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县衙三堂的正堂后方,有一个小厅,李婶已经把饭菜备好,李婶是衙门请来给大家做饭的妇人,周璟恒来到玉惜恩房间,敲门道“小玉公子,快出来吃饭了。”“来了,来了。”玉惜恩开门说到。
周璟恒看着眼前的人,宽大的两只袖子长长的垂下,肥大的衣服里面裹着一个瘦小的身躯,底下的裤腿卷了又卷,周璟恒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玉惜恩白了他一眼,说到“还不是因为你把我衣服弄丢了,你还笑!”
周璟恒忍住笑,说到“小玉公子,快吃饭吧。”玉惜恩不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去,那背影,晃晃悠悠地,周璟恒再次笑出了声。小厅里,周璟恒和玉惜恩坐下,正准备吃饭,玉惜恩看着这一桌的饭菜,又看了看周璟恒,说到“大老爷,我今日,好像救了人吧?让我想想,是谁呢?”
玉惜恩说着,一直盯着周璟恒看。周璟恒放下筷子,说到“是我和苏兄。”玉惜恩点点头,道“那你准备如何报答我呀?”周璟恒笑了笑,作揖道“当牛做马,还你恩情。”玉惜恩摇摇头,“那也不必,你只需与我喝几杯酒,这就算报答了。”
周璟恒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过了片刻,才说到“这个,我不能答应你。”玉惜恩不解道“为什么?喝酒而已。”周璟恒看向玉惜恩,说到“从小到大,我便对酒有一种深深的厌恶感,没有缘由,不知何故,我从来不喝酒,甚至闻到酒的气味,都不舒服。”
玉惜恩呆在那里,有些心慌,若是如此,我这一百杯酒,怕是一杯也完不成了。不行,这样不行。玉惜恩宽慰道“你这也许是对酒有误解,看着满身酒气的酒鬼,你不喜欢。而且总以为喝酒会误事,才对酒如此厌恶。其实,小酌怡情,小小地喝几杯,不碍事的。”
周璟恒看着玉惜恩,过了一会儿,说到“若是别人劝我,我必然是不听的。只是小玉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尝试一下。”周璟恒看了看桌子,说到“我去拿酒。”玉惜恩忙站起来,说到“不用,我有美酒。”
玉惜恩往外走去,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回来,那酒壶浑身碧绿,做工精美,玉惜恩把酒壶和杯子放在桌上,周璟恒说到“这酒壶真是精致,上面若是能雕刻些祥物,必然更上一层楼。”玉惜恩看向那酒壶,淡淡地说到“本来有一物的,我不喜欢,所以去掉了。”
周璟恒点点头,道“里面是什么酒?”玉惜恩拿起酒壶,一边往两只杯子里倒酒,一边说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我喜欢的葡萄酒。”周璟恒看着眼前的这杯酒,犹豫着,还是拿了起来。
玉惜恩举起酒杯,笑着说到“为你聘得一个好护卫,干一杯。”周璟恒笑了笑,与玉惜恩碰了杯,玉惜恩看了周璟恒一眼,把酒一饮而尽。周璟恒把酒放在嘴边,酒香四溢,在他闻起来,却是一种难闻至极的味道,他心里想到,就当喝汤药了。周璟恒眼睛一闭,把整杯酒灌入喉咙,酒入喉,许是喝的太急,周璟恒呛了几声。
玉惜恩看着眼前的人,多年的心愿就在此刻开始实现,他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担忧。欣喜的是,他还能再见到他,他还有机会完成心愿,担忧的是,他似乎特别抗拒喝酒,以后,以后还有什么借口同他共饮呢?玉惜恩摇摇头,让自己别想这么多,只是在心中默念,第一杯酒。
周璟恒放下酒杯,说到“这酒,着实难喝。”玉惜恩尴尬一笑,又给各自倒了一杯酒,说到“要不,再喝一杯?”“还喝?”周璟恒皱着眉头说到。玉惜恩继续赔笑着说到“你第一次喝酒,不知道这其中奥妙。这酒啊,喝多了才好喝,越喝越好喝。你再试试?”
周璟恒看着玉惜恩满眼地期待,拿起酒杯,与玉惜恩碰了杯,接着说到“好,这是最后一杯,喝了它,我便不再喝了。”周璟恒说完,把酒一饮而尽,接着立马把酒杯放得远远的。
玉惜恩叹了一口气,也把酒喝完了。两人开始吃饭。饭毕,周璟恒问到“小玉公子,你说你家在江汉郡,为何来豫宁县寻这一份差事?百姓远离故土,多是迫不得已。可我看你的着装,却又不像逃难来的。”
玉惜恩道“我自幼游历江湖,哪里都去,最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可人总是会累的,总有想安定下来的时候。我看这豫宁县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十分适合我居住。但最重要的是,”玉惜恩说着,看向周璟恒,笑着说到“这豫宁县的知县大人,长得真是好看,我若能时时看着,每天早上都能笑醒。”
周璟恒看着眼前的人,笑着摇摇头,说到“小玉公子怎么喝了两杯酒就醉了?我可不是美人,你看多几眼就会烦了。”玉惜恩呆了一下,说到“我这不是拍你知县大人的马屁吗?想着这样说,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
周璟恒笑着看着眼前的人,他长得实在太过娇小秀气,可又是个男子,是个力大无穷的,男子。玉惜恩被他看得不自在,便站起身来,说到“我先回房间去了。”周璟恒“嗯”了一声,两人各自回房间了。
两日后,有人击鼓鸣冤,周璟恒穿好官服,戴好官帽,玉惜恩穿着天蓝色绸衣紧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大堂,周璟恒在案桌前坐下,玉惜恩在他身后站着,堂下,跪着两名男子。
周璟恒拍了一下惊堂木,喊到“升堂!”衙役们敲起水火棍,喊着“威~武!!”声音停下。周璟恒看向堂下两人,左边的男子,嘴里“哎呦,哎呦”地喊叫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没一处好地。右边的男子倒是一脸干净且带着愤怒。
左边的男子哀声叫到“青天大老爷!小民叫孙海,家住县城西二巷,今日,我在家门口与邻居聊天,这厮不知为何缘故,突然就把我暴打了一顿!求大老爷替我申冤呐!”
右边的男子“哼”了一声,说到“大人,小民叫罗富贵,家住县城西二巷,孙海是被我打了,我认!可这厮不是个好东西!竟然觊觎我的媳妇,光天化日,大街之上,竟敢调戏我媳妇!我没打死你,算你命大!”罗富贵说着,又恨恨地看了一眼孙海。
孙海哭诉道“冤枉啊!大老爷!我不过在家门口同他媳妇说了几句话,他从门内走出来,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大老爷,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求大老爷做主啊!”
周璟恒听了这些陈述,问罗富贵道“罗富贵,你说他调戏你媳妇,当时可有人在场?可有人作证?”罗富贵想了想,说到“旁人倒没有,我媳妇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媳妇可以作证。”
“大老爷,你听听他说的话!一点道理都没有。你媳妇能作证?你媳妇是你的家人,当然是你说什么,她就说什么,这,这能证明什么?”孙海气愤地说到。
罗富贵一把抓住罗海的衣领,说到“你这畜牲!你敢做不敢当,是吧!跑到县衙来装可怜!你敢发誓吗?你敢发誓你没说那些下流的混账话!!”
孙海委屈地看向周璟恒,道“大老爷,你看看,你看看,他在公堂之上,还如此嚣张!大老爷!!”周璟恒拍了一下惊堂木,说到“罗富贵,放手!!”
罗富贵松开手,周璟恒道“此案,孙海调戏罗富贵媳妇,证据不足。罗富贵殴打孙海属实。本官判决如下,罗富贵向孙海表达歉意,并且打五大板,即刻行刑。双方,可有不满?”
孙海磕头道“多谢青天大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罗富贵跪在那里,不说话。周璟恒看向罗富贵,道“罗富贵,你可有不满?”罗富贵说到“小人没有不满,我打了人,该罚。可要我道歉,我死也不干!”
周璟恒道“你可知你不执行,本官是可以把你收押大牢的!”罗富贵低头不说话。此时,县衙门口,有一位美貌少妇跑进公堂,跪在罗富贵身旁,说到“大人,我丈夫愿意道歉,我愿意道歉,大人宽宏大量,请不要与他计较。”
罗富贵看向那少妇,说到“你进来做什么!这里没你的事,快滚开。”少妇摇摇头,道“我不走,你快道歉吧,我求你了。家里几个孩子都在等着你回去。要不,我去道歉。”她说着就要过去,罗富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到“你敢!!快给我滚回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玉惜恩皱了皱眉头,对周璟恒说到“大老爷,看样子,罗富贵是坚决不会道歉的,不如,就多打他一大板,当是道歉了。”周璟恒看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说到“罗富贵冥顽不灵,拒不执行其中一条判罚,罪加一等,遂多打一大板,共打六大板,即可执行。”
李县丞向衙役们使了一个眼色,两个衙役带着罗富贵下去打六大板,罗富贵硬是一声没吭,反而是那少妇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周璟恒拍了一下惊堂木,说到“退堂!”众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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