺,拿起来看,是活的,就给扔进竹篮里。
一边捡一边往前走,姜棠看见前头一双沾着泥巴的布鞋,抬头一看,是顾见山。
顾见山穿着粗布短打,头发束起,手里拿着把镰刀。
“眼看你头也不抬,埋着头走,一会儿别跌河沟里去。”
顾见山看了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姜棠埋着头捡什么呢。
姜棠站起来刚要说话,就听顾见山道“这里不是侯府。”
姜棠点了下头,看顾见山左手拿镰刀右手背在身后。
她往后退了两步,大大方方道“四娘子让我和静墨过来盯着庄子秋收,秋收完了回去,你何时回去?”
顾见山道“秋收完。”
姜棠又问“那些人都抓起来了吧,没出别的事吧。”
顾见山摇头道“抓起来了,秋后问斩,没别的事。”
姜棠绞尽脑汁又想了一个问题,“那你庄子今年秋收能收多少,亩产多少?”
她许久没见顾见山了,上次见只说了一句话。
从认识他到现在,好像也没说过多少话。
就像两条线,相交之后立马岔开。
顾见山道“还没收完,不知道亩产多少。姜棠,你可以问我些别的。”
不是这种事,和亩产庄稼无关,好不容易见一次,就没别的话说吗。
姜棠愣了愣,她问道“你伤好了吗?春台说你伤重,我有点担心。”
这样看着顾见山什么事都没有,可若没事,当初在假山那里也不至于站都站不起来。
顾见山闻言皱了皱眉,“他说什么了?”
姜棠也忘了,就记得有两次,提了顾见山受伤。
看来顾见山不知道春台说这些,姜棠把这话岔开,“没说什么,你怎么样了,那天有没有受伤?”
顾见山摇了摇头,“我没再受伤,但是从西北回来,伤了右手,现在还没好全。”
他本来想瞒着的,等伤好了再和姜棠说,到那时候只需要一句带过。
以前受过伤,现在已经好利索了。
姜棠也不至于太担心。
但现在,能不能好还不知道。顾见山试过左手拿剑,他用左手写字都难,换只手一时很难改过来。
姜棠该知道这些。
顾见山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姜棠看着顾见山的眼睛,没有最开始他时那么亮。比起美人迟暮,英雄末路,最让人痛心惋惜的恐怕是年华正好,却被迫折断。
说什么以后会好的,都是枉然,顾见山很可能好不了。
姜棠坐在田埂上,两边水稻茂密,正好挡住了头。
顾见山坐在了姜棠对面,“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博取同情,这事我也想了很久,你是我心仪之人,该知道这些。”
顾见山问过太医,李太医不敢说太满,只说慢慢恢复以后能好。
顾见山让他实话实说,他自己的手,应当知道实情。
李太医叹着气说“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好好恢复的确能好,但受过伤的和不受伤的肯定有所不同。将军是拿剑的,兴许能感觉出来,但平日里吃饭写字提重物是无碍的。”
这是李太医的原话。
上午,太阳打在身上有一股暖意,偏偏顾见山看起来有些落寞。
姜棠一字一顿道“等以后伤好了,再去西北,试试看还能上阵杀敌吗。就算杀不了,也有退路。行军打仗又不是只有将军和士兵,还有军师、火头军、侦察兵……不能因为他们没有上阵杀敌就不算他们的功劳。”
顾见山明白姜棠的意思了,尽全力之后若还没办法,也只能认命了。
“那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
不愿意了。
姜棠“我也没因为你是侯府的公子就答应过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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