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科幻小说 > 请君饮尽百杯酒 > 第4章 再次相遇

老四来到人间寻找圣玉的转世,历经八载,终于觅得了圣玉的踪影。

        煊朝,永安二十六年,春末,洪州,豫宁县,县衙。

        县衙内,新上任的知县周璟恒坐在正堂,他年仅二十三,便已中了进士,同年出任豫宁县知县。在他左侧,是豫宁县县丞—李高。李县丞右下方,是王主簿,负责记录口供。

        王主簿对面,站着四个人,头一个是个矮胖子,接着是个高瘦子,他身侧有一个书生模样,年纪三十岁左右的清瘦男子,最后面,是一位打扮俊俏的公子。正堂中央,跪着两个四十五岁左右的妇女,右边的妇女手里抓着一只母鸡。

        周璟恒把惊堂木一拍,喊到“升堂!!”两边的衙役敲起了水火棍。嘴里喊着“威武!”声音停下,周璟恒道“今日,本官升堂,一是为了审案,二是,因着本官出仕为官不久,做事多有考虑不周之处,需要一个得力助手,时时为本官分忧。今日,你们四人前来应聘,那么,今天这个案子,你们就断断看。”四人向周璟恒作揖,齐声道“是,大老爷。”

        周璟恒看向那两个妇人,说到“堂下何人?今日报官,所为何事?”左边的妇人,磕头说到“知县大人,民妇叫郑萍,今日报官,是因为这个贱人。她手中抓着的鸡,是我的。她却狡辩说是她的,请大人明察。”

        右边的妇人,磕头说到“知县大人,民妇叫吴娴。这只鸡是我的。她撒谎,她想诓骗我的鸡,请大人明察。”郑萍气愤地说到“我撒谎?!撒谎的是你!这鸡是我喂鸡的时候,看着它飞到墙上,又飞到隔壁的你家,我追到你家的时候,就见你抓着这鸡,我向你要,你还耍赖,说是你的鸡!你这个贱人,撒谎精,把鸡还给我。”郑萍说着,伸手就要去夺那只鸡。

        吴娴连忙护住鸡,说到“你这个泼妇!这鸡明明就是我的。你无凭无据跑到我家里来,张口就说这是你的鸡。那我家的鸡,是不是你说是你的,就都是你的了?”郑萍听了,气不打一出来,伸出手就去揪吴娴的头发,嘴里还骂着“贱人,贱人!”吴娴护着鸡,没有还手之力,只得“哎呦呦”地叫唤着。

        周璟恒拍了一下惊堂木,说到“肃静!大堂之上,岂容你们如此放肆!”郑萍急忙住了手,吴娴噤声,两人端正地跪好。周璟恒看向那四人,说到“你们说说看,这鸡是谁的?”四人思虑片刻,矮胖子向周璟恒作揖,说到“大老爷,小人叫钱丰硕,家住县城东五巷,读过几年书。平时最喜欢帮邻里邻居解决矛盾。这个案子嘛,容易。”

        矮胖子说着,看向两个妇女,他笑着说到“两位大婶,不过是一只鸡嘛,有什么好吵的,大家和气才能生财嘛。这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这样,把这只鸡杀了,炖了,一人一半,你们觉得如何?”

        郑萍愤怒地看向矮胖子,说到“你这个死胖子!我这个可是母鸡,还要下蛋孵崽的,你竟要给我杀了,你没安好心!你是不是跟吴娴这贱人一伙的?知县大人,你千万不能听他的。”

        “你这妇人!怎么乱给人安罪名!真是,真是不识好歹!”矮胖子无奈又气愤地说到。

        此时,高瘦子向周璟恒作揖说到“大老爷,小人叫魏宏,家住县城鹿鸣西路,在私塾读过几年书。这个案子,我试着判一判。”周璟恒朝他点点头。高瘦子看向郑萍,说到“大婶别恼,你说鸡是从你家飞过去的,这样,我们把鸡抱到你家,若是这鸡又飞过去了,那证明你说的是实话,这鸡就是你的。若是它不飞,说明就是吴娴的,你看怎样?”

        郑萍不屑且鄙视地看向魏宏,说到“我看你啊,就是个草包!还想当师爷!你养过鸡吗?我这只鸡从来不飞,今日飞了这一回,许是被我家大黄狗撵了,受了惊,才飞到隔壁去的。你现在再让它飞,它怎么肯飞?怎么?它不飞,就是吴娴的了?这是什么道理!”魏宏被这一通话噎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满脸涨的通红。

        此时,书生模样的男子向周璟恒作揖说到“大老爷,小生名为苏秉文,从小饱读圣贤书,永安十六年,参加院试,侥幸考取生员。小生不才,愿用毕生所学来断一断这个案子。”周璟恒点点头,苏秉文看向两个妇人,温和地说到“两位大婶本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孟子曰,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可见,邻里之间,还是相互扶持,相互依靠,大家才能过的更好。两位大婶切不要为了一只鸡,伤了和气。况且。。。”

        “你文邹邹的说了一大堆,到底要怎么判?”吴娴不耐烦地打断了苏秉文。苏秉文也不恼,缓缓说到“两位大婶,依小生之见,不如这样,一切随缘,让上苍替我们做决定。我们把鸡放在中间,鸡走到谁那里,那就是谁的。你们看。。。”

        “你这书呆子,读书读傻了吧!随缘?这是我的鸡!随什么缘!”

        “就你也配当师爷!你判案就靠随缘?那以后的案子,是不是掷骰子就可以了?!扯淡呢你!”

        吴娴和郑萍你一句我一句的骂了起来,这时候,她们倒是挺一致的。坐在周璟恒旁边的李县丞见公堂吵闹不已,大声“嗯哼!”了一句,说到“吵什么,吵什么!这不是还没判呢吗?瞎嚷嚷什么!一群乡野泼妇!”吴娴和郑萍立马安静下来,重新跪好。

        此时的周璟恒皱了皱眉头,看向最后面的公子,说到“这位公子,你可有什么好法子断这个案子?”最后面的俊俏公子抬头看向周璟恒,多年未见,他昔日温和从容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威严。这是他心心念念,期盼寻找了多年的人,终于,他又再次见到了他。终于,他还能再见到他。

        他向他作揖,开口说到“大老爷,小民名为玉惜恩,家住江汉郡千松山,小民虽读的书不多,这些年却踏遍河山,遍览天下,也懂得许多人间道理,学了许多民间学问。这案子,我可以一试。”

        周璟恒点点头,玉惜恩看向郑萍,说到“这位大婶,既然你说这母鸡是你的,你刚才也说了,这母鸡还要生蛋孵崽,我想问一下,现在你家里,有没有刚被这只母鸡孵化出来的小鸡?”郑萍点点头,说到“有的,前几天这母鸡刚孵化了一群小鸡。”玉惜恩点点头,说到“这就好办了。母鸡是识得自己小孩气味的,你这样,把你家的小鸡拿来,如果小鸡们围在这母鸡身边,这母鸡并不排斥,那说明,这鸡就是你的。”郑萍听了这话,高兴极了,立马说到“我这就去拿,我这就去拿。”

        玉惜恩又对吴娴说到“你家若是有小鸡,也不妨拿过来一试。”吴娴叹了一口气,垂下头,说到“不用拿了,这鸡是郑萍的。”郑萍对着吴娴“哼”了一声,从她手中夺过母鸡,说到“她家哪有什么小鸡崽,她儿媳妇在做月子,母鸡都杀得差不多了,哪有母鸡给她下蛋孵崽。她就是眼馋我这只母鸡,所以想赖了去,给她儿媳妇炖汤喝。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哼!”

        周璟恒开口说到“好,此案已决。两位夫人既然是邻里,回去后,望和睦相处,相互扶持,免生事端。”两个妇人磕头说到“是,大人。”周璟恒道“都回去吧,退堂!”“威~武~”衙役们重新敲起了水火棍。

        两个妇人退下后,钱丰硕,魏宏和苏秉文也向周璟恒作揖告退。周璟恒看向玉惜恩,说到“玉公子,你请留步。”玉惜恩看向周璟恒,向前几步,来到周璟恒面前,说到“大老爷,有何吩咐?”

        周璟恒脸上少了几分刚才升堂时的肃穆,多了几分温和,他说到“从今日开始,我聘请你为我的师爷,你可愿意?”玉惜恩笑着向周璟恒作揖道“求之不得。”周璟恒也笑了笑,说到“有你这个聪慧的师爷在,才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一旁的李县丞站起来,向周璟恒作揖道“恭喜堂尊聘得一个好师爷。既然案子已经断完,那小人就先告退了。”周璟恒看向李县丞,点点头道“李县丞辛苦了,回去吧。”李县丞便退下,回去了。接着,王主簿和衙役们都退下了。

        周璟恒看向玉惜恩,说到“我刚才听你说,你家住在江汉郡?”玉惜恩点点头。周璟恒问到“那你在豫宁县可有住的地方?”玉惜恩摇摇头,说到“我刚来豫宁县,人生地不熟的,就先赶来县衙应聘师爷了,还没来得及找住处。”周璟恒略一思索,说到“你看这样如何,我每月的俸禄是九两银子,你的月银,我给你二两,并且吃住都在我这里,你觉得妥当吗?”

        玉惜恩点点头,说到“可以的,给我多少月银无所谓,就是让我住在你身边,这个很好。”周璟恒有些疑惑地看着玉惜恩,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说到“你跟我来。”

        玉惜恩跟着周璟恒穿过大堂,往后面的衙院走去,周璟恒边走边说到“刚才升堂的地方,是大堂,这后面,是二堂。”玉惜恩抬头望去,前面是一排房屋,格局与大堂大致相似,“二堂是我平时处理政务的地方。”周璟恒接着说到。

        两人绕过二堂,来到后面,周璟恒停下说到“这里是三堂,也是我平时居住的地方,后面是个花园,闲时可以在那里读书下棋。”玉惜恩看着这屋子,正前方是个正堂,旁边各有五间屋子半围在两边,屋子前面是长长的走廊,走廊前方载种了一些绿植。

        两人往前走去,周璟恒说到“我的房间在正堂右侧第一间,”两人往那间屋子走去,“旁边这间,本来是给我的贴身小厮住的,可惜,他在陪我来豫宁县任职的路上,染上重病,亡故了。”周璟恒说着,眼底藏着许多难过。

        玉惜恩看向周璟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说到“那我就住这间吧。”周璟恒点点头,道“也好。”两人往侧旁的房间走去,周璟恒打开房门,里面的陈设很简单,靠近门口,有一张圆桌,再往里面,便是一张床。床旁边有一张长桌,桌上有一个圆镜。

        周璟恒往里面走去,“这里面的陈设比较简陋,你若是有需要的东西,可以告知我,我陪你上街买去。”玉惜恩一边走进来,一边看着这房间,说到“确实简单了些,我得买好多东西,对了,我的衣服也没带,得先买几件衣服,不然,今晚连衣服都没得换了。”

        周璟恒看向玉惜恩,见他身上连个包裹都没有,两手空空,他一脸疑惑地说到“我很想知道,你这些年游历山河,都是怎么过来的?”玉惜恩愣了一下,哈哈一笑,“这个嘛,这个嘛,欸,这个镜子不错,挺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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